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5章 成长(求票求追读!)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先将这批人尽属安置在营帐中。先解决了眼前难题,后边我自有方法安抚人心。”
鲁肃苦笑一声,“如今便是营帐数目,也不足以庇护两万六千余人。”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挤一挤,明日往荆州一带买上一些,然后再请陆太守帮忙出一份力。”
若是换做平时或者其他诸侯,最好的方法便是将这群人分散到各个乡县。
一来他们不聚在一起,发生事端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二来乡县本就有百姓居住,单是那份生活气息,就能令这群远道而来的人安心不少,最起码生活有了一点希望。
只不过这两万多人,大部分都是许氏和糜氏的亲友乡邻,又或者是门客熟识,显然不适合分流。若是按照一般的方法处理,不但不会安抚人心,还会产生积怨。
“燃眉之急需要解决,日后长远也要及时考虑。子玄可有良策?”
鲁肃又开始有些头疼。
“不急,且容我一条一条细说。”
高渊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这头一等事,便是要这批人手分营暂住。既然有六千余户,不如就在柴桑城东五里处,划出十座营盘,每营分拨六百户人。”
“若是家中只余一人的,便凑到一起,共用一个营帐。其余人等,每三五户人家,共分两个营帐,男子一帐,女子一帐,暂且如此安排。”
“另外,调选几员将领,率领人马在附近驻扎,维护大营稳定,切勿生出争斗一类的事端。”
“同时为了避免瘟疫,患病之人需要另居一小营,与其余营盘隔绝开来。”
鲁肃点头称是,现在正值暑热,而瘟疫一般多发在冬天,倒也不用忧心过甚。高渊此举,只是为了周全考虑,提前应对,以防万一。
毕竟瘟疫向来易防不易治,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对了,还需派遣人手,日夜间在营内巡视。粪便污水必须集中处理,便以此作为军令。若是有犯者,必当严惩!”
鲁肃也知道这一点很重要,但是他对于另一件事更为隐忧,“此番事宜我也赞同,只是刑罚不宜太过严苛,否则有恐人心生怨。”
“无妨。”
高渊淡淡一笑,“方才不是与子敬说过了,安抚人心之事,我自有计议。”
“哦?如何计议,子玄速速与我说来。”
鲁肃有些迫不及待。
“子敬勿要心急。”高渊伸了伸手,“玄德公与诸君已经入城,不如你我先行见了众人,再行细说。”
“好!”
大厅之内,刘备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并未开宴。眼见二人归来,张飞大笑一声,一手拉起一个,不管三七二十七就按在自己旁边。
反正这会都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家人,什么礼数规矩这些都不重要了。
“粗手粗脚,莫要扯坏了两位先生!”
刘备笑骂一句,而后宣布开宴。
“且慢!”
众人为之一诧,鲁肃话语说完,站起身来,先朝着刘备长揖,又向着席间一众文武致歉。
“主公,当前还有紧要之事,需要肃与子玄向我主禀报。”
“什么事情这般紧急,不能等到酒足饭饱之后?”
张飞侧头看向鲁肃,不满地说了一句。似是为了做出配合,肚子中也极合时宜地响起一阵“咕噜”声,强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鲁肃本就离他最近,听得真切,心思一动,苦笑摇头道:
“玄德公贵为一州之长,我等皆为佐君之臣,自是可以衣食无忧,风雨不惧。可是城外这舍家弃田的六千余户,两万余口,可无法如我等一般。只怕是今夜就要为风雨而忧心了。”
“子敬此言何意?”
张飞神情为之一凛,刘备为之皱眉。而旁坐的糜竺以及许褚、许定,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就令三人迅速释然。
“彼等两万六千余口,此前或为宾客仆从,或为佃农僮客,又或是躲避战乱之流民。只是如今彼辈已然踏足扬州,便是我主治下之民。”
“主公身为扬州牧守,理当供养百姓,使其无饥馑之虞,无风雨之患。如此,方可著恩义于一州,德为万民所播!”
刘备之所以皱眉,是因为刚刚抵达柴桑就被拉来赴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一听,大概有所了然。
“子敬勿要旁顾其他,且速速为备直言。”
于是,鲁肃将之前与高渊交谈的一应话语讲述了一遍。
“人心向背,皆因德行,备岂能不知也!”
刘备感叹一句,“今两万余人跋涉千里,随我而来,备安敢相负。若百姓有饥馑之忧,风雨之虞,我如何能够独食?”
“左右,速速备马,我要先往城外,察探南来百姓,之后再做计议。”
许褚、许定,糜竺、糜芳,四人作为相关事宜的干系之人,自然大受感动。毕竟其中有不少人是他们的亲族、熟识,换做平日,自然要有所关照。只似如今刚刚踏足扬州,正是将行大事,百废待兴之际,所有抉择自然要奉公而行,自己的亲族难免要委屈一些时日。
结果刘备只是区区几句话,便令他们瞬间产生了“士当为明主而死”的强烈情绪。
想想也是,作为一个大领导,但凡能够真正做到对下属“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关怀备至,自然会令一帮臣子感激涕零。
更何况被解衣、推食的对象还是他们的挚友亲朋。
众人见到刘备起身,就要离席出城,一个个也紧跟着站起身来,紧随其后。
也只有张飞独坐席间,有些莫名所以:
“兄长何必如此心急,左右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是饮食之后再行出城,又能误了何事?”
“你懂什么!”
刘备怒目而视,“夫济大事者必以人为本,今人千里随吾,而今却有忧患加身,吾为一州之主,岂能坐视?”
“且住了言语,速速随我而来!”
被兄长一顿臭骂,张飞嚅嚅不敢言,缩着脖子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紧随在自家兄长身后。
“啧,这就对了嘛。做了一州之长的刘玄德,总算有了些枭雄的味道。”
高渊轻甩长袖,双手背负身后,看着最前方那道愈发挺拔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