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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荒漠遗珠
一、文明崩塌后的地球图景
当第四纪冰川融水彻底消失于2199年的某个正午,地球表面已裂变成由辐射尘埃与纳米塑料微粒构成的赭红色沙漠。绿洲公司建造的15座生态穹顶城市如同水晶棺般悬浮在黄沙之上,其防护罩折射出的蓝紫色光晕,在荒野游民眼中恰似神话时代的海市蜃楼。穹顶内的空气净化系统维持着22℃恒温,而外部世界的地表温度在正午可达78℃,入夜后则骤降至-30℃,昼夜温差足以让暴露在外的眼球晶体爆裂。
在距离新上海城防电网仅12公里的锈蚀带,王鹏正用自制的钛合金镊子从腐鼠腹腔中剥离最后一块完整肝脏。这是他在荒野生存的第七个年头,十六岁的少年指节早已布满放射性溃疡,左眼因长期暴露在β射线中而蒙着乳白色翳膜。他的鼻腔记忆仍停留在父母病逝那日——医疗舱弹出的死亡通知书带着刺鼻的环氧乙烷消毒水味,与垃圾山下甲烷发酵的酸腐气息混合成某种末世特有的死亡香调。
王鹏的童年始于某个悬浮在百米高空的巨型垃圾压缩块。那些由废弃量子芯片、纳米医疗针剂和聚碳酸酯婴儿奶瓶构成的金属山脉,在绿洲城市排污系统的脉冲喷射下昼夜生长。他的七岁生日礼物是半截生化义肢,从医疗废料堆刨出时还粘连着前任主人的神经束;十岁那年用三个月的乞讨积蓄换来二手辐射计量仪,从此学会在钚-239超标区域布置诱饵陷阱,引诱公司清道夫机器人自爆后回收钛合金骨架。
王鹏舒缓了自己的身体,虚拟左眼一直跳出信用积分欠款的内容,并强制播放售卖肾脏的广告,王鹏暗骂了一句,喃喃自语到:鬼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在这个荒野上,道德和人性已经彻底扭曲,在各个公司的压迫下,人们只有一个想法,活着。王鹏也不例外,就在他蹲守荒野蜈蚣的时候,背后突然发生了震动,引擎的怒吼从原处飘来,一辆改装的货车正在疾速冲过,王鹏知道这是荒野商人,只有他们敢开着上世纪大马力汽车,在荒野上狂奔。王鹏拿出一个信号器,并将所剩不多的电池插入,那辆大马力的汽车瞬间停了下来,并朝他这个方向走来。停好车后,从主驾驶下来一个光头的男子,吊着一根大号雪茄,笑嘻嘻的说:王老板又亲自出来打蜈蚣了?王鹏没有理会他的调侃,默默掏出了蜈蚣的毒囊以及前爪。光头男子弹了弹雪茄灰,火星坠落在沙地上瞬间熄灭。他佩戴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猩红扫描光束,将毒囊悬吊在改装过的分子秤上——这台融合了古玩店天平与量子传感器的仪器,正在解析毒腺中神经抑制剂的纯度,货车货箱突然爆出液压解锁声,十二层装甲板如鳞片般展开,露出内部恒温货架。第三层冷光区陈列着:抗辐射药剂:标签标注“绿洲公司军用品-批次CX-992“,有效期被化学剂涂抹。神经阻断器:形似蜘蛛的纳米机器人,可暂时屏蔽虚拟左眼的广告植入。新上海门票:一段条形码,可以通过该码进入新上海。当王鹏将毒囊投入交易舱时,光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义肢皮肤下传来电流刺痛——这是黑市默认的测谎机制,商队通过皮下芯片检测交易者的肌肉震颤频率,总共75信用点,王鹏默默点头,这个价格不高,甚至算低的,如果想获得更高的价格,只能去几百公里外的集市,所以王鹏默认了这个价格。王盆用手指轻轻点了货架上的两个物品,一直毒素抑制剂,一瓶纯水,这光头男突然拦住了王鹏的手,随后手指在货架边缘轻敲三下,暗格应声弹开,露出整箱印着绿洲公司LOGO的银色包装物。他的机械义眼突然切换成深紫色扫描模式,虹膜纹路在黑暗中勾勒出DNA螺旋的投影。
免费赠品清单
“净界“矿泉水:标签注明“含78种微量元素“,但辐射计量仪显示瓶身锶-90残留值超标23倍
“永恒“压缩干粮:成分表末行标注“含纳米级神经递质调节剂(实验型)“
电子福音册:每咬一口干粮,包装纸会自动播放绿洲公司宣传全息影像
“上周开始,每个交易点都强制配发。“光头男用雪茄烫开矿泉水密封膜,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析出絮状沉淀,“说是庆祝新上海建成三十周年……鬼知道他们在庆祝什么灭绝仪式。“。纵使王鹏经验丰富,也暗自吃了一惊,矿泉水在这个时代里能提供给人各种需要的元素,一瓶矿泉水在荒野的价格是相当可观的,再看看光头男拿出的压缩干粮,王鹏沉默了,几分钟后他问光头男:绿洲公司改慈善公司了?光头男听到后说:有没有善人我不知道,但是绿洲公司恶魔挺多。光头男想了想后又说:绿洲公司的东西是好东西,吃多了也受不了。随后王鹏还是购买了一瓶纯水和辐射抑制剂,想了想拿来瓶公司矿泉水,总共40信用点,王鹏将剩余的35信用点拿到手后就离开了。
