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没必要向你们解释
科恩行星的轨道上。
数艘从星球各处驶来的虚空舰，将潘恩的舰队包围。
这些舰船虽然在数量上劣势，但每一艘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些从古老铸造世界中完成生产，又经机械教会贤者进行赐福的舰船，
有着远强于海盗舰船的火力与防御能力。
他们的外部装甲上镌刻着欧姆尼赛亚的神圣祷文，虚空盾萦绕在船身周围，扭曲着空间。
潘恩回到了舰桥，坐到了舰长宝座上，接通了通讯：
“我是本舰的领主舰长，塔拉萨达行商浪人王朝的现任家主，潘恩·塔拉萨达，说吧，行星总督，你有什么要说的。“
过了片刻，略有些失真的声音传来：“尊敬的行商浪人阁下，很抱歉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识。
“我们本应该在总督府中，在美酒与鲜花簇拥下交流。”
通讯卡顿了几下，星图闪烁片刻，一个信号径直侵入了舰船的机魂之中，一个裹在厚重长袍中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全息投影中。
他的面部被复杂的呼吸装置覆盖，声音经过机械过滤后显得格外冰冷：“但您摧毁了252号星港，我们需要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潘恩靠坐到舰长宝座上：“我可没听过我们塔拉萨达家族的人还需要给行星总督解释。”
“你需要像我们解释，.........虽然.........但”行星总督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全息影像也开始闪烁扭曲起来，好似受到了很严重的干扰。
下一刻，那个影像瞬间消失。
一道熟悉的二进制电子音响起。
冰冷的机械音传来：“已排除侵入信号。”
潘恩很意外，他并没有主动下令，也没有进行任何的安抚仪式。
但谁知道这艘船的“机魂”竟然是主动将行星总督的通讯踢了出去。
而根据对方舰船的状态来看，行星总督的舰船内肯定有至少一名机械教会贤者以及灵能者。
并且这位行星总督这一次通话，还是抱着秀肌肉，展现实力的目的而来。
否则的话，也不至于直接强行接入他们舰船的全息影像系统。
但现在，他却被直接踢出了通讯，下马威没下得成，反倒是自己折了面子。
潘恩都能够想象到对方此刻的脸色是有多糟，估计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了吧。
但随后，通讯又突然被接通了。
但这一次，似乎和刚才不太对，潘恩发现，自己的全息投影霸道地抢占了对方星图影像的位置。
“.........”
在行星总督的舰船内。
他那被复杂呼吸装置所覆盖的脸上，此刻已经变得铁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氧。
总之，他脸上那些没有被机械包裹，露出来的肌肤，都呈现出猪肝一般褐色。
“你们谁可以给我一个解释？”行星总督咬牙切齿道。
他的声音在舰桥内回荡，但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技术神甫们低垂着头颅，机械义眼中数据流疯狂闪烁，他们的处理器中，飞快地运算及思索着被侵入的原因，但却一无所获。
“欧姆尼赛亚在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总督大人……”一名机械教会的贤者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经过机械合成后显得异常平静，但细微的电流杂音暴露了他的不安，
“对方的舰船机魂……似乎具备某种我们未曾预料到的……‘自主性’。”
“自主性？什么意思？”总督的呼吸装置喷出一股冰冷的雾气。
“他们的机魂可以自主进行故障及侵入排查，也可以自主实现入侵，其具有更高的优先级。”
“你是说，一艘不知道从哪个海盗手里搞的破烂舰船，机魂的权限优先级比机械教会的赐福舰船还要高？！”
贤者的机械触须不安地扭动着：“理论上……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艘船的机魂……并非普通的铸造世界产物。”贤者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混着二进制的祷词，“它可能被某种更高阶的存在……‘注视’过。”
总督的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他的舰船突然兀自动了起来。
.........
.........
与此同时，潘恩的舰桥上。
“有趣。”潘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宝座的扶手，嘴角勾起笑意。
他看向舰桥中央的全息投影，那里此刻正显示着行星总督舰队的实时动态。
对方的舰船阵列出现了轻微的混乱，几艘护卫舰开始调整炮口角度，目标并不是潘恩的舰队，而是他们彼此。
“解释一下吧，沉思者。”潘恩说道。
潘恩从星港回来之后就一直感觉到不对劲，现在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自己后续遇到的这一系列机械的机魂，似乎都是252团星港中的那一台沉思者。
那台被潘恩物理安抚过后的沉思者。
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台沉思者的机魂是怎么跟着他，一直跑到他的船上来的。
并且似乎在机魂届的地位还挺高？
冰冷的二进制音再次响起：“目标舰队内部通讯协议已被干扰，逻辑链条冲突率：87.4%。建议：保持观测。”
潘恩挑了挑眉：“你干的？”
“否定。干扰源来自目标舰队内部。”
潘恩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你是说他们的机魂在吵架？”
“确定。机械间的不和谐音是来自于欧姆尼赛亚的叹息。”
那道机械音令人意外地带上了一丝拟人的波动，仿佛在嘲讽什么一般。
潘恩的笑意更深了，他有点喜欢上这个沉思者了。
.........
而在行星总督的旗舰上，情况已经彻底失控。
“警告！虚空盾过载！”
“左舷引擎失去响应！”
“主炮阵列逻辑锁死，无法解除！”
舰桥内，刺耳的警报声和机械故障的嗡鸣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
技术神甫们疯狂地在控制终端前敲击着二进制祷文，试图重新取得舰船的控制权，但他们的指令如同石沉大海，机魂对他们的祈求置若罔闻。
更可怕的是，全息投影中，潘恩的影像依然稳稳地占据着主屏幕的位置，甚至还在悠闲地翘着腿，仿佛在欣赏一场戏剧。
“总督大人！”一名浑身颤抖的舰桥军官喊道，“我们的机魂……它们拒绝服从命令！它们在……在……”
“在什么？！”总督怒吼。
“在向那艘行商浪人的舰船发送效忠协议！”
总督的呼吸装置猛地喷出一股高压气体，他的机械义眼因过载而闪烁红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机械贤者，“立刻启动最高级机械净化仪式！用圣油和祷文镇压这些叛变的机魂！”
贤者的机械触须疯狂舞动：“我已经尝试过了，但欧姆尼赛亚在上，万机神的祷文被篡改了！”
“篡改？！”
“是的，神圣的欧姆尼赛亚祷文被替换成了一首不敬的赞美诗！”
说完后，机械教贤者发出一阵二进制的祈祷声。
总督的神情呆滞，他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样，我还需要向你们解释什么吗？”潘恩的声音从音阵系统里淡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