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是什么回馈？
“喂喂喂，你怎么这就要走啦！”郭曲很无语的看着齐海，一时间难以置信这家伙居然接了个电话就饭也不吃了马上要走。
“有事儿，得去搞大业务，账我结了！”齐海已经起身离开，远远挥了挥手做拜拜。
“可这面刚刚拌好，这么香！”郭曲无奈道，看着烤盘里被红油和佐料搅拌得白里透红的柳叶面，“嗨，那我只有勉为其难的独享了。”
那必须是大业务，上一次是大乐透中八百万，这次都二连了，怎么也得翻个倍吧？
齐海坐在出租车上，心里直嘀咕，这秦志朗怎么可能运气这么好，一般人中一个大乐透不知道得攒多少人品，这秦志朗沦落到当乞丐估计是攒够了，可怎么现在又回馈上了？
要说齐海不期待着回馈那是假的，毕竟“真实之眼Lv.1”听上去就十分强力，上一次系统给的读心术Lv.1就已经让齐海体会到了可以看透人的情绪是多么便利的手段。
可要秦志朗真是又意外获得一笔横财，那齐海真是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心了。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齐海此刻算是深深领教了。
不过，这秦志朗居然真的买了手机办了号码后，信守承诺联系了齐海，再联想到他中奖后的那云淡风轻的表现，齐海越发肯定此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至少在沦为乞丐前，肯定有着相当不同一般的身份，否则就算再淡泊名利的普通人，面对天降巨款，就算不至于狂喜，起码也会忍不住开始规划如何使用这笔钱改善生活。
加上系统又及时的给予了提示，齐海觉得，必须要好好抓住这条线，这条线的另一头一定通向另一个不得了的终点。
很快，齐海便到达了秦志朗电话里告知的位置——千州跨江大桥的桥头。
作为饭后散步的圣地，此时正是人流的高峰，人群密密麻麻挤作一团，缓慢的蠕动着。秦志朗站在桥头人行道的栏杆边上，在万千涌动的人头群里，一眼就看见了齐海，朝他欢快的挥手示意。
“齐老弟！”
顺着声音看过去，齐海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了秦志朗的位置，只见他脱下了白天那件滑稽的二次元T恤，换成了简洁清爽的纯黑T恤，踏着一双运动拖鞋，挤过人群朝他走来。
两人会面后，迅速从人潮里走出，来到江边。
齐海见他浑身上下虽称不上一尘不染，但也还算干净，问道：“你就住这附近？”
“是啊，怎了啦？”秦志朗疑惑道。
滨江路边一直是千州市房价最高的地方，无论是高档酒店、一般宾馆还是出租屋，都算不上是小数目，齐海见秦志朗说的十分淡然，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有钱就是好。”
“没，没什么，我想着你不用流浪街头了，有个住处挺好的。”齐海连忙答道，“而且这里人多热闹，说不定你以后还可以投资做做生意之类的，除了房子贵了点没啥不好的。”
千州的房价最近连连下跌，作为一个三四线城市，本就不高的房价现在已经跌穿地心，只剩下滨江路这一带还算卖得起价，齐海作为近几年买房的冤大头，一想到这个话题就头大如斗。
不只是他，几乎千州所有本地人都对房价有说不完的话，齐海主动聊到这个话题，主要还是系统既然说已经触发了回馈事件，那就肯定能在这里遇见点儿什么，自己多开口聊些热门话题，或许能够更快的推进一下。
“房子？”秦志朗语气带点疑惑，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笑了起来，“老弟你搞错了，我是住在这一块没错，但我住的不是房子，我在桥洞底下搭的帐篷！”
齐海听得目瞪口呆：“什么？不是大哥你，你，你的钱够买十几套的，你睡桥洞？”
“对啊，约老弟你来就是想带你看看，免得以后你需要拜访客户时找不到我，哈哈哈哈，我好歹也算你的贵宾客户了吧？”秦志朗笑得十分爽朗，似乎对睡桥洞一事毫不在意，言语里饱含着豁达之意。
【秦志朗：高兴、淡然、略兴奋，对宿主好感较高】
