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水真甜
小店内。
陈武阳大力射出银枪后，丹田再也承受不住主人的蹂躏，似火山喷发一般，爆发出剧烈的疼痛。
仿佛有人拿着钝刀在小腹上来回插拔，万箭穿心的痛感瞬间撕裂意识和防御。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陈武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昏死在地上。
此刻，他的右半边身子沾满了鲜血，五根手指形同鸡爪向外翻着。右臂上的肌肉筋骨像是麻花一样扭曲破裂，森森碎骨穿透血肉暴露在空气中，直到肩头。
陈武阳栽倒在地的声音终于唤醒目瞪口呆的钱进，他急忙上前，抱起陈武阳的头大声喊道：“大人，你醒醒啊大人！”
听到声音的傅良佑急忙闯进店里，看到钱进怀里熟悉又触目惊心的身影，心脏猛地收缩，赶忙大声指使手下。
“来人，止血！送医院，请姚先生！”
……
青城县医院。
重症监护室。
被扒得精光的陈武阳躺在病床之上，两位身穿无菌服的医生正在全力抢救他的右臂。
半个小时前，他们接到三院院长严忠献的电话，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陈武阳的右臂，否则让他们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二人是县医院的金字招牌，也是为数不多从三院退休的修士，自有一套生白骨的手段。
接到老上司的命令，他们二人马不停蹄地从被窝里赶来，生怕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而丢掉小命。
只见其中一人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右臂，拿起旁边的无菌刀狠狠扎在胳膊上。
鲜血顺着手腕流到陈武阳的右臂，就像是滴落在红热钢铁上的冰水一样，瞬间蒸发出丝丝白烟。
白烟和鲜血所过之处，陈武阳右臂的伤痕渐渐复原，而医生却闷哼一声，跌坐在地。
他的右臂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捉住，开始无意识扭曲转动。
“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回荡在监护室内，另一名医生赶忙上前，伸出冒着绿光的双手覆盖在同事的胳膊上，直至扭曲渐渐停滞，最终稳固下来。
两位医生同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会儿后，二人相互搀扶着走出监护室。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傅良佑立即上前问道：“怎么样？”
两位医生点点头，道：“保住了。”，便踉跄离开，傅良佑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来。
正在这时，楼道尽头传来一声怒喝，“严忠献，我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跟着他陪葬吧！”
姚河衣衫不整，怒气冲冲的跑来，身后跟着大汗淋漓又焦头烂额的严忠献。
姚河率先一步来到监护室前，先是一脚踹开对自己作揖的傅良佑，然后轻轻推门而入。
紧跟小跑而来的严忠献不顾头上凌乱的发丝，立刻抓住手下的衣领，问道：“武阳伤势如何？”
傅良佑低声回道：“胳膊已经复原。”
严忠献大喘一口气，趁机掏出白玉梳子整理头发。
待他修理好仪容仪表，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重症监护室。
门内，姚河正把一颗聚气丹分作十余份儿陆续塞进陈武阳的嘴里。
随着丹药入体，饕餮胃本能运作，慢慢修复着陈武阳破败的躯体。
晨曦微露，陈武阳睁开沉重的眼帘。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幻影，周围的一切像被笼罩在薄雾之中，模糊又遥远。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迟钝的脑子渐渐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小玉……妹妹……”
陈武阳忽然记起陈瑾玉还在等自己回家。一想到深夜里抱着拖鞋守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他就急切起来，不由得出声喊道。
虚弱的声音仿佛蚊蝇，守在病床边上的姚河赶忙握住徒弟的手，轻声回应道：“小玉已被接回竹林小楼，你不用担心。”
听到师父的声音，陈武阳紧张的心情放松，忽然觉得身体像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感受着姚河粗糙温暖的手，他艰难的转过头，说了一声“多谢师父”，就再次昏迷过去。
日头高照，病房里沉寂无声，严忠献如同罚站的小学生，背着手低着头，一脸惭愧地站在姚河身后。
姚河眼眶泛红，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好徒弟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疲惫。
突然，躺在床上的陈武阳眼皮一动。二人同时抬头，眼中冒出着喜悦和希翼的光芒。
陈武阳睁开双眼，就见一老登一中登用猥琐的目光盯着自己，便操着干涸的喉咙，沙哑的道：“别，我不喜欢男的。”
姚河一肚子的安慰憋在胸口，下意识伸手要打，又想起徒儿还是病患，只能讪讪地放下巴掌。
身后的严忠献露出讨好的神色，殷勤的倒杯温水，并亲自送到陈武阳嘴边，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细语的道：“阳儿，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陈武阳把脸扭到一边，膈应的道：“严院长放下吧，一会儿我自己会喝。”
姚河也是满脸嫌弃，嗤鼻道：“严忠献，你不用来这一套，我徒儿伤的如此严重，你一杯水就想掩过？”
严忠献窘迫一笑，端着杯子站直身体，又欠身弯腰行礼，恭敬的道：“是我疏忽，对不起。”
“姚老先生放心，我一定严惩傅良佑，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姚河冷哼一声，道：“别什么事儿全往手下身上推，你说说如何补救吧！”
严忠献颇为难堪的笑笑，思虑一阵后，说道：“疗伤费用我们三院出，您耗费的聚气丹也由我自己补上，另外……”
他看了陈武阳一眼，继续说道：“行动中所斩获的两位妖人奖励都给武阳！”
陈武阳眼睛一亮，正要出声感谢，就被师父伸手打断。
“区区几万块钱，我姚河还真看不上！”，姚河不满地冷声道。
严忠献见他还不满意，一咬牙又说道：“我会把武阳受伤的情况悉数上报，申请将此次行动的所有军功全算在武阳身上！”
“这还差不多。”，姚河嘟囔一声，不再纠缠。
陈武阳虽然不知具体有多少军功，但想来能让师父松嘴，定然是个满意的数目，便喜笑颜开的道谢道：“严院长大气，等我伤势好转，一定登门拜访！”
严忠献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回道：“不用，你以后少参和三院的事儿就好。”
陈武阳嘿嘿一笑，冲着他手中的杯子努努嘴，“来，严院长让我尝尝您的水。”
严忠献无奈，翻着白眼弯腰伺候陈武阳喝水。
陈武阳喝下一口，品品味儿，满脸享受的道：“这水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