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信仰之力
“就算人家姑娘长得好看，也不至于瞧成这副模样吧，眼睛都直了。”哭鼻子的小姐陆扶摇小声嘀咕着，语气里酸溜溜的，还带着几分嗔怪。
李大郎见李书生神色异样，轻轻推了推他，神色凝重地问道：“老三，咋回事？
李书生缓缓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纠结，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尊石像上，石像依旧面目狰狞，可并无血迹，与梦中场景截然不同。接着，他看向墙壁上的壁画，瞳孔瞬间一缩，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只见那壁画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俊俏书生的身影，仔细一瞧，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李书生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眼神示意李大郎看向壁画。李大郎瞧了瞧，满脸疑惑道：“咋了，这不就是普通的壁画嘛。”听了这话，李书生愈发迷茫，已分不清此刻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恰在此时，漂亮女子兰若发出邀请：“几位公子若不嫌弃，不妨一起来尝尝我家的饭菜。”
这次，李书生没有拒绝，而是拱手行礼，朗声道：“奔波劳碌了一天，腹中确实饥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兰若显然也没想到李书生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她微微一怔，刚准备让老仆将饭菜送过去，却见李书生直接起身，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李大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赶忙跟了过去。陆扶摇和她的丫鬟青青，嘴里哼哼唧唧地，也不甘落后地凑了过来。
“砰！”果不其然，大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群人哗啦啦地涌了进来。李书生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石像，恍惚间，竟觉得石像那凶恶的眼神似乎转动了一下，朝着新来的人看去。
李书生没有理会进来的大汉，而是直直地看着兰若，开口说道：“兰若姑娘。
众人闻言一惊，眼中满是疑惑。李书生没有多做解释，继续说道：“姑娘若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言，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兰若神色平静，仿若早已料到李书生会这么说，她开口道：“我确实叫兰若，公子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
李书生避而不答，反而说道：“我有个故事，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听。”话一出口，他也不等兰若回应，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位仙人云游天下。一日，仙人行至一处，只见巍峨山峦连绵起伏，恰似碧绿波涛在天际翻涌，山间溪流潺潺，清澈见底，犹如一条条银链蜿蜒环绕。溪水两岸，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彩蝶翩跹，鸟语婉转，云雾在山川间缭绕，如梦似幻，宛如仙境。如此秀丽景色，令仙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于是，仙人便在山脚下的溪流边结庐而居。仙人在溪边种下一棵柳树，岁月悠悠，柳树渐渐长大。或许是仙人的点化，又或许是仙气的滋润，有一天，柳树竟诞生了灵智。不知过了多久，仙人却匆匆离去。仙人在此之时，周围风调雨顺，时常救助山间的小动物和迷路的行人。”
“仙人离去后，这株柳树便开始引导人们，庇佑群山上的生灵。时光荏苒，上千年过去，在生灵们的祝愿下，柳树得以化为人形。柳树化形后，依旧润泽田地，救死扶伤。后来，人们为其建立寺庙，塑造金身，尊其为山神。就这样，在山神的护佑下，此地风调雨顺地度过了数百年。”
“直到有一天，一位邪修路过此地。邪修见那历经数千年孕育的柳神之心，顿生贪念。于是，他四处游说，花费大量金银财宝，污染水源，破坏柳神的本体，还诬陷柳神吃人。他怂恿人们推倒庇护了祖祖辈辈千年的柳神金身，而后树立起邪神石像用以镇压。最终，邪修将所有百姓活活献祭，破了柳神的神域，挖走了柳神之心。”
