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轻人，火气旺
翌日。
刚过卯时，陆羽便被廖钟南请到了正厅。
“陆贤侄昨夜睡得可好？”
廖钟南热情招呼道。
‘去问你家夫人去！！’
陆羽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
嘴上却是准备随便回点客套话。
可廖钟南忽然面露惊讶，指着陆羽的脸问道：
“陆贤侄这是怎么了？怎么有血？”
陆羽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在嘴上搓了搓——几粉血痂？
“啊...这...只是流了鼻血而已...是因为...”
陆羽正想编个借口糊弄过去，却听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陆先生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心火旺盛，流点鼻血正常的。”
房门被推开，一股刺骨寒风随之涌入厅内。
来人正是陆羽最不想见到的女人——柳南霜。
陆羽面色一僵，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啊，是夫人来了。”
廖钟南迎上前两步，却见柳南霜缓缓侧过身：
“夫君，看看还有谁来了。”
说着，便让出一道小小的身影。
“哦！是小棠啊，快快，进来坐！”
廖钟南见到来人，赶忙对几个丫鬟吩咐道：
“去，再端几盆炭火来，把屋子烘暖和些。”
陆羽细细打量着那名女子，不过那女子却穿着厚重，身上披了件纯黑大氅，将小身子包了个严实，脸上还裹着几圈围巾，除了个头不高，其他也看不出什么。
“陆贤侄，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廖钟南将那女子引至陆羽面前，道：
“这便是我夫人的师妹，白小棠。”
“小棠啊，这是我一位故友的爱徒，陆羽。”
那女子的厚重衣物，将身型撑得宛若一尊小葫芦，脸上独露出一对水灵的眼珠子，抬眼好奇的盯着陆羽看了几息。
陆羽见对方略显夸张的穿着，微一愣神。
便听那厚重的围巾下，传来一声闷闷的：
“你好。”
“呃...你也好。”
陆羽客气的点点头，随即问道：
“这个...白姑娘看来挺怕冷的啊？”
“......”
对方没有回话，却是盯着陆羽。
陆羽见她似乎并不想和自己说话，本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但转念一想——这女人可是和柳南霜一伙儿的！
还是再聊几句，看能不能先摸清对方的性格。
毕竟事关自己能否全须全尾的从廖府离开，陆羽只得又硬着头皮问道：
“不知白姑娘如今是何境界了？”
“......”
白小棠仍旧沉默，眼睛也仍盯着陆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廖钟南见状，赶忙解释道：
“我家夫人的这位师妹...平日便不喜说话，但人却是极好的，陆贤侄莫要见怪。”
“哦！不会，不会。”
陆羽赶忙摆摆手，道：
“挺好，这白姑娘...挺有个性的。”
正说着话，便有几名侍女端着火盆来到厅中。
白小棠一声不吭，径直来到火盆旁，接着往边上一蹲。
陆羽两眼所见的画面，就如同一尊胖乎乎的小闷葫芦，一头扎在了地里，莫名感到几分好笑。
嘴角刚微微翘起，便发现柳南霜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师妹，可得把身子烘暖和些，一会儿小陆先生给你蕴灵，得褪些衣物的。”
“蕴灵？”
小闷葫芦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
廖钟南这时赶忙站出来解释道：
“小棠啊，你如今已是筑基境了，这同境界的蕴灵师可不好找。”
说着，便一把挽过陆羽的肩膀，接着道：
“我这位陆贤侄，虽只是炼气境的蕴灵师，但他却可跨境蕴灵！实乃蕴灵一道的奇才！
我请他来一次可不容易啊！稍后便让他为你蕴灵一番，顺顺体内的经络，那对你的修为可大有裨益。”
白小棠闻言再次看向陆羽。
陆羽却是赶忙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对着廖钟南拱了拱手，道：
“廖伯，实不相瞒，昨日便是由于跨境蕴灵，导致我体内灵气几近耗光，加之昨夜...”
陆羽淡淡瞥了眼柳南霜，继续道：
“...昨夜休息得不是很踏实，可能得调理个把月才可恢复...今日我恐怕无法...”
反正这跨境蕴灵，目前似乎只有陆羽可以做到。
那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就说灵力耗尽，一滴都不剩了！旁人也无法逼他。
陆羽话刚说完，柳南霜捂嘴一笑，似是早有准备一般，即刻便回道：
“小陆先生无需多虑，我们府上别的不多，就是灵石多。需要多少灵石才可助你恢复灵力，尽管开口。”
陆羽闻言眉头一挑。
修士灵气若是耗尽，确实可通过吸炼灵石来恢复，不过一般都是紧要关头才会如此奢侈。
寻常资质的炼气三层修士，约莫需要花费半日，吸炼一枚上品灵石，才可恢复体内灵力。
而陆羽的资质却远远低于寻常修士，吸炼灵石的效率也低的可怕。估计至少要耗费五枚才能恢复如初。
‘看来这柳南霜是吃定我了。
好极！那我便狮子大开口，看你敢不敢应下。’
陆羽故作思索了一番后，满脸为难道：
“我的五行灵根皆是下品，恐怕需要...二十枚上品灵石...”
“没问题！”
柳南霜毫不犹豫，果断回道；
“小陆先生如此劳神，便是给你三十枚，也在情理之中。”
陆羽愣了愣神，转脸看向身旁的廖钟南。
见对方也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陆羽当即便意识到——自己怕是要少了！
而且少很多！
‘这廖府在宛城里卖药...究竟赚了多少？三十枚上品灵石啊！轻描淡写的就应下了？！’
陆羽心中懊悔，又有些羡慕。
往日在宗门中时，师父那糟老头两三年也攒不下几枚上品灵石，这也导致陆羽的消费观始终停留在较低的层次。
这回真正见到城里的有钱人，陆羽这才知道，还是自己见识短了呀！
......
三十枚上品灵石。
陆羽初步估算了一下，若用自己独创的炼制之法，起码可以制作十几瓶灵液。
‘这趟若是能安然脱身...似乎...倒也不亏？’
陆羽将灵石尽数收入系统空间，盘算着回宗门后，利用这笔横财多采购些天工材料。
毕竟自己只是区区蕴灵师，体内灵力根本无法修习战斗功法，只能利用自己研学的天工之道防身。
而天工之道，最是耗费灵石、资源。
往日自己积攒的那点家底，基本都拿去研究系统奖励的材料了，根本没有余钱去捣鼓旁的东西。
如今自己小财在怀，终于可以将理论转换为实践了！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想法子脱身...
陆羽打着吸纳灵石的名义，又在客房中小憩了半日。
待他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时，便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柳南霜。
“小陆先生的蕴灵功法可真有意思，”
柳南霜笑眯眯的盯着陆羽，调笑着说道：
“吸炼灵石之时，竟还能传出阵阵鼾声...”
周围几名侍女也掩嘴偷笑，陆羽老脸一红，很快恢复神色，迎着柳南霜的目光，冷笑道：
“昨夜屋中有只小老鼠闹腾，害得在下未能休息好，故而补眠片刻。”
柳南霜闻言面色不变，脸上仍挂着笑意，道：
“有劳小陆先生，师妹已在客房中准备妥当，请随我来。”
灵石既已入袋，陆羽心知自己是躲不过这一茬了，只得无奈道：
“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