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心灵操纵
巨剑斩过身躯，链甲就跟纸糊一样被撕开。
偷袭的盗贼被一分为二，上半身因力量抛飞，最后落在艾伦身边。
“咳……”
波尔图的手伸向艾伦，口角溢出大片鲜血，似乎要说些什么，眼神却很快灰暗下去。
整个人逐渐冰冷。
他可能也后悔了吧，毕竟那样怕死的一个盗贼。
艾伦看着这一幕，这个从地牢陪自己出逃的朋友，或许可以称之为朋友——他们一起夜袭村落，一起解放奴隶，一起抵御猩红之月的地精入侵，现在却就这么轻易的被人腰斩。
他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重甲战士将染血巨剑插入地面，将他双手朝后束缚脸朝地按住，一圈圈扯开绷带，那温热的血腥味侵入鼻腔，艾伦幡然醒悟。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一个随时可能去死的世界，没有谁能例外，不是游戏，也不是梦。
“脸都被烧毁了吗？”
当看着艾伦那因为烧痕而斑驳的皮肤，奥伯伦皱眉，这样他就没有办法辨认眼前这人是真是假了。
“宁杀错不放过，杀了吧。”
奥伯伦话音落下，艾伦被按在地上暴露出脖颈，重甲战士在沉默中高举巨剑。
死亡的阴影近在咫尺。
将在下一刻落下。
“我说了，我不是艾伦，那个杀害你徒弟的家伙已经去到红彗星坠落位置了！”
脸贴着还残留有地精血腥味的湿冷地面，艾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高喊：“如果不相信，可以用法术来拷问我，你不是心灵学派正式法师吗？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只要我说的是对的，就不能杀我，这里知道坠落处的人只有我，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想要找到坠落处，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而在这之前，一定会有人捷足先登！！”
这是简单思考后艾伦做出的决定，有法师天敌这个被动，他根本不惧怕任何施法者的精神控制。
必须这样蒙混过关，也只有蒙混过关，拖延下去才有机会反击。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杀死。
就算找不到回去的路，在这个世界重新活过，做一个见证者，也是很好的选择。
“……”
奥伯伦眯了眯眼，被艾伦的话触动了，牢牢抓住痛点，他的确非常希望知道红彗星坠落位置和杀死徒弟的凶手在哪。
“停。”
即将落在艾伦脖颈上的巨剑骤然刹住，挥动所带来的强劲之风刺得艾伦脖颈上皮肤生疼。
只差一点，他就要人头落地。
“呼…呼……”
艾伦像被拎小鸡仔一样抓起来站好，只有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狂跳。
下一次，会更冷静。
缓了缓后，艾伦站在原地，奥伯伦向他走来，带着铃铛的法杖举到近前，还伴有一丝馥郁的香气。
不知是什么香水，这家伙也太烧包了吧？大男人还喷香水……还是说施法者都是这样的？
这种时候，艾伦还有这个闲心去分辨吗？当然不是，而是因为，这法杖头很大，快戳他鼻子里了，不想闻都不行。
“接下来我会对你释放四环法术•心灵操纵，如果不想死的的话，就别有任何抵抗。”
奥伯伦紧紧盯着艾伦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艾伦也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当一辆大卡车向你冲来，你明知道自己拥有虚化，不会受伤，但还是忍不住会紧张，艾伦也是这样。
他眀知道自己能够免疫精神层面的操纵，可真要落在自己身上，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要真出了点好歹，万一被动没有触发，岂不是完蛋？
“当然，我想这是一笔交易，我带你去到合适的地方，找到那个人，而你会在之后放过我。”
艾伦只能分散注意力，努力进行角色扮演，表现出合理的诉求，既然要做，那就要天衣无缝，不要露出破绽。
“呵，你没得选择。”
奥伯伦抬手。
下一刻，法杖亮起，刺目的光让艾伦下意识闭眼。
等闪烁结束后，他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遭受心灵操纵后应该是什么反应。
观察巨剑重甲战士，他整个就像沉默的仆从，说什么是什么，盔甲之下的脸也没有表情。
于是，艾伦也模仿着面无表情，怔愣愣的，宛若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这样总该行了吧？接下来只要好好应付他所提的问题，应该就没事了。
“不错表情，模仿的真像。”
奥伯伦戏谑的笑声突然响起：“你真该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知道吗？我刚才只是催动体内的魔法回路，让法杖微微发光，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释放心灵操纵。
既然我没有释放法术，你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一副模样？”
什么！
艾伦心中大骇，他这个不懂魔法的麻瓜，哪里知道真正的四环法术，心灵操纵释放出来是什么模样，反正这些法术对他根本就不会奏效。
就像牙签搅大缸，大缸会有感觉吗？
显然没有。
他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随便让法杖发光，以此诈他。
老奸巨猾的土著。
艾伦心中惊疑不定，紧张的冒汗，但表面上还是不敢有任何动作，依旧维持着那副模样。
以前职场上的老前辈教他，被发现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要慌，首先要装不知道，要装无辜，不要老老实实承认问题，哪怕是证据摆在眼前，只要不承认，很多时候都可以蒙混过关。
只要不承认，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艾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了，只能向老前辈学习经验。
他选择继续装死。
“我说，别装了。”
奥伯伦眯着眼仔细盯着艾伦，举着法杖缓，围绕他转圈，消失在视野之外。
他的声音忽左忽右。
“从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你居然可以无视三环法术心灵震慑，现在看你这副当着我的面装作受到心灵操纵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艾伦依旧没有动作，奥伯伦还在那猜测：“应该不是魔法物品，只要发动以我的感知是能察觉出来微弱的异样和法力波动，可从刚刚开始就完全没有，说明你这家伙应该是使用了某种能力，某种自身拥有的能力。”
“可以让你免受操纵。”
你这家伙也有面板吗？快把我底裤看穿了。
艾伦听到这里算是明白，异世界的人真的不能小瞧，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狡猾，这么快就把他这个被动推算了7788。
看来老前辈的手段在异世界并没那么好用。
正当艾伦压力吃满，打算不装了摊牌时，奥伯伦也终于转回到身前，他看着依旧一副木愣愣的艾伦，皱起眉来，自语：“怎么回事？我说了这么久，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并不能抵抗我的心灵操纵吗？那他之前对心灵震慑毫无反应又该如何解释？”
听到这一番话，艾伦再次被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他差一点就要开口回应了。
他要真回应了，才是彻底证实自己拥有免疫精神操纵的能力。
果然职场如战场，老前辈果然是老前辈，讲的都是干货。
艾伦一边感慨，一边不由在心中破口大骂，眼前这个心灵学派正式法师，明明用了真正的心灵操纵还假装没用，用套话来诈他，要不是自己沉得住气，就真要被套出事情了。
心是真的脏啊。
不过……现在总该没问题了吧？
艾伦想着，却听奥伯伦冷冷道：“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迪亚，掰开他的嘴，我要喂他吃一些药，确保不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