不知不觉，故事讲完了，众人皆唏嘘不已。“这柳神可真可怜。”陆扶摇小声嘟囔着。
李书生紧紧盯着兰若，继续说道：“那位柳神名为兰若，人们为她建立的寺庙，就叫兰若寺。”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兰若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故事嘛，自然是流传下来的。此村有后人将其编写成书，书中痛斥祖宗的贪婪，满是悔恨之意。”
名为兰若的女子面无表情，淡淡问道：“你也是人，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帮我？”
闻言，李书生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历经无数年，这位柳神依旧心存善念。只要能沟通，事情便成功了一半。他立刻说道：“前辈若有吩咐，晚辈必当全力以赴。”
兰若仔细端详着李书生的脸，缓缓开口：“你说的那个邪修，有机会帮我杀了他。你和他，长得很像。如果可以，帮我找到那个人。”
李书生郑重地点点头，发誓道：“若那人还活着，我必杀之。”
“拿着这树根，它会引领你走出这片鬼蜮。”兰若伸出手，递出一段树根。
李书生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他看了一眼兰若，随后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庙外，雨依旧倾盆而下。一行人走出庙宇，只见雾气中缓缓散开一条通道。
“嘶，我头好疼啊。”众人只觉脑袋仿佛被大山撞击过一般，疼痛难忍，纷纷伸手拍打着头颅。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我们在一座古庙里避雨，然后……”陆扶摇揉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小姐，小姐，我也梦到了，我还梦见您不见了呢。”丫鬟青青也附和道，此刻她也顾不上再称呼自家小姐为“公子”了。
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李书生看了看手中的树根，瞬间明白，这或许不仅仅是一场梦，他们也许真的遭遇了什么离奇之事。
一想到自己答应兰若的事，李书生就头皮发麻，这起码是中古之前的事了，十数万年的岁月啊！元婴强者的寿命也不过千年，若那邪修还活着，简直难以想象会有多可怕，关键是，他连那邪修是谁都不知道。
“老三，看来我们遇到高人了。”李大郎感慨道。“快走吧，大哥，雾散了，天都亮了。”李书生催促道。
李书生捏着那根干巴巴的树根，仔细打量。突然，树根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不见。而在李书生的灵魂深处，圣灵区域缓缓出现一根干枯的树根。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没过多久，李书生一行终于走出了崎岖的山路。
远处大片广阔的农田金灿灿的熠熠生辉，阡陌交通纵横交错，早起的老农忙忙碌碌。继续前行着，远远就能看见一排排屋舍傍水而居，青砖灰瓦，没有城墙，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围栏，村头的大石头斑斑点点，依稀能看见小山村三个大字。也许是刚刚天亮，能看见一些村民，或肩扛锄头，或手提镰刀，挎着篮子，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看见李大郎架着马车，不少村民纷纷驻足观望，猜测着是哪家的贵客上门，准备好好八卦一番
李书生他们随机挑选了一位村民，付了一些碎银后，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简单吃喝洗漱后，四人决定先休息一阵，毕竟昨晚经历的“闹鬼”事件太过吓人。
“你们俩不能和我们睡一个房间，我们可是女的！”眼见村民家只有一间空房，陆扶摇和青青着急地说道。
“哈哈，不装公子了？”李书生打趣道。“哼，记住了，本姑娘叫陆扶摇，叫我扶摇就行。”陆扶摇大大咧咧地说道。“两位公子，我叫青青。”丫鬟青青也跟着介绍自己。
休息时，李书生再次进入了那个奇异的梦境。这次进入梦境，李书生惊讶地发现，小灵根竟然出现在圣灵旁边。而且，小灵根多了一个伴，是一段散发着银色微弱光芒的树根，看着有些眼熟。
李书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早上消散的那根树根吗？原以为它消散了，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李书生伸手捏住银色灵根，刹那间，一段断断续续的记忆画面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残缺的成神之法映入他的意识：信仰？天地的认同？大成后可融于天道，代天行法？可惜这功法残缺得太厉害，根本无法修炼。不然，倒是一份难得的传家宝。
