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试炼
奥术之塔给新人的测验叫做《十冠魔法试炼》。
沈恩设定的。
每次抽选大多以思想、心理、道德挑战为主，外加一个必定会有的实力测验。
试炼一旦开始，过程会通过魔法巨镜实时转播至中庭的观众席，确保公平公开。
......
沈恩站上奥术之塔中庭的传送法阵，手里捏着“十七组”的晶核。
周围的考生们窃窃私语，有的紧张得手都在抖，有的则故作镇定地摆弄魔导器。
雪焰带着亚依站在不远处，妹妹使劲用力挥着小手喊道：“哥哥加油！”
沈恩点点头，闭上眼，踏入法阵。
他深吸一口气，只见前面那法师一挥法杖，魔力便在沈恩脚底下的传送阵上翻涌。
沈恩感觉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随即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十冠之中，随机四试，依次为：智慧、慈悲、荣耀、神圣。准备好了吗？”
这四个么？
那看来荣耀就是战斗环节了。
“准备好了。”沈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
光芒一闪，他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
场景骤变，沈恩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无边无际的书库中，书架如山峦般高耸，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纸张的味道。
那声音再次在远方响起：“解开三个谜题，方可离开。”
沈恩定了定神，第一个谜题在耳边回荡：“什么东西越给予，反而越多？”
智慧试炼的答案从不唯一，但解释必须自圆其说。
这是沈恩最不担心的环节。
四年来，他博览群书，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了然于胸。
更何况，这试炼还是他亲手设计的，他对其知根知底。
“知识。”沈恩平静地回答道。
他顿了顿，声音渐稳，“金钱是有限的，越分越少；权力是独占的，分享即削弱.....唯有知识不同。
“知识如火种，点燃他人之烛，非但不减其光，反而因传播而炽盛。有位古贤曾言，‘教即学’，分享知识者于交流中深化理解，于传授中拓展视野。因此，答案是——知识。”
“正确。”书架微微一颤，露出一条窄道。
......
第二个谜题接踵而至：“这世界上有一种最强的魔法，却始终无法被施展。”
沈恩皱眉，目光扫过书架，仿佛在搜寻灵感。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他喃喃道：“魔法之途，强弱在于效用。火可焚城，水可覆地，不过都有形有迹，可施可防。唯有无形之术，才能称为至强。”
“后悔便是如此。它能逆转时光、重塑因果，威力胜过一切有形魔法，然其本质却深植于心，囿于过去。世界又有位贤者，名：柏拉图，他论及理念世界，说‘真实存于不可触及之处’。
“这话听来玄妙，实则道出了世界的本质。所谓真实，并非我们眼见之物——火焰灼热，水流冰冷，这些不过是表象，是感官的幻影。真正的真实，藏于更深之处，超乎凡人之手所能触及。
“试想，法师挥杖召雷，雷霆之力何来？是魔力的流动，是元素的共鸣，可这共鸣的根源呢？是法则，是世界的骨架。而这骨架，我们只能感知其影，却无法握于掌中。古时的贤者曾言，‘凡人见树木，不见森林’，真实便是那森林——它存在，却不可触及，因它超越了血肉之躯的界限。
“因而，答案是——后悔。”
“正确。”第二道门开启，古老的声音显然有了几分欣赏。
第三个谜题：“所有人都拥有，但无人能掌——”
沈恩懒得等题目说完，脱口而出：“命运！”
他轻笑一声，回忆起艾莉尔的经历，缓声道：“命运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它赋予人生意义，亦带来无尽困惑。还有位古先贤，苏格拉底说：‘我知我无知’。
“这话乍听像个绕口的玩笑，可细想之下，却藏着让人脊背发凉的深意。它不是自谦，而是对人本身的剖白——一种坦然面对自身渺小的勇气。
他语气渐沉：“法师穷尽一生钻研魔法，能驭风火，能移山岳，可这世间的奥秘又有几人敢说尽知？元素为何而动，命运因何而转，生命的源头又在何处？我们自诩掌握真理，可每迈出一步，便发现前方是更大的深渊。你以为自己懂了雷霆的咆哮，可你懂它为何而生吗？
“不懂。这便是‘无知’。
“‘我知我无知’，这句话是对命运的喟叹。人皆受其摆布，生死祸福，皆由其定，然谁能执掌其缰？纵使法师能移山填海，帝王能号令万民，面对此物，皆如婴儿般无力。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命运。”
“......”
这一次，那声音沉默了许久。
终于，它低声道：“正确。”
第三道门轰然打开，光芒涌出，沈恩手提流苏法杖，迈步进入。
光芒一闪，沈恩回到了奥术之塔的中庭。
这会儿是休息时间。
“......？”
刚刚还在对哥哥挥手的亚依，手里的饼干还没吃几块，就见沈恩回来了，小脑袋上顶着大大的问号。
雪焰则满脸震惊：“你就通过了？”
“嗯。”沈恩答得轻描淡写。
雪焰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这次老东西出的题目有这么简单？这才多久？”
“应该...没十分钟吧。”
“哥哥好厉害！”亚依欢呼着扑上来。
沈恩笑着摸着妹妹的头，“嗯，有那么一点点厉害。”
这时候，中庭的气氛有些不对。
周围的考生和观摩者们不再是简单的窃窃私语，而是爆发出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沈恩转头一看，只见不少尚未进入试炼的法师学生正盯着他。他们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疑惑，甚至还有几分不服。
“那小子是谁啊？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一个身穿华丽蓝袍的少年皱眉道，手里握着一根镶嵌宝石的法杖，显然家境不凡。
“十七组......我记得他进去还不到半小时吧？十冠试炼随便哪一关都不可能这么快过，更别说智慧之试了！”一个瘦高的考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满是怀疑。“上次有个二级法师复试，光智慧之试就卡了他三个小时！”
“会不会是作弊？”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低声道，但随即被身旁的同伴瞪了一眼，“别胡说，十冠试炼是奥术之塔的核心法阵，任何一个法师都破解不了，怎么可能作弊？”
“可这速度也太离谱了......”有人嘀咕。
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引来了几位灰袍监考法师的注意。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法师走了过来，手持一根记录水晶，对众人低声道：“沈恩，十七组，智慧之试考核，耗时...七分钟？”
此话一出，中庭瞬间炸开了锅。
“七分钟？！我没听错吧？”
“三个问题！平均每个问题不到两分钟，这还是人吗！”
“不可能！智慧之试的谜题我听前辈说过，回答固然简单，可是解释起来却是极难，不仅要有根据，还要说出最为根本的道理来，随便一个解释都能让人想半天，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解开？”
“会不会是运气好，抽到的试炼简单？”有人试图找理由。
“简单？”一个嗓门较大的考生冷笑一声，“十冠试炼的难度是固定的，随机抽取不代表降低标准。你去试试‘智慧之试’，看看能不能七分钟内下决定！”
沈恩听着这些议论，坦然面对。
有些人装完逼就喜欢藏着掖着。
他不一样，他就喜欢张扬。
这时，一个身披紫袍的学生走了出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恩：“阁下，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通过智慧之试的？别告诉我你运气好随便猜对了三个谜题！”
此人一开口，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显然他在考生中有些威望。
沈恩抬头一看，对方胸前别着一枚三级法师徽章，气势不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