王鹏将到手的抑制剂扎入身体,此时左眼全息投影闪出一段插话,身体辐射植已到正常水平,请购买正品抑制剂,否则将不受到医久公司的保护。王鹏看着下面比小说都长的警告,无奈的看着,这种东西从他记事其就看到了,无法关闭,无法屏蔽。几分钟后王鹏开始返回聚集地,他们的聚集地没有名字,没有地图,仿佛荒漠中的一粒沙,随风漂泊中,虽然这里很荒凉,但是没有杀戮,没有抢掠,很和谐。王鹏返回聚集地后,将背包中的蜈蚣肉拿了出来,用篝火进行烤制,一名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身边,小姑娘叫王小,王小看着烤肉用机械体鼻子嗅了嗅,然后说:还是鹏哥厉害啊,又打到了蜈蚣啊。王鹏没有说话,将蜈蚣肉在篝火上爆出幽蓝火星,这是β辐射超标的特征。王鹏的机械义眼自动切换成光谱分析模式,视网膜投影显示肉质含镭-226浓度达3.7贝可/克——恰好低于人体急性中毒阈值。他撕下半熟的前肢肉塞进防辐射滤嘴,咀嚼时齿间传来砂砾般的摩擦声。王鹏转头面向王小:能吃了。王小用手撕下一块,开心的吃着。这是王鹏来到聚集地认识的小姑娘,也是王鹏感动为数不多心安的时刻,聚集地的篝火由二十七块锈蚀的太阳能板残片拼成,火焰在钚电池供能的电磁场约束下笔直如剑。这是荒野居民用绿洲公司垃圾拼凑的“永恒火种”——只要方圆五公里内有金属废墟,磁场就能从沙粒中提取微量铁元素维持燃烧。火光映照下,二十三个帐篷环绕成DNA双螺旋结构,每顶帐篷外悬挂的变异蜥蜴干尸随风摇晃,这是聚集地独有的“无声警报系统”:当危险逼近时,蜥蜴骨缝间的铜丝会因震动触发蜂鸣器。
王小盘腿坐在王鹏的防辐射毯上,机械鼻翼微微翕动。她的鼻腔改造体是医久公司第三代“猎犬”系列的残次品,能嗅出三公里内的腐肉与辐射源,却也让她永久失去了对紫罗兰与薄荷气味的感知——这两种植物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灭绝。当她撕下蜈蚣肉时,义肢指尖弹出的合金指甲精准避开放射性最高的关节腔,这是王鹏花三个月教会她的生存技艺。
“鹏哥,东南象限的震动传感器又丢了两个。”王小嚼着肉含混地说,电子眼闪过一串数据流。她的视网膜上叠着五层增强现实界面:辐射云移动轨迹、地下水流波动图、以及王鹏教她手绘的“沙暴预判星图”。这个十三岁女孩的大脑皮层下埋着翡翠公司出品的神经计算模块,本该用于控制工业机械臂,现在却成了聚集地的中央处理器。
突然响起来了蜂鸣声,是敌人来了,虽然AI机器人拥有强大的计算能力,但是他们的识别系统缺无法识别尸体跟报警器的联系。王鹏面色一冷,拉起王小就朝帐篷里走去,里面有他们需要的物资,否则他们去了荒野无法生存。刚刚进到帐篷里,一大群拿着武器的ai战警就来到了附近,手中的武器瞬间火了全开,王鹏将王小压倒在地上,旁边的帐篷里不断传来惨叫,无差别袭击,这就是绿洲公司对荒野贱命的政策,无差别抹杀。AI战警的瞳孔扫描仪在帐篷布上烙下蜂窝状光斑,它们的武器并非喷吐子弹,而是发射纳米级分解光束——这种从绿洲公司实验室的技术,能将有机体拆解为基本粒子。王鹏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视网膜上跳动着热成像数据:十二具战警形成包围圈,王鹏惊讶了,怎么就朝他们这个帐篷进攻。砰的一声,帐篷外的一个人使用了MCG手雷,这种手雷没有伤害性,但是能大规模瘫痪机械体的运转,不经将ai战警的运转停止,也将机械异体的运转停止,世界都仿佛禁止了,王鹏睁开一只眼睛,拖着机械胳膊,带着王小走出了帐篷,中间的帐篷冲出来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并大声招呼其他人逃跑,MCG手雷是绿洲公司机密级武器,一般人是不可能拥有的,虽然手雷威力很大,但是有效时间不长,几十分钟后ai战警就能恢复正常了,逃命的时间也就只有这几十分钟。突然远处一辆悬浮飞机向这里飞来,旁边的武器里发出分解光束,正好射在了首领身上。王鹏懵了,一个流浪聚集地,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和装备吗?首领的身体边缘泛着诡异的克莱因蓝光晕,那是物质进入量子隧穿状态的标志。他的皮肤如风化千年的壁画般剥落,露出皮下闪烁着星云纹路的纳米机械集群。这些微型机器人正以每秒12万次的频率震颤,将碳基躯壳分解为基本粒子。
“你……不是金属异体者……”王鹏的声纹分析仪显示,首领的喉部振动频率超出人类极限37%。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场沙暴,当所有人都躲在铅板下时,首领却伫立在辐射尘中张开双臂。