李书生对此不以为然，浑然没有意识到，一条全新的修炼道路是何等珍贵。中古时期的神庭，正是依靠神灵之力才称霸一界。他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灵根，若真是灵根，那岂不是自己又多了一个灵根？
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李书生，他起身一看，发现已经到下午了。只见外面的村民们慌慌张张地四处奔走呼喊求救。
“老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李书生拦住一位神色慌张的老伯问道。
“公子，您不知道啊！我们村北边有条河，河不算大，可能昨天下大雨，今天河水暴涨。天气又热，几个顽皮的孩子跑去河里洗澡，结果有三个孩子被水底的巨物拖走了。回来的几个孩子说是妖怪，我们估计是涨水时从上游游来的大鱼。不说了，公子，我们得赶紧去救人。”老伯一边说着，一边翻找出铁耙，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啊，有妖怪啊！”青青发出一声惊呼。听到声音，陆扶摇和青青也走了出来，此时她们已换回女装。
陆扶摇秀发如瀑，婉约动人，眼眸明亮如星，五官精致，肌肤白皙，宛如画中仙子。只是她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丝毫没有丫鬟青青听到妖怪时的害怕，反而透露出浓浓的好奇心，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我们快去看看吧”。
“大哥，走，我们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李书生说道。
“对对对，我们也去。”陆扶摇兴奋地附和。“小姐，这多危险啊！”丫鬟青青在一旁抱怨着。
一路上，只见村民们匆匆忙忙，有的扛着耙子，有的拿着柴刀，神色凝重地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约莫五六米宽，确实不算大，但河水看起来颇深，估摸有三四米深。旁边有一个池塘，方圆四五十米，与河流相连，一看就十分危险。村民们吵吵嚷嚷，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河边有几个妇人在哭泣，想必是失踪孩子的家人。
“得赶紧把孩子救出来，再等一会儿，就算救上来也来不及了。”一位村民焦急地说道。
李书生一听，心中疑惑：啥情况，孩子还有救？
“那条巨蟒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直在水下，谁也拿它没办法。”另一位村民无奈地说道。
“对啊对啊，三个孩子，有一个才刚被拖下去不久。”
听到这儿，李书生二话不说，问清巨蟒最后出现的位置，立刻提起法剑，纵身跳入水中。
跳入水中的李书生，顿感河水阴凉。他在池塘边没有找到巨蟒，便朝着池塘中心游去。不一会儿，他便在池塘里发现了巨蟒的身影。但见那巨蟒约有三十米长，有水缸般粗细，吞下几个孩子后，腹部竟丝毫不见鼓起。李书生深知自己不擅长水下缠斗，当即凝聚灵力，一道剑芒瞬间斩向蛇头。
只听“咔嚓”一声，蛇头应声而落，巨蟒的身子在水中不断翻滚。这场战斗毫无悬念地结束了。李书生赶忙拖起巨蟒的身子，在村民们的欢呼声中，村民们迅速解剖了巨蟒。幸运的是，经过紧急抢救，三个孩子都平安无事。
“谢谢恩公啊，我们家就这一根独苗，要是没了他，我也没法活了。来，孩子，快给恩公磕头。”一位妇人感激涕零地说道。
“对对对，恩公，我们家没啥能报答您的，这些东西，恳请恩公收下。”说着，一位黝黑的汉子带来了几只鸡鸭、一些鸡蛋和一小串零散的铜板。
李书生一一扶起村民，只拿了几个熟鸡蛋。随后，他开始打量这条巨蟒。
“给你吃蛋。”李书生顺手把鸡蛋递给陆扶摇。陆扶摇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巨蟒，而丫鬟青青则躲在小姐身后，不敢直视。“小姐，别看了，这妖怪太可怕了，我们走吧。”青青哀求道。
“要走你走，这多有趣啊。”陆扶摇兴致勃勃地说道。“有趣？那晚上给你做蛇羹。”李书生开玩笑道。
“咦，吃了人的妖怪，多恶心啊。”陆扶摇嫌弃地说道。
“这妖有练气一二层的修为，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李书生皱眉分析道。
“许是从下游游上来的吧。”李大郎不太确定地说道。“别管了，这巨蟒就交给村民们自行处理吧。”
在众人的感恩戴德中，李书生浑然不知，有丝丝缕缕黄色的灵性物质正缓缓汇入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