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霜美人
白小棠自十二岁灵根觉醒直至今日，已有六年未体会过“热”的感觉。
今日在陆羽那双滚烫手掌的按抚之下，自己额间竟沁出了一层细汗。
陆羽此时却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纳闷：
‘这丫头怎么回事，我如此费力的推拿，她竟一声不吭？’
他已为三名女子蕴灵过，三人皆是口中连连出声，唤吟不断。
怎的这白小棠毫无反应？
到底是自己手法不足，还是这丫头铜皮铁骨？
毕竟对方的蕴灵满意度，是会有系统评分的，直接关系到最终的奖励。
眼见推拿效果不尽如人意。
陆羽定了定神，只准备在后续灵力入体的蕴灵阶段，再狠狠发力。
“白姑娘，还请换个姿势。”
陆羽将白小棠身子扶起，二人盘膝相视而坐。
白小棠一双眼睛来回打量着陆羽，似是对眼前这个可以近她身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陆羽则没在意那么多，心念全集中在功法运转之上，双手缓缓探出，轻轻握住白小棠的纤腰。
白小棠之前背对陆羽倒是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如今却是直面对方，不禁有些害羞，本能的就有些抗拒之意。
但见陆羽神情严肃、双目清明，不由联想到儿时为自己看病的大夫，心中的那抹羞意也渐渐褪去。
“白姑娘，我来了。”
陆羽轻声道，口中的热气在寒凉中形成一团白雾，飘向白小棠。
白小棠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害羞，最终干脆抬手，将脸上的围巾向上一拉，直接蒙住自己双眼，任陆羽摆弄。
陆羽瞥见对方围巾下的红唇巧鼻，不由微微一愣：
‘这丫头...原来不是口罩杀手...’
眼前那香软的红唇中，却是忽然吐出两个字：
“快些。”
陆羽闻言皱了皱眉，说道：
“白姑娘切记，以后在蕴灵之时，切莫对蕴灵师说出这两个字。”
“为何？”
“会破坏蕴灵师心境。”
陆羽严肃道。
白小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陆羽深吸一口气，体内功法运转，灵力缓缓注入白小棠经脉。
白小棠双眼蒙覆，黑暗中只觉一股热流涌入经脉之中，常年来所忍受的冰寒之苦也得到了舒缓，体内灵力不受控的朝那股热流奔去。
可这却苦了陆羽。
陆羽本就是跨境蕴灵，又全赖那神秘的精油才免受冰寒侵蚀。
如今对方体内的极寒灵力一股脑的涌来，哪里是他区区炼气境扛得住的。
“白姑娘！把持些！”
陆羽出声提醒道。
白小棠却是毫无反应。
她本就经脉受损，无法完全控制体内的灵力。
如今这股灵力被陆羽一激，算是彻底的释放自我了，不但直接摆脱了白小棠的掌控，甚至将白小棠的神魂也给冻结，让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陆羽已然感受到对方灵力的恐怖寒意，心知若被这灵力裹住，自己恐怕也要落得个重伤！
眉头紧锁，赶忙调转灵力便向一处经脉逃窜。
而身后的寒冰灵力却紧紧跟上，不依不饶的追着陆羽。
两股灵力在白小棠体内一逃、一追，四处奔窜。
“咦？！这是...？！”
逃窜之中，灵力途经白小棠的丹田，陆羽一瞥之间竟发现了症结所在。
寻常修士的丹田自有丹门把守，开合自如，可随意调用丹田中储存的灵力。
可白小棠的丹门却有一道清晰的裂痕深嵌，一股股寒冰灵力便从中透出。
‘原来如此！便是这道裂痕破坏了经脉中的灵力平衡，导致这丫头无法自如控制...’
这便像是阀门与管道一般，阀门上若是开了个口子，那不但会导致灵力外泄，也会破坏管道内的气压平衡，使得管道内的灵力不受控乱窜。
心思百转间，陆羽也顾不得身后的追兵，猛的调转全部灵力，直接扑向那一处裂痕。
白色灵力尽数覆在裂痕上，硬抗着透出的冰寒，誓死也要堵上那缝隙。
陆羽牙关紧咬，体内功法疯狂运转，白色灵力的修复之力源源不断的滋养着那处受损的丹门。
眼见即将力竭之际，那丹门终于被修复完毕，而陆羽的灵力也消耗殆尽。
‘呼...总算堵上了...’
陆羽长出一口气，
‘这丫头的灵力如此冰寒刺骨，也不知她是如何忍下来的...倒也真算得上是个冰霜美人...’
一念毕，陆羽正要收功。
却有一道残留的寒冰灵力，趁着陆羽体内灵力空虚，反噬进了陆羽体内。
陆羽只觉经脉中一股寒意侵袭，瞬间就将自己的经脉冻结。
‘糟糕！’
陆羽暗道不妙，可那股寒冰灵力却完全不受他控制，肆无忌惮的在陆羽体内破坏经脉。
“救...”
陆羽口中刚吐出一个字，紧接两眼一黑，整个人栽倒在白小棠身上。
...
