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目不转睛
翌日清晨，客房小院中。
陆羽手持着一支造型奇特的细长铁杆，缓缓在一根长管中转动。
这长管便是卡尔九八的枪管，而那根细长铁杆，则是陆羽用来雕绘枪管中螺纹线路的工具。
由于是全靠人力雕琢，陆羽此时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个手抖便会毁了整套材料。
待到铁杆锋锐的那头彻底抽出枪管，陆羽这才长出一口浊气，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刚一抽神之际，冷不丁便发现正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不知何时竟凑到自己身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
陆羽吓了一跳，赶忙问道：
“你们是...？”
“啊！抱歉！方才看陆公子如此专注，便未敢打扰。”
皮肤黝黑的汉子直起身子，拱了拱手，道：
“在下洪天喜，这是我弟弟，洪地悲，我二人皆是这城主府的锻造师!”
“哦？！”
陆羽闻言赶忙起身，朝两人行了一礼，道：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日后还多有麻烦的地方，二位有劳了！”
洪天喜摆了摆手，回道：
“陆公子不必客气，既然是方小姐吩咐的，我二人定当竭力帮忙。只不过...”
洪天喜指了指陆羽手中的铁杆，咧嘴笑了笑，说道：
“陆公子手中的这东西...甚是有趣，可否让我兄弟二人开开眼？”
陆羽看着对方黝黑的脸上露出两排白牙，不禁有些想笑，直接将手中铁杆递了过去，说道：
“不必拘谨，这院中的东西，二位随意看。若有不明白的，尽管问我。”
洪家两兄弟自幼便是泡在冶炼坊中长大的，锻造冶炼方面的知识了如指掌。
可今日甫一进入这小院，便发现了许多新奇玩意儿，不免想一探究竟。
但这终归是别人的地界，总不能冒冒失失的向人问东问西，正心痒难耐之际...
却不想这位陆公子竟是如此爽快之人，二人顿时对陆羽好感倍增，也不再客气，一左一右的绕着院子研究起来。
“这是水泵...”
“这是换气扇...”
“这是车床...”
陆羽一一介绍着。
“对了，方小姐...没来吗？”
陆羽试探着问道。
洪天喜闻言一愣，摇了摇头，大声回道：
“她没来！”
陆羽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再一抬头，便见那洪天喜在一个劲儿的对自己挤眉弄眼。
“洪师傅怎么了？可是有何不适？”
陆羽赶忙问道，却发现一旁的洪地悲也有些古怪，那方脸上的一对儿眯眯眼，正努力的想睁大些，眼珠子拼命往院门口挤。
陆羽顺势朝院门口望去，恍惚间只见一片淡蓝色的衣角从那门边飞速闪过。
“啊，凝雨！别走！我看到你了！”
陆羽顿时了然，口中呼了一声，赶忙朝门口跑去。
门边的方凝雨深吸一口气，一个闪身便站了出来，不过面色却有些不悦，似乎气还没消。
陆羽却是被眼前闪出的佳人，给惊艳得愣住了。
平日里穿着非黑即白的方凝雨，今日竟穿了件水蓝色的绸衫，宽松领口处露出的肌肤衬得更显白嫩；
下身则是条同色的轻纱短裙；
两条修长的美腿裹着淡蓝色的缎丝长袜，袜身上还绣着几只翩翩飞舞的小巧蝴蝶，彷佛那玉腿上能飘出阵阵花香，令其陶醉沉迷。
方凝雨见到陆羽那副愣住表情，心中暗暗有些开心。
自己今日这一番打扮可花了不少心思，光是那盘发与插簪，就足足耗了半个时辰。
她却不知陆羽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的发型上...当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咳...”
