缠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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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各怀鬼胎

昏暗的灯光随着邮轮的颠簸摇摇晃晃,狭窄的走廊一前一后响着两波脚步声。

那拨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乔婉卿也不能在这里放手与对方分道扬镳,只好继续挽着他往前走。

“到了。”裴观寂停下脚步,拿出钥匙打开了客房的门,带着乔婉卿走了进去。

乔婉卿借着进门的时机微微侧过脸,向后瞥了一眼,眼角的余光扫见了离得较近一人腰间别着的配枪。

她指尖颤了颤,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

门被关上,外面的那些人停在门口,没有再继续靠近。

一进屋,乔婉卿就松开了挽着裴观寂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了距离。

“这位先生。”她抿了抿唇,抬眼望着裴观寂,“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来做,现在你是不是该想办法让我回去了?”

柔和的灯光映亮屋内,裴观寂转过头,这才第一次仔细看清她的模样。

面前的女子穿着白色呢子大衣,远山眉,淡朱唇,是很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长睫之下的眼眸明亮,眼中却没什么情绪,如同两口沉寂无波的古井。她的声音倒像气质一样清冷,整个人宛如画中所述的洛水仙子,让人觉得疏离又缥缈。

裴观寂原本以为她是富贵人家留洋归来的娇小姐,但是见她这般泰然自若的神态,又感觉不太像。

他思忖着说:“如果小姐不介意,明天就跟我一起先在江城港口下船,然后我再安排人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乔婉卿没想到他去的也是江城,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裴观寂,问道:“你是江城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是在江城做点小生意的商人,姓祝。”

撒谎。

乔婉卿在心里想。

眼前这个自称姓祝的人年纪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但是衣着不凡,举手投足的气质优雅矜贵,一看就不是小本生意的老板。更何况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怎会有那么多人大动干戈地想要对他不利?

不过乔婉卿两辈子都待在江城,也从未听说过江城还有姓祝的富商。她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衣袋里的枪柄,也不戳破对方的谎言,只是说道:“我怎么相信祝先生的话呢?”

裴观寂走到衣架边,从架子上悬挂的枪袋里拿出一把手枪,拿在手里晃了晃:“小姐不信我,总可以信江城军吧?”

那手枪是江城军中制式,乔婉卿有些意外,没想到此人与军中还有些关系。

如今时局动荡,各地军阀混战割据,拥兵自重。其中最大的两个军阀集团就是裴家与宁家。以贯穿全国的楚水为界,一个牢牢掌控着南方,一个盘踞在北方。

南裴的势力从楚水下最富饶的鱼米之乡一直延伸到整片西南,把控着全国的经济命脉。而北宁矿产与自然资源丰富,地势天然易守难攻,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一块。因此南裴与北宁两个派系一直隔着楚水遥遥对峙,谁也没有率先开战的意图。

江城属于南裴军的控制范围内,有着不输首府的繁华,而裴总督军府就坐落在江城城中。

裴督军治下严明,江城军直属于裴督军府,信用自然是一诺千金。

“这把手枪被人动了手脚,已经不能用了。”裴观寂将枪放到书桌上,往乔婉卿面前推了推,“送给你当个信物,日后如果有困难,可以拿着它来江城的恒昌典当行来找我。”

“我可以承诺为你做到你想要做的任何事,但是前提是你要做的事情与我的利益没有冲突。”裴观寂的手指点了点桌子,“就当是报答今天的恩情。”

漆黑的枪身在灯下泛着冷硬的寒光,映在乔婉卿的眼中。

她沉吟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将枪接了过来。

乱世之中,有了兵权就等于有了绝对的话语权。乔婉卿在国内并没有军中的人脉,收下这把枪,等于多了一道保险。况且回国之后,与乔家免不了一番缠斗,助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乔婉卿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姓程。”

青年垂下眼,温和地对她笑了笑:“原来是程小姐,我记住了。”

空气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对视了一眼,又纷纷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各自在心底猜测着对方的真实身份。

……

时间也不早了,乔婉卿草草吃了带回来的面包,跟裴观寂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随后就和衣靠在长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这一夜过得很快,乔婉卿感觉自己才安顿下来没多久,就被一阵“喀啦喀啦”的细碎动静吵醒。

睁开眼的时候,细碎的动静更大了。客房的门把手转了转,门板还在不停的摇晃着,似乎是有人要从外面破门而入。

乔婉卿意识到,之前在餐厅跟着他们的那些人,正在门外撬锁。

“别怕。”

裴观寂醒的比乔婉卿还早,他伸手将乔婉卿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低声安抚道:“再过半个小时,船就要靠岸了。”

乔婉卿下意识想要看手表,又想起屋内没有开灯,只能作罢。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此刻大约是凌晨左右。外面的人估计是想抓住这最后的时机搏一搏,才敢光明正大的撬锁。

“房门我反锁了,不是一撬就开的。”裴观寂又说了一遍,“别怕。”

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贴到了房门后,乔婉卿点了点头,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从衣袋里拿出手枪,悄悄上好了膛,在沙发后蹲下来。

“你枪法怎么样?”

“一般。”

“我们虽然是装出来的假夫妻,但现在可真是一条船上的人。”裴观寂叹了一口气,半真半假道:“程小姐,我可把我的命赌在你的手上了。”

乔婉卿说:“祝先生是不是忘记了一句话?”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响,她甚至可以听见一门之外焦急的咒骂声。裴观寂的脸上依旧丝毫不见惊惶,反而饶有兴致地转头看着乔婉卿:“是什么?”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锁芯发出一声弹响,房门应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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