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敌视
时值午后。
日光穿透淡薄的云层，倾洒在演武场上。
场地左侧，一排贴着傀儡符的木人整齐矗立，木人周身灵力波动隐隐，似有微光流转。
正中央，一座圆形比试台颇为惹眼，由青石垒砌而成，台面在阳光映照下，透着清冷光泽。
学堂的拳脚教头立身场地中央，身姿魁梧壮硕。
此刻，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一边口中滔滔不绝地讲授，一边抬手行云流水般做着动作示范。
“看好了！”他猛地一声大喝，声如洪钟。
话音刚落，一个木人傀儡瞬间得令而动，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如疾风般横扫过来。
教头反应迅疾，陡然屈膝下蹲，身形如电，从木人傀儡拳下一闪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紧接着，腰部猛然发力，带动右臂，右拳裹挟着千钧之力，重重轰向傀儡腹部。
“砰砰砰”，几声闷响，那木人傀儡竟被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最终“轰隆”一声，轰然倒地。
台下围观学员大多兴致索然，神色恹恹。
学堂课程丰富多样，这节基础拳脚课，在学员眼中，纯靠拳脚卖力气，哪及符箓攻击那般绚丽夺目、威力惊人。
少年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眼神满是漫不经心。
有的甚至偷偷打起了哈欠，眼神迷离。
“等下比试，你可得让着点我。”
一名少女轻扯旁边同伴衣袖，眼神带着娇嗔，小声说道。
“有啥可比的，每次不都是萧岳衡班头拔得头筹嘛。”
少年满脸无奈，嘟囔着，语气满是对比赛结果的笃定。
“班头，等下看我咋狠狠收拾这个小杂碎。”学员微微弯腰，凑近萧岳衡身边，脸上堆着谄媚笑容。
萧岳衡右手握拳，抵在左手掌心，一脸不屑，冷哼道：
“哼，等下我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在众人喧闹声中，林默独自站在人群后方，双眸深邃如渊，紧紧盯着教头一招一式，眼神专注而坚毅，仿若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
学员们的议论声传进教头耳中，他猛地回头，双眼圆睁，大声喝道：
“课堂之上，禁止喧哗，都给我闭嘴，好好看着！”
演武场顿时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传来树叶沙沙轻响。
“基础拳脚，乃是重中之重，都给我集中精力！”
教头的声音在演武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训斥过后，教头招来另一只木人傀儡。
那傀儡迈开粗壮木头大脚，“砰砰”踏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它张开双臂，气势汹汹，如同一头发狂猛兽，朝着教头冲来，带起一阵劲风。
教头眼神一凛，身形瞬间闪动，轻松避开攻击。
紧接着，箭步上前，猛地踢出一脚，木人右脚被深深踢断，身体失去平衡，“轰隆”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教头顺势骑在木人傀儡腰间，双手快速舞动，拳头如暴雨般朝着木人脑袋砸去。
转瞬之间，木人的脑袋便被打得粉碎，木屑飞溅，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教头站起身，气息平稳，面不改色，对学员们讲解道：
“近身战中，面对高大敌手，莫要惧怕。破坏对方重心，乃制敌良策，就像我方才那般。”声音沉稳而有力。
学员们纷纷点头，可目光中大多透着不以为然。
实际上，尤其对前期符师而言，基本拳脚看似平常，实则比符箓攻击更为关键。
教头一边演示，一边耐心解说。
唯有林默始终全神贯注听着，一直以来，除钻研符箓修行，还坚持练习拳脚。
符师战斗方式，通常分近战与远程。
各式符箓攻击，属远程类型。
而近战符师，这位拳脚教头便是例证。
他们本命符箓通常都是增幅自身，这些符箓能赋予其超越常人的力量。
两境心窍所蕴灵气，至多不过能施展基础符箓十次上下。
若为本命符箓，撑死两次而已，实难构成有效攻势，仅能作为绝境之杀手锏，威慑大于杀伤。
于二境初级符师而言，拳脚功夫方为实战之根基。
拳脚攻伐，续航持久，且稳靠实用。
林默目光淡然扫视身旁之人，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在他眼中，这些学员只知追逐符箓的绚丽，却不知这基础拳脚的重要性，实在是舍本逐末。
基础拳脚课程终了，学员们纷纷席地而坐，抓紧这难得的休憩时分。
此时，教堂学老迈着沉稳且悠然的步伐，缓缓现身。
教头瞥见学老的身影，当即疾步上前，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恭声道：
“学老，您来啦。”
学老微微颔首，动作舒缓而沉稳，以示回应。
学员们听闻动静，“唰”地一下从地上起身，身姿挺拔如松，整齐划一，齐声高呼：
“学老安好！”
“既如此，便开启今日比试。”
学老言简意赅，言罢，转身朝着场中比试台走去。
待学员们鱼贯上台，学老抬起右臂，朝着林默轻轻招手示意。
林默快步来到学老面前，行礼问道：
“学老，不知您有何吩咐？”
学老看着林默，语气温和道：
“你今日初来乍到，这轮比试便不必参与了，且待下次，随我于台下观赛。”
一旁的萧岳阳听闻此言，顿时满脸怒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然而，碍于学老在场，纵使心中愤懑难平，却也不敢多言半句。
林默双手作揖，上身微微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平和却透着一股坚毅。
“学老，不必如此。既已入此门，自当参与比试，接受历练。”
心里暗自思忖“若想在此站稳脚跟，一味示弱，日后必将步步受限，唯有主动出击。”
萧岳衡见状，咧开大嘴，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林默仿若未见，稳步踏上比试台，双手自然垂于身侧，身姿挺拔如苍松屹立，双眸平静深邃，恰似幽潭深不见底，让人难以揣测其心思。
“不想受伤者，速速滚下台去！”
萧岳衡怒目圆睁，瞪着林默，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声若雷霆，朝着四周学员厉声咆哮。
学院比试，不只是个人实力比拼，更考验组织能力，让学员学会站队与服从命令。其形式从最初混战发展为群体对抗。
副班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走，且让那小子折腾折腾。”
言罢，抬手轻轻一招，示意己方之人下台。
一时间，一队接一队的学员，走下比试台。
眨眼间，台上空出大片区域，唯有林默与萧岳衡两人对峙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