陆羽盯得时间有些久了，方凝雨虽然暗喜却不免有些害羞，赶忙轻咳一声。
陆羽这才回过神来，拱手行了一礼，道：
“凝雨，那二位锻造师傅...真多谢你了。”
方凝雨轻轻昂起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
谁料，陆羽接下来却是直直白白的说了一句：
“凝雨，你今天这一身打扮...不错！”
“！”
方凝雨被这话弄得一时有些无措，原本还准备再端着点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双手下意识的攥紧裙边，红着脸道：
“你...你说什么呢！”
可她这番动作，却反倒将那原本就短的裙摆，不经意向上提了提。
小半截雪白乍现，陆羽的眼珠子彻底挪不动了。
“你！你别看了！”
方凝雨发现对方的眼神不对劲，顿时有些羞恼，心中暗道：
‘以后...再也不穿成这样了！...不，以后一个月只穿一次！...嗯...两次吧...’
方凝雨正胡思乱想着，陆羽却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凝雨啊...你说....若是将那阵纹，直接绣在你衣服上...是不是更方便些？”
“唔？”
方凝雨闻言一愣，这才明白原来陆羽是出神的想这些东西。
暗暗松了口气之余，心中却莫名有些失望。
“别看了，我这衣服本就是护体法器，无法再加别的阵纹了。”
方凝雨回道，说着便将腿轻轻抬起，伸到陆羽面前，指了指丝袜上的纹路，说道：
“你看这里，便是由冰蚕丝所绣出的阵纹，还有这里...这里...”
方凝雨的细指来回在丝袜上指点着，小腿也跟着转动。
陆羽一时间被那精妙的阵纹吸引，凝神注视，心中默默推演着阵纹的运转。
可方凝雨一条腿悬着，难免有些站不稳，总是摇摇晃晃，搞得陆羽一阵眼花。
索性伸出手，牢牢将对方的小腿攥住，这才看了个明白。
方凝雨一手扶着院门边儿，单脚站着，低头看着身下的男子。
陆羽则半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丝滑，满脸认真的端详着精妙纹路。
时间悄然流逝。
“好了好了！看够了没有！”
方凝雨终于察觉到这姿势有些不妥，小腿动了动，从陆羽手中抽出。
陆羽却仍有些不舍手中的丝滑，抬头看向方凝雨，认真道：
“待你更衣之后，这双丝袜，借我一用。”
“？”
方凝雨闻言一愣，低头小声说道：
“你若想拿去研究...我给你双新的就是了...这双...我穿过了。”
“哦，都行，无碍的。”
陆羽摆摆手道。
方凝雨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可却说不清、道不明，只得岔开话题，说道：
“对了，我明日要回宗门一趟。”
“嗯？”
陆羽抬头看向对方，问道：
“多久回来？”
方凝雨见陆羽这么问，只想着对方莫非是有些舍不得自己？不由心中暗喜，回道：
“六七日的样子吧，我会尽快的。”
陆羽点点头，心说我在这城主府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材料用光，或者有别的需要，实在不愿和旁人再去打交道了，你早点回来，我也省心许多。
于是回道：
“那你注意安全...嗯...不若我再帮你将身后阵纹绘制一遍？”
方凝雨却是摇了摇头，回道：
“不用，爹爹安排了府中客卿护送我，不会有危险...况且，我带着这伤回宗门去，刚好可以迷惑对手！”
“对手？”
陆羽面露疑惑。
“嗯...此番我如此迫切的要参加潜龙会，正是因为那个人！待我回宗门时，那人若知我神魂禁锢，必然会轻敌大意。届时我再以全盛之姿出手...哼哼！”
想到这儿，方凝雨嘴角不禁挂起一丝得色。
陆羽却没有什么吃瓜的心思，只点了点头，道：
“那你可要早些回来，等你回来，我便...”
陆羽本想说，等方凝雨回来，估计那把卡尔九八也做好了，这宝贝的第一次发射，便交给她。
可话说到一半，顿时有种电影中，男女主互说必死台词的感觉...
于是赶忙收住嘴，不再吐出一个字。
“你便什么？什么？”
方凝雨却是急了：
“你倒是把话说完呀！你...你...！”
陆雨死死抿着嘴。
方凝雨干脆上了手，拼命晃着陆羽：
“我最恨人话说一半！你快说！你快说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