要不是读心术的反馈如此，齐海真的难以相信会有人拥有这种心态。
如今的社会救助已经极其发达，别说真乞丐，假乞丐都快绝迹了，睡桥洞这种东西几乎成了短视频制作和文青体验生活的专属方式，齐海本以为遇见秦志朗这种真乞丐是机缘巧合，现在听说他有钱了还在睡桥洞，心里立刻就笃定了一件事。
秦志朗这个人绝不简单！
在秦志朗的引路下，两人在跨江大桥的桥头公园顺着小路来到了大桥的桥底，在桥墩边缘的水泥地上看见了一处能睡一人的帐篷，以及简单搭建的雨棚和一堆杂物。
杂物里多是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抹布毛巾、破旧衣服等，随意的揉作一团用几个生锈的铁钩挂在雨棚下，但齐海凑近看时，借着桥上的灯光，他居然在里面寻着了几件格格不入的东西。
一张擦洗得干干净净的防水布被精心折成一个提包，里面装着各种画笔、炭笔、木质画板画架等等，虽然上面都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显得陈旧不堪，但整洁的外表和有序的摆放充分展示着主人对这些物件的爱惜。
“你是个画家？”齐海打量着这些作画用具，心里总算有了点头绪。
也是，这年头爱睡桥洞的，要么是正经文青，要么就是搞正经艺术的。
不正经的都睡异性去了。
秦志朗没想到齐海一来就看见这些，有些尴尬，道：“嗨，就是个爱好，以前上班的时候工作上遇到了点困难，不想奋斗了，就想着搞点爱好当寄托，结果两头都没搞好，这不才成了要饭的嘛。”
【秦志朗：尴尬、紧张、自嘲，对宿主好感较高】
说谎。
齐海虽然不擅长揣测他人想法，但系统这个提示实在太过明显，几乎可以断定秦志朗是在说谎。
不过正如之前吃饭时所想的，哪个中年男人没点过去呢？揪着这点追问的话，除了戳人伤口之外，甚至会被讨厌也说不定，等二人关系更进一步了，适当的时候秦志朗自然会说的。
于是齐海换了个思路，对秦志朗打趣道：“艺术生不能太奋斗了，否则会死人的，哈哈。”
秦志朗显然也get到了这个梗，忍不住笑道：“你说得对，所以我画画的时候都用左手，因为左撇子不用高举右手！”
二人一齐笑了起来。
笑声稍缓，秦志朗搬了块平整的石头，招呼齐海坐下，自己则从提包里取了画架、画布和纸笔，边取边说道：“齐老弟，本来那张彩票我是真心想分你一半的，但一来你执意不肯要，二来我也想了想，你还年轻，一下发了横财说不定会就此失去奋斗的欲望了，所以呢，这钱我就先帮你保管着，以后你成家立业需要的时候，尽管找我，我对天发誓，属于你的我一分都不拿走。”
他这话说的十分诚恳，语气里一字一句都饱含真诚，齐海甚至不用读心术也对此深信不疑。
虽然齐海并不真的打算拿走所谓的那一份，但当父亲的病迫切缺钱时，他相信可以从这里得到解决——当然了，是借，毕竟不仅仅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是秦志朗的这份真心，值得他齐海以真心回报。
秦志朗自然不知道齐海心里想的这些，他此刻也已左手拿起了画笔，坐在了画架前，显然是准备作画。
“我好久没画画了，今天耽误你点时间，给齐老弟你画个肖像画，当是我们俩认识的见面礼吧，你可别嫌弃！”
齐海自然不会拒绝，按要求规规矩矩坐着，努力当好自己的模特。
画笔呼呼呼的挥动，沙沙沙的作画声不停想着，半个小时后，当秦志朗轻轻将画笔放置于画架上时，齐海已经弓着腰，脑袋垂到大腿上，几乎要发出鼾声。
齐海此刻若是醒着，他便会发现，秦志朗作画时的姿态与他平时佝偻的体态完全不同，他的背挺直如松，紧绷全身上下每一寸，本就清澈明亮的眼神里更是精光四射，手中挪动画笔的轨迹都恰到好处，纵然是完全不懂艺术的人，单单看他这充满生命力量的动作就已是一种享受。
叮！
系统提示音将他吵醒！
【检测到回馈事件完成】
【已获得：真实之眼Lv.1】
【已完成两次回馈时间，系统说明界面已开启】
看着系统忽然冒出来的提示，齐海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迷惑。
啊？
这是什么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