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驱邪师协会之困：内忧外患
祁轩的后背撞在祠堂雕花门板上，巡逻队提着的灯笼将三道影子投在青砖地面。“两位执事倒是挑了个好时辰。“为首的灰衣修士用灯笼杆挑起供桌下的桃木剑，剑柄逆鳞在暖光里泛着青紫幽芒。
银月在衣领里轻轻挠他锁骨，祁轩面不改色地举起协会令牌：“城西有妖物借祠堂养祟，劳烦诸位把长生牌送去鉴妖司。“他余光瞥见滕瑶正将青铜碎片藏进莲纹，那抹微光恰似昨夜共鸣时的涟漪。
协会朱漆大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时，祁轩颈后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守门的两个修士虽然佩着驱邪司腰牌，袖口露出的护腕却绣着倒悬的八卦——那本该是镇妖司的制式。
“别碰门环。“滕瑶突然攥住他手腕，莲花印记在掌心亮起细碎光点，“青铜碎片在发烫。“
银月从领口探出尖耳朵：“左边那个在吞口水，右边的手在抖——你们驱邪师上岗前都不做心理测评？“她话音刚落，祁轩瞳孔泛起淡金纹路，灵幻仙瞳穿透晨雾，看见两个守卫后颈爬满蛛网状的妖纹。
“三清铃没响。“祁轩假装整理衣襟，实则按住蠢蠢欲动的桃木剑，“这些冒牌货带着妖气，却能大摇大摆站在协会门口......“
“就像掺了墨的清水，总得有个源头。“滕瑶的莲纹缠上他指尖，凉意顺着经脉游走，“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要引我们去哪。“
穿过演武场时，祁轩的靴底碾过一片枯叶。
本该晨练的修士们三三两两聚在回廊，有个蓝袍修士正在演示符咒，可灵幻仙瞳分明照见他袖中藏着半截青鳞尾。
“第七个。“滕瑶借着替他拂去肩头落叶的机会耳语，“东南角的灰衣修士，他腰间锦囊装着妖丹。“
银月的尾巴尖扫过他耳垂：“姑奶奶闻到赵无极的酸臭味了，九点钟方向，假山后边。“
假山石洞里的谈话声混着泉水叮咚传来：“......今夜子时，把守阵眼的换成我们的人......“赵无极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那蠢货不是喜欢出风头吗？
等妖怪冲进来，第一个撕碎的就是祁轩。“
祁轩攥紧的拳头被滕瑶按进袖中，少女指尖的莲纹沁着寒意：“他们在用妖气掩盖活人气息，真正的内鬼恐怕不止这些傀儡。“
突然响起的钟声震落檐角露珠，祁轩后颈的妖丹碎片骤然发烫。
黑压压的妖云撞碎晨雾，三头犬妖喷着毒火从天井俯冲而下，獠牙径直咬向吓呆的新手修士。
“低头！“
祁轩并指划出半弧，演武场边的太师椅凌空飞旋着撞上犬妖下颚。
木屑纷飞间桃木剑已出鞘，雷纹顺着剑脊窜上妖怪猩红的舌头。
“御物术不是让你拆家啊！“银月跳上他肩头喷出冰雾，将趁机扑来的小妖冻成冰坨，“左边第三根廊柱，那家伙在操控妖群！“
滕瑶的莲花锁链缠住祁轩腰身：“是摄魂蛊，别直视......“提醒还是晚了一步，祁轩的灵幻仙瞳已经对上了廊柱阴影里血红的复眼。
妖火在视网膜上灼出焦痕，祁轩却咧开带血的嘴角——那些翻涌的复眼深处，某块鳞片正以特定频率震颤，恰似昨夜青铜碎片的共鸣。
祁轩的眼瞳深处泛起金丝交织的纹路，妖物周身流转的煞气在他视野中化作流动的赤红脉络。
三头犬妖扑咬时扬起的碎砖在空气里划出抛物线，他忽然注意到那些猩红脉络在关节处凝成墨色旋涡。
“膝盖！“他旋身避开喷溅的毒火，桃木剑挑起供桌上的铜烛台砸向犬妖前爪，“滕瑶，它们的命门在——“
话音未落，莲花状的冰晶锁链已缠住犬妖后腿。
滕瑶足尖点着回廊立柱凌空翻转，青丝掠过祁轩鼻尖时带着雪松香，手中青铜碎片凝成的短刃精准刺入妖怪膝盖的墨色旋涡。
“吼——！“
犬妖轰然倒地化作黑烟，爆出的妖丹被银月甩尾冻成冰球。
庭院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某个蓝袍修士手中的符纸都忘了点燃：“他们怎么知道铁骨犬妖的罩门在半月骨？“
“第七只。“滕瑶落地时莲花纹在腕间收拢成镯，指尖还沾着妖血，“东南角檐兽背后还有三只，要留活口问话么？“
祁轩正要应声，灵幻仙瞳突然捕捉到藏书阁方向闪过诡异青光。
赵无极抱着鎏金木匣从窗棂翻出，匣缝里漏出的紫光分明是镇妖司封存的千年雷击木。
“赵师兄这是要帮忙搬运法器？“祁轩假意挥剑劈开袭来的小妖，御物术却暗中掀翻赵无极脚下的青石板，“需要师弟搭把手吗？“
木匣脱手的刹那，银月喷出的冰雾将雷击木冻在原地。
赵无极袖中甩出符咒化作火蛇，却被滕瑶的莲纹锁链绞成火星：“赵师兄的离火符画得倒是标准，可惜...“她指尖抚过锁链上浮现的铭文，“掺了鸡冠血的朱砂，遇冰则散。“
四周响起零星的喝彩，几个年轻修士甚至学着滕瑶的手法去绊妖物后腿。
祁轩却觉得后颈发凉——赵无极嘴角那抹冷笑，倒像偷到腥的猫。
“叛徒可不止会画符。“赵无极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沾染血气的妖怪们眼瞳瞬间暴涨两圈，“师弟这么爱当英雄，不如...“
嘶哑的咆哮声截断了他的话。
藏书阁屋顶的镇宅石兽轰然炸裂，墨绿色鳞爪撕开晨雾，足有两人高的蜥蜴妖王甩尾扫飞半面砖墙。
它额间竖瞳里流转的暗金纹路，竟与祁轩的灵幻仙瞳有七分相似。
“烛阴妖！“银月炸毛跳上祁轩头顶，“这东西该在黄泉冥河泡澡才对！“
滕瑶的莲纹锁链刚缠上妖王后腿就崩成碎光，祁轩的桃木剑劈在鳞甲上只擦出几点火星。
妖王竖瞳锁住他咽喉的瞬间，祁轩突然看清那些暗金纹路组成的图案——正是昨夜青铜碎片拼合出的半幅星图。
“祁轩！“滕瑶的喊声裹在风刃里劈来。
祁轩后仰避开妖王利爪，御物术催动满地碎石组成八卦阵。
当妖王第三只利爪踏进震位时，他突然并指挑起阵中最大的青砖——那正是方才赵无极摔倒时掉落的藏青色腰牌。
腰牌上的镇妖司徽记在八卦阵中泛起血光，烛阴妖王的竖瞳突然收缩成线。
祁轩耳畔响起银月的尖叫，他看见妖王张开的口器中浮现出旋转的星图，而自己丹田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涌向灵幻仙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