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灵剑山
进入一片石林，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屹立在李奇思眼前，灵剑山到了。一圈阶梯如同山的血管绵延不绝，看不清山道的尽头。
李奇思开始顺着山道一步步往上走去，身旁携有一袋晶石，是云霜塞给他的。
如果沐辰一无所有，修炼道路之艰辛，云霜是知道的。她内心还是认为这种苦痛太过强烈，没必要经历这一过程，不如从普通人的身份开始，一样也能成长。
李奇思身上还带着一颗破境丹，但他却并不着急服用。若是此刻服用，不仅浪费了破境丹的强大药力，毕竟直接突破至二重境，远不如用来突破四重境关键；而且对他的成长也并无好处，若是以二重境修为历练，那修炼的意义何在？不过是稳固根基罢了。
登山，是灵剑宗对外界求学之人的第一项考核。如果不能独自攀登至山腰处的宗门，即使资质出众，也难成大器。
一步步地走着，李奇思将化形丹的效果彻底褪去，重新变回了树人。这是他刻意而为之的，要想真正体会修炼界的残酷，就要像云霜一样从一无所有开始，一步步历练，成长。
这是他的想法，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就要体会他走过的路，读过的书，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否则是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
利用晶元加速，行至十步，李奇思的晶元便消耗殆尽，停下打坐，将晶元完全恢复后，再开始下一轮的攀登。
这样不仅能加快上山的速度，而且随着一次次地将体内的晶元榨干，充满，再榨干。李奇思感受到修炼识海内的晶元水洼不断向外扩张，对于晶元的利用率也逐渐提高。
“十一步。”李奇思默默数着自己用晶元加速的步伐，“终于能加速至十一步了，太好了。”这是他消耗了五颗晶石后的收获。
夕阳如同不愿入睡的孩童，在夜幕的命令下，仍然倔强地想要再看看这个世界。随着夕阳彻底落入地平线下，黑夜还是到来了。
“十二步。”
“十三步。”
……
“二十步！”
随着一遍遍的默数，李奇思感到自身已然一重境小成，距离中期也只有一步之遥。但晶石却已消耗殆尽，抬头望去，阶梯依旧没有尽头，但这条路既然踏上了，便只能走下去。
另一边，百花宗主殿内。
“如此轻松就突破至四重境，这枚破境丹莫不是出自摩宁尊者之手。”云霜感受到自己对晶元的掌控更上一层楼，清楚地知道如何彻底发挥出晶元的所有能量，对于一些修炼之事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原来四重境对于晶元的调用能做到如此地步，不知五重境又是何等情况。”一山还有一山高，五重境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宗主，灵剑宗长老前来拜访，在议事厅等候宗主。”花瞳双袖环于胸前，低头弯腰，在主殿外向殿内传音，等候云霜的答复。
“我知道了。”云霜淡淡回道，随后想到了什么，对花瞳传音：“花瞳你以后不必过分拘于礼节，敲门告知便可。”
云霜和她的师尊一直想要将灵剑宗的一些规矩套入百花宗。但经过沐辰的一番话语后，她明白了，两者本就对立，各有特点，何必生搬硬套他宗规矩。
花瞳脸上出现一抹疑惑，这个规矩是之前云霜让她遵从的，现在又让她改回去，宗主到底在外经历了什么。
议事厅内
白衣素服老者坐在一旁的客椅上，桌台上放着一碗茶水，茶香四溢。说是老者，但他的实际年龄只算中年，不过是面容显老罢了。
“云霜你来了，我前来百花宗只是为了叙旧，宗主和烈焰剑仙在外奔波，明日一早就能抵达。”中年男子看着步入议事厅的云霜说道，“你，踏入四重境了？”
按他所想，百花尊者传承开启，加上摩宁尊者传承之人出世，这两件事无论哪件，都不是现在没有四重境大能坐镇的百花宗可以独享的。所以云霜才会主动让灵剑宗高层前来商谈，但现在这个情况，合作的可能性似乎下降了。
“机缘巧合罢了，倒是要感谢师父以前的栽培。”云霜坐到了白衣男子的对面，然后才开口道。
听到云霜口中说出的“师父”一词，白衣男子身体微颤，似乎从未听过云霜对他说出这话。
在云霜被灵剑宗弟子带回百花宗后，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独自修行，直至云霜成为宗门内圣女候选人时，他才将她收入门下。
他看重云霜自己创造的无情剑法，其中剑意之凌厉，威力之强大，是他在宗门内其他剑法中难以找到的。若是能彻底做到绝情，便能达到与宗门不传之秘相同的层次。
他心动了，毕竟宗门正统剑法只授予历代掌门，其他任何宗门人士，包括副宗主都无权学习。于是他一步步引导云霜踏入绝情之境，让云霜将世间一切情感斩却，包括师徒，试图将无情剑法突破至新高度。
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但一次宗门小队外出，让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得知云霜被百花宗宗主所救后，便多次前来拜访百花宗，但都被当时的宗主一一拒绝。想来是百花宗有心栽培云霜，想要让她心有所系，归入百花宗，便让绝情变为有情，哪怕这样做会让她的剑法止步于此。
在百花宗上任宗主离世后，他便没有再来拜访，因为云霜已经成为了新宗主，结果不言而喻，按他所想，绝情剑法再无可能完成了。
他这次前来，一是为了宗门任务，二来便是叙旧，彻底断了这个念头。人过中年，许多事情便不再执着了。
“称不上栽培，我这个做师父的对不住你啊。”白衣男子老泪纵横，能听到云霜喊他一声“师父”，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其实我有一事想拜托师父。”云霜隔空递出一条手帕，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个师父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这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了，她只知道灵剑宗利益至上。
“你尽管说，我都能满足你。”白衣男子带着沙哑的声线回答道。
“近日会有一个树人前去你们灵剑宗，他是我的弟子，也是你的徒孙，我想让你教他无情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