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险象环生，绝境逢生

我借着整理护腕的动作抹掉手背上的金红血渍，潘瑶的松脂香还缠绕在鼻尖。

天墟城暮色浓得像是掺了墨汁，街角浮动的灯笼把人群剪成支离破碎的影子。

“让让！“我撞开两个举着糖画的孩童，后颈寒毛突然根根竖起。

青石板缝隙里渗出潮湿的腥气，和试炼场贵宾席飘来的龙涎香搅在一起——柳如烟今早发髻间插的正是这种金丝香囊。

拐进胭脂巷时，瓦檐滴落的雨水在肩头烫出青烟。

身后三丈外，卖糖人的老翁正用铜勺在青石板上画诡异的连环符，那图案与赵无极担架上的银灰卦象如出一辙。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警告框，精神力数值正以每秒0.3%的速度流失。

“小哥要买面具吗？“巷口突然横出个戴哭脸傩面的货郎，竹架上七张青铜兽面随着他说话节奏轻轻震颤。

我摸到藏在袖中的雷火符，却见他露在袖口外的腕骨上，赫然印着暗影盟的毒蝎刺青。

人群突然潮水般退开，我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细长。

当第二十三块刻着莲花纹的地砖在靴底碎裂时，背后终于传来剑刃破空的蜂鸣。

“跑得倒快。“陈昊的剑锋擦着我耳廓钉入砖墙，暗紫色剑气腐蚀出碗口大的坑洞。

他左手还拎着那个卖糖人的老翁，老人喉间插着的铜勺正汩汩涌出墨绿色液体，“可惜暗影盟要杀的人，连阎王都不敢留到五更。“

我撞翻路边酒肆的酸枝木屏风，碎瓷片在掌心割出血线。

系统商城界面突然自动弹出，精神力数值跌破30%的瞬间，昨日标价200灵石的回春丹突然变成灰色。

陈昊的剑风扫断我半截发带，断发飘落时竟在半空燃起幽蓝火焰。

“你猜潘瑶赶到时，还能不能认出这具焦尸？“他剑柄上缠绕的锁链突然活过来似的，蟒蛇般绞住我的脚踝。

锁骨处的应龙纹骤然发烫，潘瑶滴落的那滴金血在皮下烧出蛛网般的脉络。

濒死的窒息感中，我听到识海深处传来齿轮卡壳的声响。

精神力跌破10%的刹那，整个视野突然被血色吞没——这不是陈昊的杀招，而是系统界面弹出的全屏警告：【检测到宿主濒危，强制启用应急协议】

“发现...新手...礼包...“机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干扰，我吐着血沫朝右侧翻滚，陈昊的剑尖在青砖上犁出三尺长的焦痕。

货郎的傩面摊轰然炸开，七张兽面腾空组成北斗阵型，每张面具眼窝都喷出暗影盟特有的蚀骨黑雾。

当第三道剑风劈碎我护在心口的龟甲符时，舌尖已经尝到喉头翻涌的铁锈味。

陈昊的锁链缠上脖颈的瞬间，视网膜上终于跳出金色提示框：【是否开启新手礼包？】

靴底腾起的青烟带着铁锈味，我甚至能看清陈昊瞳孔里倒映的北斗阵型正在解体。

七张兽面坠落时发出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咒语，货郎傩面下的冷笑声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疾风靴绑定成功。“系统提示音混着耳鸣炸响的瞬间，脚踝处突然被无数冰针刺入。

我踉跄着撞翻蒸笼摊，滚烫的灵米粘在袖口发出滋滋响声。

陈昊的锁链擦过后背时，我分明看见暗紫色符文在链节上亮起又熄灭——和试炼场观众席栏杆的防御阵纹一模一样。

“暗影盟的狗都爱用阴损招式！“我故意冲他喊，舌尖还残留着咬破的腮肉腥甜。

疾风靴踏碎青砖的裂痕里渗出墨绿色雾气，这分明是三天前潘瑶斩杀的鬼面蛛毒液。

陈昊的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削断了巷口悬挂的铜铃，那些铃铛落地时竟化作满地乱爬的赤红蜈蚣。

当第七次急转弯时，疾风靴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异响。

我瞥见系统界面角落浮现的倒计时——这玩意居然还有三分钟使用时限！

身后追击的破空声突然消失，冷汗浸透的后襟紧贴在脊梁上，像条湿冷的蛇。

胭脂铺二楼的雕花木窗突然炸开，陈昊踩着漫天木屑从天而降。

他黑色劲装下摆翻涌的暗纹，分明是柳如烟昨日茶盏上的缠枝莲。

我抓起路边摊的灵兽皮毛甩向他，那些染血的银狐尾在半空燃起幽蓝火焰，这分明是苏小婉家药铺失窃的九转还魂香味道。

“你以为跑得掉？“陈昊的声音突然变成三重混响，他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三道人形。

我撞进布庄的瞬间，疾风靴终于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鞋跟处裂开的符纹里渗出暗金色液体——和潘瑶发梢沾染的龙血颜色完全相同。

当苏小婉拽住我手腕时，她指尖的朱砂印正好按在我腕间跳动的血管上。

这姑娘身上飘着的苦艾味，竟完美掩盖了我周身翻涌的血气。

她将我推进堆满染缸的暗室，褪色的靛蓝布匹垂下来时，我注意到她耳后新添的伤痕形状，分明是暗影盟毒蝎刺青的变体。

“别出声。“她竖起的手指在黑暗中画出半道符咒，指尖荧光照亮鼻尖细密的汗珠。

我摸到腰间硬物，那是试炼时潘瑶塞给我的玄铁令牌，此刻正与屋外陈昊佩剑产生共鸣般微微震颤。

染缸里飘出的酸腐味中混着极淡的曼陀罗香，这配方与赵无极遇袭现场残留的迷烟成分完全吻合。

苏小婉突然捂住我的口鼻，她袖中滑出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和刺伤潘瑶的暗器如出一辙。

当陈昊的脚步声停在染坊门口时，我颈后的应龙纹突然灼烧起来。

潘瑶那滴金血在皮下游走形成的脉络，此刻正指向苏小婉腰间微微鼓起的锦囊。

那里露出的半截红绳，分明系着天墟城黑市流通的追魂香囊。

“你......“我刚要开口，苏小婉突然将染料的木勺扣在我掌心。

靛蓝汁液渗入掌纹时，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全新提示：【检测到追踪印记，是否消耗5%精神力进行净化？】

染坊外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陈昊的冷笑声混在打更人的铜锣声里。

我数着心跳等待精神力恢复，苏小婉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时，突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后颈——那是潘瑶说过能屏蔽气息的玄冰玉，本该存放在天墟城藏宝阁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