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态度是心的面具
少顷,幽寂廊道上传来拖沓脚步声。
“咚咚——”
在静谧氛围中格外清晰。
林默靠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色泛青,尽显虚弱之态。
他轻启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却沉稳。
“进”
“吱呀”
一声房门被缓缓推开,只见张阳和赵虎并肩而入。
张阳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假笑,眼中透着刻意,负手踱步而入。
赵虎跟在其后,双手捧着一株六品生机草,草叶微微颤动,散发着淡淡生机。
林默见状,心中暗自思量:“果真不出我所料,这二人终于来了。这六品生机草,想必也是三家老的授意。”
“林兄,身体可好些了?”
张阳说着,一步跨到床边,随意地撩起衣摆,斜身歪脑地坐下,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随意。
一旁的赵虎赶忙上前一步,双手六品生机草递出。说道:
“这是我跟张哥的一点心意。虽说平日里我们嘴上爱开玩笑,但毕竟都是多年的舍友。”
林默神色冷淡,微微皱眉,右手摆了摆,冷冷回应道:
“好些了,这个就不必了。”
张阳立刻站起身,神色悲戚,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咱们舍里五人,三人遭此大劫,实在痛心啊!”
说罢,抬手在眼角一抹,
“还好林兄你死里逃生,快拿着,早日好起来。”
林默静静地凝视着他们,一言不发,他在等,等他们露出真正的目的。
张阳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
“世间聚散无常,每一次相见,都可能是最后一面。”
说罢,还故作悲伤地摇了摇头。
赵虎适时地跨前一步,将手搭在张阳的肩上,劝道:“张哥,林兄这不没事嘛。”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而后抬手揉了揉额头,说道:“好了,我收下便是。”
张阳见状,一步跨到林默身前,双手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脸上堆满了关切。
“兄弟,以前是哥的不对,你在我们当中最小,今后哥一定照顾好你。”
那眼神看似坚定,实则暗藏虚伪。
“张兄说笑了,过去的事何须再提。”
林默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
赵虎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对对。”
张阳猛地转身,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怒目圆睁,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要是我见到那人,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为你们报仇!林弟,你最后可有看清那人?”
“他脸戴面具,实难分辨。”
林默摆了摆头,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无奈,同时微微闭上双眼,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真是奸诈凶恶之人!林弟你好生休养,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张阳松开林默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那眼神里的“怜惜”让人作呕。
说罢,整了整衣衫,缓缓站起身来。
二人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张哥。”
二人刚迈出房间,便听到林默在身后呼喊。
“怎么了?”张阳回身,眉头微挑问道。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赵哥可否在外等候一下?”
林默神色虚弱,语气却不容置疑,同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赵虎和张阳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张阳缓步走进,反手关上了房门。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赵虎迅速侧身,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右手下意识地放在门把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什么事,当说无妨,哥一定帮你做到!”张阳双手抱胸,问道。
“赵轩哥和萧雪瑶葬在何处?我想去祭拜。”
林默神色哀伤,眼中满是怀念,微微低头,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来。
“这事啊,好说。我等下就去打听萧雪瑶的埋葬之处,至于赵轩,他葬在青眠岗。”
张阳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看向窗外。
林默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昏死前,见那人朝着谷中泉流的方向去了。”同时抬头紧紧盯着张阳的眼睛。
“还有这事?可泉流那里洞口太小,根本不可能过人。”
张阳微微皱眉,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放在下巴处,心中暗自思忖。
刹那间,张阳心中一惊:“莫非是那符箓从洞口处流出去了?”
“也对也对,是我糊涂了。”
林默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同时微微别过头去。
“林弟你好生养伤,其余之事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张阳叮嘱道,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好的。”林默点了点头。
“我就不打搅了,埋葬之地我调查后过来告诉你。”
张阳说罢,伸手拉开房门。一开门,扒在门上的赵虎身形往前一栽。
“走了。”张阳低声望向赵虎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赵虎探过头,向着里面的林默点头示意,林默微笑回应,随后抬手缓缓关上了房门。
林默随即拿起那株六品生机草,盘膝而坐,心中暗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必这二人定会有所作为。先用此物恢复伤势,再伺机而动。”
说罢,他双手将草放入掌心,缓缓调动心神,灵力自指尖溢出,萦绕草叶。
不多时,草叶化作缕缕绿色气息,裹挟灵力,缓缓没入他的心窍。
随着气息融入,他伤口处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二人沿着阁楼的廊道匆匆前行,拐进一处隐蔽的角落。
赵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走两步,靠近张阳,急切地转头问道:
“张哥,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张阳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斜睨了赵虎一眼,说道:
“你不都在外面听到了?还问。”
“哪有,真没听清。”赵虎连忙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张阳神色有些不耐烦,撇了撇嘴道:
“他说想去祭拜赵轩和萧雪瑶,让我替他打听位置,哼,还真是当贱奴当惯了,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两人。”
说着,张阳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周围无人,便探过头,抬起手半掩着嘴,凑近赵虎的耳边,低声说道:
“不过他还说,那日袭击之人朝着泉流处去了。”
“有这事?”赵虎闻言,猛地一惊,声音不自觉拔高。
张阳反应极快,反手一巴掌拍在赵虎的后脑勺上,压低声音怒斥道:
“你找死啊!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到?”
赵虎吃痛,伸手揉着被打的脑袋,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小声问道:
“张哥,你说那消失的符箓会不会……”
张阳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赵虎的嘴,神色紧张地左右扫视一圈,而后用力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紧接着,两人快步来到一间空房间,张阳迅速关上房门,转身背靠着门,神色凝重。
“我猜那符箓定是在那儿消失的。上面人说是他族的奸细所为,那奸细肯定还在族内,但符箓肯定不在他身上了。”
张阳神色笃定,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可谷中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符箓的踪影啊。”
赵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定是顺着那泉流出去了。”
张阳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我们去泉流源头,不就能找到?我们快去跟三家老汇报吧!”
赵虎眼睛一亮,兴奋地搓着手,似乎已经看到了功成名就的未来。
“你真以为跟三家老说了,他就能兑现答应我们的事?”
张阳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你的意思是……瞒着三家老,我们自己去找符箓?”
赵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与犹豫,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赵弟,有了此符箓,还能受这窝囊气?”
张阳上前一步,双手抓住赵虎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试图说服他。
赵虎犹豫了许久最终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