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助助兴
北洲寒江城，占地八百倾，毗邻常年覆冰的娑叶江。
虽称之为城，可却不围城墙、不建门洞。
房屋建筑皆以城主府为中心，四面八方扩散而建。
站在一处矮丘遥望过去，便见那蒙白的天地间，灯火斑驳，宛若无数星光洒落江边。
陆羽这一路为避人耳目，日息夜行，终于在某日夜半时分，到达此地。
先前候仕成虽让陆羽去福禄堂寻人。
但这福禄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却没细说。
保险起见，陆羽准备先打听一下这福禄堂究竟是做的什么买卖。
而一般适合打听消息的地方，无外乎两处——
酒肆、勾栏。
陆羽稍作思索便选择了后者。
勾栏很好辨，只需看这夜半的路上，那些满面春光的男子，都急匆匆往哪里赶就行。
陆羽顺着空气中的酒香与脂粉味儿摸索了一阵，迎面便看到两名身处寒冬、却穿着清凉的女子站在巷口。
到地方了。
这里也算他前世的半个主场，毕竟要接待客户之类，总不能免俗。
陆羽揉了揉脸，换上一副嬉笑调春的表情，步履轻盈向那巷中走去。
“哟，这是哪家仙宗的弟子呀？”
一盏粉灯下，肩膀冻得发红的女子轻舞着手中绣帕，冲着陆羽招呼道：
“小先生，外头天凉，快来里间儿坐坐。”
陆羽抬眼瞧了瞧对方的模样。
脂粉脱球，衣料泛旧；言语轻佻，发髻杂散。
不行，也就两三百块钱的档次，估计探不出什么。
陆羽如今身上还揣着几枚上品灵石，按物价换算一番，他这也算是有消费能力的，还是再挑挑吧。
又往前走了数十步，便见一家门口只有壮汉护持的铺子。
那几名壮汉赤着膀子，横眉怒目，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将来往行客吓跑。
‘这里不错！’
陆羽神态自若来到门前，几道目光不善的向他瞅来。
“来作甚的？！”
一名壮汉抱着膀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饮酒、听曲儿。”
陆羽笑着答道。
那壮汉上下打量了一番陆羽，见对方神态自若，一副勾栏老手的模样，这才点点头，瓮声瓮气的低头说道：
“公子里头请！”
两名汉子一左一右贴着陆羽，将人护进里屋。
陆羽甫踏进门槛，一股温热的青橘香气迎面扑来。
又一身穿绣裙，长相清秀的二八少女上前行礼道：
“公子看着面生，可是头一次来？”
那少女虽生得不够美艳，但声音婉转悦耳，也难怪被安排来做前台接待。
“嗯，听朋友说，这里的酒不错，便过来尝尝。”
陆羽回道。
“省得、省得。”
少女掩嘴轻笑，素手轻轻一挥，朝着台阶处指了指，说道：
“公子请往二楼，咱们这儿，二楼的酒...最香。”
陆羽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点点头，迈步就往里去。
“小心台阶...”
身后的丫头轻唤。
陆羽一边踩着台阶登楼，一边四下打量环境。
墙崭梁新，窗明几净。
内有流水山石，高悬明灯亮盏。
往来的小厮小婢脚步轻快、有序不忙，显然平日接受了不少的调教。
见到这番景象，陆羽竟隐隐有些好奇，这店的东家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刚一踏上二楼，廊边立马闪出一个身影。
“哟，公子来了，咱这是第一次见吧？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呀？”
“姓陆。”
“啊，原来是陆公子，来来，屋里坐。”
这年岁稍长的女子将陆羽引入一间屋中，身后两名侍女跟着进来。
“去给陆公子备些宵夜点心。”
女子一进屋便招呼道，接着又看向陆羽，小心问道：
“陆公子可需饮酒？”
而能特意问上这么一句，便显出这家店的老道了。
有的客人酒量其实并不好，来此也不是为了喝酒而来的。
若是冒失给人送了酒，让人醉后无法再花钱买别的项目了，岂不自亏？
“不必，果水便可。”
陆羽摆手拒绝，那女子了然点点头，又问道：
“不知陆公子口味，敢问这烧鸡...是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
“瘦的。”
“啊，有！有！那再请问，这鲍鱼是喜欢烹老些，还是嫩些？”
“嫩些。”
“行！行！那这包子，是要大笼的，还是小笼？”
“啧...谁吃小笼的？！”
“好嘞，好嘞！”
那女子赶忙应承，行了一礼道：
“陆公子稍待，我这便去安排。”
不多时，菜便上齐了，侍女躬身退出房间，小心的将门带上。
陆羽看了看桌上的菜碟，又转身看了看自己选的主菜。
不错，完全符合要求。
“陆...陆公子，奴家先敬您一杯。”
主菜说话了。
陆羽端着手中的果水，轻轻嘬了一口。
清爽入喉，酸甜可口。
“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苏韵香...”
“唔...苏姑娘。”
陆羽点点头，可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毕竟自己是来探听情报的，如果上来就问那福禄堂的消息，难免会显得有些突兀。
陆羽便想着，先随便跟这姑娘聊些什么，熟络一下。
“姑娘是北洲人士？”
“嗯...”
苏韵香轻轻点了点头，红着脸偷瞧着陆羽。
“姑娘...家中几口人？”
“...”
苏韵香抿了抿嘴，抬眼看向陆羽，眼神中秋水盈盈，红唇轻启，道：
“陆公子，这又不是相亲...还是快吃菜吧。”
“哦...哦！”
陆羽愣愣的点点头，转身夹了两筷子菜。
“陆公子...奴家的意思是...吃主菜。”
苏韵香轻轻含了一口酒水，便朝陆羽贴了过来。
“？”
陆羽手上动作一顿。
下一刻，一股热流涌入口中，伴着淡淡清香，顺喉而下。
伺候陆羽饮了口酒，苏韵香脸带桃粉，轻轻拭了拭唇角，小声道：
“陆公子，请...请吃主菜。”
陆羽舔了舔嘴唇，顿觉小腹处传来一股火热，灵根也被那异样的感觉牵扯着微微颤动。
‘不对！酒里有药！’
心中一惊，陆羽一把推开怀中的香软，翻手便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一把草叶，囫囵嚼入腹中。
这草叶乃是他从城主府府库中带出的百味草，可解迷毒。
感觉体内的异样瞬间消褪不少，陆羽反手掏出灵枪，枪口直指地上的苏韵香。
“你...你给我下药！？”
苏韵香跌坐在地，瞥见陆羽手中的灵枪，又楚楚可怜的抬头看向陆羽，眼中满是委屈，哽咽道：
“陆公子...奴家是见你没什么兴致，才想着...给你助助兴...”
“...助兴？”
陆羽闻言一愣，这才凝神感受体内的异样。
神志尚且清醒，体内灵力也运转如常，只是灵根有些躁动。
不过方才吃了百味草后，那躁动感已然消散了不少。
‘哦...原来是这种药...’
陆羽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