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1章 侠义心肠
叶二娘在哪?
虚言满脑子都在想这个问题。
既然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在崇圣斋,那么无恶不作叶二娘应该也会在大理城附近。
因为按照原著的设定,只要段延庆吹声鹧鸪啼,另外这三大恶人便会立时赶到。
这个女变态,每日便要弄死一个孩童,二十年来从未间断,累计竟有七千三百余无辜幼子丧命其手。
此等变态罪恶滔天,怕是十八层阿鼻地狱也难容。
虚言戴上斗笠,深入崇圣寺附近的大街小巷转了起来。
叶二娘长什么样,原著说的很清楚: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
这些伤痕是萧远山抢虚竹时在她脸上划伤所致。
就这种长相,太鸡毛扎眼了,虚言打算先去大理城附近的村寨碰碰运气。
忽然,人群四散逃开,街头地面黄沙翻涌。
远处传来颠三倒四的咆哮:“老子是二老爷!老二...老二...陪我徒弟!”
比岳老二身影先到的却是一匹黑马,那马上一人,斗笠黑纱,正是木婉清!
“女丫头莫走,老鳄鱼要掐死你,给我徒儿配阴婚!”
此时远处马蹄声急,木婉清扬手甩出三支毒箭,娇叱:“腌臜老鳄,教你徒弟黄泉路上作伴!”
岳老三鳄嘴剪舞得泼水不进,狂笑:“小娘皮够劲!给我老鳄鱼当徒弟也好!”
“白日做梦!”
“丫头!只要你叫一声二老爷公公。我便不剪你,而是掐死你,给你留具全尸!”
虚言在人群里看不清楚,纵深跃向老槐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要说这武侠世界就是不一般,当街杀人打劫,从来就没见过官府老爷的影子。
江湖事,江湖了。
绝对不麻烦帽子叔叔。
“看你往哪跑?乖乖回去给我徒儿陪葬,岳老二说到做到,给你留全尸。”
南海鳄神正准备逞凶,只停“啪”一声脆响,忽觉膝弯剧痛,竟被什么东西精准钉入环跳穴,扑通一下,居然跪在木婉清面前。
想要起身,却没站起来。
生死之间,木婉清暗吃一惊,知道有高人暗中相助,也顾不得许多,更不敢恋战,策马奔驰而去。
也就在回首的瞬间,木婉清忽见一一个戴着斗笠的僧人,正坐在一棵老槐树上朝自己挥手。
刚出城门,木婉清不由得大吃一惊,官道旁边,不是那个坐在槐树上,朝自己挥手的僧人吗?
自己骑黑玫瑰日行千里,这僧人后发先至,竟然走在了她的前面!
莫不是他暗中相助?
木婉清立即抱拳大声道:“多谢高僧救命之恩!敢问高僧法号?”
“凉州城,漱玉。”
木婉清眉头微蹙,接着是压抑不住的惊喜:“是你!虚言和尚!”
“正是贫僧。”
虚言摘下斗笠。
木婉清扯住缰绳:“小长老,你打算往哪去?”
虚言心说这姑娘前几日还凶得像只母豹子,如今倒学会用“小长老”这般客气的称呼了。
看来两回救命之恩,再加上“漱玉”的故事,真把这野丫头的毛给捋顺了。
虚言合十正色道:“贫僧此次奉玄慈方丈法旨,专程来大理对付四大恶人。那叶二娘每日偷婴害命,十恶不赦,属首要诛灭对象。叶二娘该在这大理城附近的村子里偷抢孩童,贫僧要去那些村寨去找找。”
“我也去!”木婉清“铮”地拔出长剑,惊得马儿直打响鼻。
“我在大理城等我师傅,她还未到,我亦无事,叶二娘的恶行我早有耳闻,我便随你一起去惩奸除恶。”
虚言无奈。
勇气可嘉是好的,可您总不能把勇气当《易筋经》使吧?
看她这架势,倒像能单挑萧峰似的。
“女施主果然侠义心肠。”
虚言嘴上捧着她,心里却盘算着。
世人痴妄如扑火飞蛾,你拦她反倒伤她自尊。
让她去,也算是给她点自信增加点经验值,这丫头要真能捅叶二娘一剑,回去跟秦红棉吹牛时,总该把“武功排行榜垫底”的帽子摘了吧?
就像王语嫣直到现在都坚持认为,是她单杀了左子穆,这找谁说理去?
路上,
木婉清问虚言道:“小长老,你说叶二娘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会残忍的杀孩子!这江湖上,恩怨情仇,打打杀杀,杀百八十个江湖人也就罢了,可孩子无辜,与这江湖何干?”
虚言道:“《涅槃经》里说“人生八苦,怨憎会苦”。这叶二娘因失子成狂,反倒造下更多杀业。就像拿别人的孩子当药引,却不知仇恨这味药,只会越吃越毒。”
“哦...”
木婉清如今的态度确实温顺了不少。”
“饿了吧,听见你肚子叫了。”
虚言摸出块硬得像石头的炊饼,掰开给木婉清一份。
木婉清犹豫了一下,接过炊饼转过头,揭掉面纱嚼着炊饼,忽然饼渣子呛进气管,咳得脖子通红。
“喝水。”
虚言提醒。
木婉清解下水囊,背对着虚言喝了一大口,又赶忙把面纱遮住。
“你这炊饼也太干了...”
木婉清小口咬着炊饼,问道:“你法号虚言,可是因惯会说谎?”
虚言学起包不同的口头禅:“非也非也。我师傅慧庄说'真空生妙有',须得先虚其言,方能证菩提。”
“油腔滑调!”
木婉清背过身去,嘴角却翘了起来。
这姑娘自幼读《列女传》长大,何曾见过这般惫懒人物?
回身再看虚言,却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
怪不得师傅常说“男人没一个正经,和尚是色中恶鬼。”
现在倒觉这话不假。
“你看什么?”木婉清假装怒道。
虚言淡淡道:“女施主面纱上咳嗽出来的饼渣清理一下吧。”
木婉清大囧,羞红到耳根,连忙又转过身清理面纱。
“女施主是不是长得丑?”
虚言忽然开口问道。
木婉清立时大怒:“你说谁丑?!”
虚言道:“不丑为何要天天戴着面纱不让人看?”
木婉清没有言语,哼了一声。
虚言道:“贫僧以前云游时,遇到一个奇怪的村子,那个村子有个奇怪的风俗。未嫁的女人须戴面纱,如果有一个男人揭开她的面纱,看见她的脸庞,就要娶她。如若男人不肯,便将男人断了。这个村子的男人后来都跑了.....”
“女施主,该不会也是那个村子出来吧?”
木婉清麻木的点点头,继而又疯狂摇头:“不是!男...男人为什么要跑?”
虚言道:“男人都害怕揭掉女人面纱以后,发现女人是恐龙,不跑才怪!”
“啊?恐龙是何物?”
“呃,这个,一种怪物吧,眼睛长在屁股上,屁股长在头顶上。总之很丑就对了。”
“啊!我不是...恐龙!”
说到这里,木婉清连忙紧了紧自己的面纱。
虚言心里好笑,但脸上依然古井无波:“你我沿茶马古道往西,有很多村寨,挨个去看看吧。”
“哦...”
木婉清像是从午睡中唤醒的幼儿园小朋友,乖乖跟在虚言身后,生怕自己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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