白小棠悠悠转醒，随即便发现了体内的异样。
自己竟能完全控制灵力了？！
可还未待她惊喜，低头便瞧见了埋在自己怀中的陆羽。
伸手拍了拍对方，一股冰凉自指尖传来。
白小棠微微皱眉，隐隐感到陆羽体内似乎有一股很熟悉的灵力在乱窜。
神识外放，凝神感知。
不消片刻，白小棠便明白过来——这陆羽，多半是被自己的灵力害了。
可她常年修习的功法，并未有疗伤救人的。
这该如何将陆羽体内的那股灵力给引出来？
眼见陆羽体内的经脉被冻结了个七七八八，估计再有数十息的功夫，他便真的凉了。
白小棠脑中忽的闪过一个画面。
当年她师姐柳南霜，在为廖钟南治那火毒之时...似乎...是用的那种方法？
一抹殷红悄然浮于脸颊，虽然有些羞赧，但眼下救人要紧，更何况怀中之人刚刚为自己治好了多年的隐疾。
白小棠将陆羽的身子扶起，心中挣扎片刻，最后干脆再用那围巾蒙住自己双眼，轻轻舔了舔红唇。
......
陆羽在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回来了。
他此刻正躺在客房之中。
虽然身子仍一个劲儿的打摆子，但好在体内经脉中寒意已消褪大半，只剩些皮肉之苦。
不过他此刻却双眼失神的望着床顶天花，脑中充满了疑问。
当时寒冰灵力入体，陆羽全身经脉被逐渐冻结，可唯独那识海中的神魂却寻到了一处藏身之地——
系统空间！
可毕竟这系统空间也只是寄存在他体内。
神魂躲入这处空间没多久，异变突生！
只见那原本虚无的黑暗空间，不知何时开始，竟缓缓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霜。
陆羽心知这是那寒冰灵力侵蚀的结果，正绞尽脑汁想对策之时。
忽然，一条细小的裂缝迸裂在那空间屏障之上。
紧接便是阵阵碎裂的咔嚓声，随之而来，那漫天的蒙白虚无，竟轰然碎裂！
陆羽瞪大了眼睛，惊异的看着这宛若灭世的一幕。
刺骨寒凉涌入陆羽神魂所化的身影中。
可就在陆羽的神魂即将被冻结的前一刻。
那周遭寒雾缓缓散去，一座气势恢弘的金属殿堂竟显露在那寒雾之后。
‘这系统空间之中，竟隐藏了一座宫殿？！’
陆羽心中大惊，努力控制着神魂，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朝里探去。
只见那大殿之中规整摆放着一排排金属方架。
而从外侵蚀的寒气已将这些货架冻结，白蒙蒙的冰雪让他看不清货架中的物件。
不过单从那朦胧的白影中便可看出，这货架上满当当盛载的，必然是无数天工宝材！
‘原来那系统奖励便是从这里取出来的...’
陆羽的神魂此刻已经力竭，眼看就要彻底被冻结。
‘咦？那是...？’
在这大殿最深处的一座圆台之上，一尊做工精美的女子雕塑，亭亭而立。
四周的冰霜已然冻结了一切，却唯独无法在这雕塑上结出半片雪霜。
‘她是谁...？！’
陆羽心中疑惑，努力的朝那雕塑看了最后一眼。
‘好眼熟...我必然在哪里见过她！可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系统空间之中？！’
伴随着巨大的疑惑，陆羽的神魂终于被完全冻结，彻底失去了意识。
...
‘那女子...我究竟在哪里见过她？！’
陆羽小心的引导神魂，再次探入系统空间。
却发现寒气退散之后，系统空间已然恢复了那虚无黑暗的环境，那座神秘的宫殿也被隐藏在虚空之中。
‘看来我这系统...还隐藏了不少秘密，以后得多花些精力研究一番...’
陆羽心中正暗暗计较，却忽听“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柳南霜笑吟吟的端来一碗姜汤，坐在陆羽床边，说道：
“小陆先生，张嘴...”
陆羽这才回过神来，冷冷瞥了眼对方：
“不劳柳夫人，我自己来。”
说着便夺过汤碗。
“哟，这会儿倒是见外了...”
柳南霜轻笑一声，小声道：
“前几日小陆先生昏迷的时候...可是我亲自照顾你的...”
陆羽闻言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探入被中。
‘糟了！被换了！’
却见柳南霜将身子贴近了些，轻声道：
“小陆先生身上的秘密可真多啊...我听师妹说，你身上有支小瓷瓶...
可为何我将你全身都搜了个遍...也未寻到呢？”
“想不到柳夫人也会趁人之危。”
陆羽冷哼一声，心说好在东西都藏在系统空间里，不然全被你个坏娘们儿给倒腾走了！
口中却是回道：
“柳夫人，别忘了，你的秘密可也不少！”
柳南霜对陆羽的威胁，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只淡淡一笑。
接着忽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床上的陆羽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正色道：
“我代师妹，谢过小陆先生蕴灵疗伤之恩。”
陆羽被眼前这个来回变脸的女人整得有些懵，将信将疑的摆摆手，问道：
“白姑娘如何了？可是她救的我？”
柳南霜想起那日，自己冲入房间时看到的景象，不禁捂嘴笑道：
“你被寒冰灵力入体，除了我师妹，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陆羽了然点头，却听柳南霜接着道：
“小陆先生，救命之恩何以为报？不若你以身相许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