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大医:从大明太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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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拨云

和面对他四弟燕王朱棣时一样,吴桐端正身姿,徐徐开口问诊。

“敢问太子殿下,这只拇指疼痛有多长时间了?”

“从上月初三开始,就已有隐隐作痛的迹象。”朱标倚着大椅靠背,条理清晰地说道:“后至当月十五,就已然痛到不可忽视。”

“那殿下可曾用过什么药?”

“当日就传了太医进宫,太医看不出所以,就只得敷了些清凉膏,不见好转;十七改用羌活浸酒,晨僵稍缓,却不见有什么大的改观。”

朱标说着,伸手将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手腕间几道青紫瘢痕,他轻声笑道:“这是前日试敷斑蝥膏落的疤,倒让先生见笑了。”

听着如此详细的描述,吴桐顿感如沐春风。

不夸张的讲,朱标说出的这番叙述,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他从业以来所听到过最好的问诊回答。

吴桐点点头,有了这些信息,加之先前的观察,他已经基本上排除了甲沟炎和神经官能症的可能性。

这里必须要提一句神经官能症,起初未见太子的时候,作为后世人的吴桐,对史书上这位贤明太子的勤政早就颇有耳闻。

他依此揣测,这场手疾会不会是因为太子日理万机太过忙碌,导致心理压力过大,从而产生了神经官能症中的子类“疑病症”——也就是本来没有病,自己老觉得自己生病了。

可是经过方才的一番问答,吴桐彻底推翻了这个假设。

原因无他,朱标思维敏捷,条理清晰,绝无神经官能症患者所表现出的偏执和激动。

如此来看,太子的手疾,应该就是器质性的了。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诊断出太子罹患的到底是何种疾病。

“殿下可否再次伸手,容我一观?”

中医有“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西医也有“视触动量”四大方法。

朱标伸出手去,结果吴桐刚拉过他的手,大拇指就不小心在朱标的大拇指指甲上轻轻划了一下。

就是这看似轻飘飘的一划,顿时令太子脸色大变!

冷汗霎时间布满朱标的额头,他嗖的一下把手猛缩回来,疼得竟然浑身都有些颤抖了!

怎么这么疼?朱标的激烈反应全然出乎了吴桐的预料,而且看朱标的反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太子妃吕氏立马扑上前来,一脸关切地捧起朱标的手,就像是在捧着一个薄如蝉翼的瓷器。

她回头恶狠狠地剐了吴桐一眼,对殿外大声喊道:“还不快点来人!把这个庸医乱棍打出去!”

就在门外的侍卫冲进殿内时,朱标声音颤抖着,陡然发出一声厉喝:“放肆!”

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吓得侍卫们顿时跪倒在地。

朱标抽出手来,气息还因剧痛有些不稳,他低声说道:“是吾一时没能忍住疼痛,先生受惊了。”

“微臣岂敢。”吴桐连忙躬身:“是微臣下手粗鲁,不知太子殿下竟如此疼痛。”

“十指连心啊,先生。”直到现在,朱标说话都还有些发抖:“这手指疼起来,简直就像揉碎了骨头一般,无论坐卧行走,还是提笔碰水,稍有不慎就痛不可支,其中不小心碰到尤为最甚!”

“有的时候疼到极致,总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把它剁掉算了。”朱标嘴唇痛得煞白,苦笑着玩笑道。

吴桐一边听着,一边思考。

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远远超出一般范畴了,以太子严谨的语言习惯,轻易绝不会说出“剁掉手指”这般极端的话。

吴桐稳了稳心神,以他的经验来看,病人越是焦虑,就越要拿出严谨的态度和专业的技术,来消除病人的情绪。

既然视诊没有结果,那就更换手段。

想到这,吴桐从怀里掏出几根自制的棉签,他拉过太子的手放在桌上,对他说道:“微臣现在准备轻轻按压检查一下,有痛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千万别缩手。”

毕竟一旦缩手,触碰的位点就难以看清了,重新来过的话,太子又得遭一回罪。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吴桐以“先正常,后异常”的推进顺序,开始触诊。

棉签最先落在指甲边缘的皮肉上,太子摇摇头,神色如常;

棉签移动,落在了甲板远端,太子还是摇了摇头,神色依旧;

直到棉签落在指甲根部,太子瞬间变了脸色!

“啊!好疼!就是这儿!”太子忍着剧痛,喊声居然都有些变了音色!

针尖试验阳性,一个来自后世的专业名词跃然浮现在吴桐的脑海里。

吴桐收起棉签,神色中已然有了几分成竹在胸,他换上一副释然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

“太子殿下。”他起身合手说道:“微臣有一土法,可立竿见影,您……可愿一试?”

一听这话,朱标的眼神立时亮了,一旁的太子妃却颇为嗤之以鼻,她尖着嗓子说道:“你好大胆,这可是太子东宫,别拿些民间土方子沾染了太子爷的万金之躯!”

朱标倒是对此毫不理会,他不可置信地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吴桐合手笑答。

“先生快请!”朱标连忙递出手,示意让吴桐尽快。

吴桐先是扶住太子的胳膊,把太子患病的手高举过头,这样做是为了让手指的血因重力加速回流。

接着,他随手从旁边的幕帘上捋出一根细绳,弯成一个绳圈,迅速套在了那根拇指的根部,使劲系了个结,将手指扎得紧紧的。

做完这一切,他轻声说:“好了。”

“就……就这么简单?”朱标满脸难以置信。

“您大可以一试。”

看着吴桐笃定的神情,朱标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原本剧痛的位置。

令他没想到的是,想象中如针扎进甲缝般的剧痛并没有爆发,相反,这里的触感一切正常!

“真的不疼了!”在太子妃和两个孩子讶异的目光中,朱标面露喜悦,大声说道。

朱允炆蹦跳着凑到父亲膝前,小手轻轻戳了戳那圈红绳,开心地笑着说道:“真神了!吴太医比大相国寺的活佛还灵验!”他仰头时发冠歪斜,露出额角沾着的猫毛。

朱雄英虽端立如松,眼里却闪着星辰般的光:“院判大人这手绝活,完全可载入太医院典册!”

“慢着!”就在这时,吕氏尖利的嗓音响起,他捧起太子的手,问道:“果真是土法子,你难不成要太子日日缠着这腌臜物上朝?”

“这只是暂缓之计。”吴桐从怀中掏出手术包:“解得了一时,解不了一世。”

“那这究竟是什么病啊?该怎么样才能根治?”朱标举着手指,问出了他困惑已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