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往事
“……你烧了多少年寿元？”
司命别别扭扭的服软，询问江然伤势。
江然斜眼看了她一眼：“你……”
难道不知长生观具体功效？
方才鏖战，江然虽耗费了整整四百年寿元，听上去可怖，对于拥有长生观的江然而言，却完全可以轻松补充。
看样子是不知道……江然避重就轻，随口回答：“十多年吧。”
“……”司命从储物法宝之中，掏出一段冰蓝色竹节：“以此物为主材，辅以三株不灭藤，可炼制补寿灵丹，就当补偿了。”
江然不知补寿灵丹宝贵，却能看出司命的好意，于是收下：“我想问有关魏无才之事。”
司命刚要说话，江然便道：“我知道，知晓太多对我自身有害，挑点能讲的说。”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不透点底，我怎么相信你。”
司命闻言，陷入沉默。
“那我想想……首先，我从属一个组织，其中的掌门，就是我师父，也就是……你想报仇之人。”
“我师父的修为，是金丹圆满，如今自我封印，这与魏无才有关，但魏无才具体做了什么，不能说。”
“这与长生观传承有关，魏无才身负护道人之命，他的使命，就是开启长生观，后来在我的帮助下，他练成了长生观中的一道传承术法……”
“阴阳卦？”江然询问。
“不。”司命摇了摇头：“是三道术法中的逆转生死之术，此生彼死符，也因此术，魏无才神智错乱，半数寿元被天罚夺去，修为尽失，但总算是带着长生观逃了出来。”
“否则，魏无才找到与长生观有缘之人之后，师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魏无才，夺舍有缘人。”
“如今，长生观之秘，只有我，师父，与你三人知晓。”
“虽然不知长生观传承的具体内容，但你练成那剑法，大抵是靠了长生观福荫吧。”
司命叹道：“你不必跟我说，但须知，长生观是足以引动天下人争抢的神异之物，就算是我师父，若有机缘得到长生观，也会死死将其掩盖起来，还会杀了所有知情人封口。”
“那你……”江然看向司命，后者似乎知晓江然在想什么，撩起蓝色长发，露出后颈处的一道血色圆形印记。
“师父将我的命数，与自身绑定在了一起，我也准备好了自杀手段，所以动不了我。”司命语气平淡，似是事不关己一般：“有朝一日，你能帮我杀了他，为魏无才报仇，对我就是最好的结果。”
江然不语，一指点向那印记，司命轻轻呻吟一声，脸色顿时飞红，但又转瞬平静下来。
“确实是命道术法……”江然感应一番：“你又为什么要帮魏无才？”
“呵呵……说是弟子，我也只是那老东西掳来，供养自身命数的傀儡罢了，我身负万星命，理应如群星般璀璨明灭，那老东西培养我，只是为了以命养命，供养他那平庸的残命。”
司命谈及“师父”二字时，眼中闪过无法抑制的杀意，但又转瞬即逝：“……是魏无才，作为我教给他命道术法的交换，教了我许多东西，我才意识到，自己……也可有自己的选择。”
江然吐槽：“魏无才很喜欢教人大道理，对吧。”
司命闻言，会心一笑，轻轻摇头：“……我继续说。”
“魏无才了解到，师父要将自己与我，以及日后注定会遇到的长生观传人，尽数当作自身修行的养料之后，便锲而不舍的从我这里，打探长生观其余命道术法的修行之法，我便教给他此生彼死符的用法……”
“剩下的事情，与师父命运系系相关，我不能说给你，他会有所感应。”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魏无才带着长生观，逃出了那里，长生观为他遮掩了天机，无人可以寻觅，但他自身神智受创，还在命数剧变的影响下，被……某物，干涉了自身记忆，最后在离自己家乡不远的常青山，定居下来。”
“之后，我就无从得知了，我本以为长生观会就此再度遗失，看来，魏无才还是按照自身的护道人之命，找到了你。”
江然闻言，倒是有所感慨：“魏无才曾说，收我为徒，是受到了阴阳卦的指引……”后半段，江然没有说出来：这是否是因为，我是觉醒了前世宿慧的穿越者？
……真是这般吗？