首领残留的半张脸突然凝固成数据雕塑般的完美弧度,那是数学定义的“黄金微笑曲线”。他的左眼虹膜迸发出翡翠公司初代LOGO的全息投影,在分解完成前0.3秒,空气量子纠缠传输系统将最后的信息刻入王鹏的神经突触:背包夹层里。
飞船稳稳停在旁边,飞船打开舱门后,走出一名穿着黑色皮衣的男子,皮衣男子的臂章在月光下显影——那是一只被量子锁链束缚的凤凰,绿洲公司清除部队的专属图,皮衣男子只说了一句话:全部清除。随后惨叫声与武器激发的声音充斥在荒野中。而王鹏和王小趁着夜色和混乱逃向远方。30分钟后,皮衣男子接到了ai战警的汇报,有两人朝西北方向跑去,随后所有的清除部队重新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准备朝西北方向追去,此时皮衣男子突然命令到:所有部队停止追击30分钟。正当所有人迷惑的时候,皮衣男子说到:我享受一点点追击蚂蚁,并折磨蚂蚁的时刻,一直到他们无处可去,这是我的快乐。随后该男子邪魅一笑,心中默念到:游戏开始了。
军用背包的重量让王鹏的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此时的王鹏没有一丝伤感,在这个荒野里,无用的情感会害死自己,此时王鹏打开背包发现三件物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1. EMP手雷×2:外壳刻着绿洲公司的辐射警告标志,启动时需手动校准频率波段
2.高斯手枪:弹匣容量7发,枪管因过度使用已出现量子隧穿效应(子弹初速衰减23%)
3.新上海门票:全息条形码,真面写有一句话”欢迎来到新世界”,这是荒野中梦寐以求的东西,是无价之宝,拥有它就可以去到新上海,哪里有干净的空气,干净的水,干净的食物。这对一个荒野人是致命的诱惑。
王小经过长时间奔跑,异体和身体逐渐达到极限,王鹏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停了下来,大脑疯狂的运转。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办法,把那只猫干掉,这个想法让王鹏浑身一抖。对啊,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双手,将猫干掉呢,难道一直跑吗?随后两人藏身的辐射峡谷布满棱镜状石英柱,王鹏迅速制定战术方案:
-手雷部署:将EMP手雷嵌入峡谷西侧岩缝(石英晶体可放大脉冲波覆盖范围300%)
-声东击西:用手枪射击东侧岩壁(高斯武器的音爆特性会引发回声定位紊乱)
-门票诱饵:将条形码投影至北侧天空(吸引追击部队的量子雷达锁定虚像)
当第一台AI战警踏入峡谷时,王小正在用唾液混合沙粒涂抹全身——这是荒野居民对抗红外扫描的土法。
皮衣男子的悬浮战机盘旋在峡谷上空,他通过全息屏幕欣赏着猫鼠游戏。王鹏引爆EMP手雷的瞬间,峡谷内发生了超乎计算的连锁反应:
1.石英柱的压电效应将电磁脉冲转化为超声波
2.声波在岩壁间形成驻波节点,使三台战警的陀螺仪共振失效
3.高频震动激活地下休眠的纳米机器人集群(绿洲公司十年前废弃的实验体),混乱中,王鹏用高斯手枪瞄准岩顶的钚电池残骸。子弹穿透防护壳的刹那,衰变链式反应释放的蓝光吞没了整个峡谷。两人借着辐射尘的掩护跃入地下暗河。地下暗河的湍流裹挟着钚-239衰变产物,河水在两人破损的防护服缝隙间渗透,将辐射剂量推至致死量的178%。王鹏的机械义眼不断弹出红色警报:
生物电量剩余3%(仅能维持基础代谢)
神经脉冲延迟0.7秒(肢体控制即将失效)
量子心脏过载预警(核心温度已达1200℃)
王小趴在黑色玄武岩上,她的机械鼻腔因进水短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电解液的焦糊味。两人身后漂浮着军用背包的残骸,新上海门票在河面折射出妖异的全息倒影,王鹏不知道能做什么,在这个地方连光都没有,王鹏突然不想在走下去了,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他一直挣扎在生存的边缘上,他累了。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把,王鹏撕开左胸的仿生皮肤,露出翡翠公司设计的「能量交换接口」。这是金属异体者的终极禁忌:通过量子隧穿效应,将自身细胞的ATP直接转化为他人生命能源。此时王鹏突然晕厥过去,丧失了意志,在堕入黑暗的最后一刻,王鹏暗骂了一句去踏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