江然突然觉得有些疑惑，但又说不上来。
不过按照司命的话语，自己如今继承长生观，是某种程度上的“命中注定”，魏无才与司命的师父，想要夺舍自己，从而夺走自己身为长生观之主的命运？
的确合理，长生观绝对足以让人这么做。
“好了，就这些。”司命顿了顿：“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身后的组织，盘根错节枝叶硕大，其中好手，潜伏在大乾洞天各处，比如我，就在大宇王朝，担二品监星楼主一职，手握重权，王朝皇帝做重大决定之前，都要先听我占卜。”
“青云宗，大宇王朝，群妖山脉，黄土荒漠……等等地区，几乎都有好手潜伏，单是我知道的筑基，就有七十多人，金丹也有数人，你一旦暴露底细，师父怕是会直接破开自身封印，前来夺舍你。”
“到时候，即便我用自身性命威胁，他想必也会舍弃我的万星命，主动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长生观比万星命宝贵太多……”
“一旦东窗事发，我护不住你。”
江然皱了皱眉：“你如此显眼，还主动来找我？”
“无妨，我已在监星楼内，放了一道化身，况且，那些人对我有所忌惮，平日绝不会主动来大宇王朝找我麻烦。”
“师父是金丹圆满，在你抵达筑基，命道术法足以完全遮掩自身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他具体身份。”司命道：“若你实力不济，还执意要去寻仇，第一个阻拦你的，会是我。”
“我知晓了，我修为不济，别再强调了。”江然伸出手来：“你此前说的长生观传承术法，能否给我？”
“我正是为此而来。”司命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副高人姿态。
江然满脸嫌弃，像是在看蠢货：“那你进门就说啊。”
司命脸色一黑，强忍住抽他的冲动，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道卷轴。
“……这是《此生彼死符》，可以自身半数寿元，以及承受痴愚天罚的代价，改变一次自己必死的命运，将自身的死运，转而赋予凶手。”
这便是长生观三道传承中的，能够逆转生死之起始的“彼此符”了。
江然站起身来接过，打开用神识一扫，便赞叹一声：“好术法！”以他的命道术法见识，明显可以一眼分辨出，此法原汁原味儿，和阴阳卦出自一处，也没埋下任何暗棋。
“还有一门，三才搬运钱呢？我只有半部最基础的乾坤锁定之法。”江然看向司命，后者摇了摇头：“那门术法，如今只有师父一人掌握，我用了很多手段，也没能偷来。”
“据我所知……”司命沉默片刻：“那门术法，能随意揉捏他人的命运，最是恐怖。”
“好吧。”江然点了点头，能收获遗失传承中的一项，他已经十分满意。
“……你没有其他衣服吗？”江然方才站起身来，身上的肌肉又是一阵舒张，司命不自然的别开脑袋，又丢去一身法袍，一条佩剑，几盒宝贵丹药：“筑基境的法宝，练气期的丹药，先用着，不够找我要。”
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江然压下心底浮起的奇怪心思，刚要回绝，就看到司命斜眼看他：“你那桃木剑，若有半点灵性，也不至于今天做出误伤自身的蠢事。”
“给你就收着，别再落我脸面了，否则……哼，就算不能打杀你，给你找点麻烦也不是不行。”
江然倒是觉得有趣，堂堂筑基修士，怎得这般好玩儿，随手披上那浅白色平平无奇，却蕴含着筑基级别遮掩防御阵法的衣服，打量那佩剑。
此剑通体湛蓝，抽离宝鞘，七星图案自上而下分明点出，仿佛连人眼投向它的目光都能割成两半。
江然心有明悟，此剑单凭锋锐，便可破开筑基防御，也有强化命道术法的功效，是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江然问道：“这剑叫……”
“七星。”倒是简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