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像陷阱

林默的皮鞋在消防通道的金属网格上打滑，苏璃拽着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十二楼到七楼的监控摄像头同时转向他们，镜头里泛着诡异的红光。林默听到身后传来蜂群般的嗡鸣——那是三十架指甲盖大小的追踪无人机，每架都携带着足以烧神经毁系统的EMP脉冲。

“闭眼！“苏璃突然甩出三枚刻着螺旋纹路的U盘，金属外壳在墙面擦火星出。当U盘嵌入走廊的配电箱时，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通风管道涌出的蓝色数据流。林默的视网膜残留最后着：影像那些无人机在触碰数据流的瞬间，外壳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TC-117编号。

“这是他们的清洗协议。“苏璃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每个追猎者体内都植入了自毁代码。“她拽着林默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照进来，他们的将影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林默突然注意到苏璃后颈处有微光闪烁，像是皮下埋着某种芯片。他刚要开口询问，整栋大楼突然剧烈震颤，皮墙剥落处露出钢筋上跳动的二进制代码。

第七层走廊在震颤中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林默眼睁睁看着消防栓喷出的水流在空中凝结成冰晶矩阵。苏璃的瞳孔泛起金色数据流，她突然将手掌按在林默胸口：“别抗拒！“

失重感席卷全身，等林默重新恢复视觉，时发现自己站在无数面镜子组成的迷宫里。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显示他正在办公室修改代码，有的呈现苏璃被黑衣人按在手术台上，甚至有一面镜子里浮现着李丽变成机械傀儡的模样。

“这是代码层的镜像空间。“苏璃的指尖划过镜面，波纹荡漾处显露出正在坍塌的现实世界，“每次使用能力，我们在这里都会留下投影。“

林默走近那面显示李丽的镜子，发现镜中人的瞳孔正在生成条形码。当他伸手触碰的瞬间，整镜子突然面伸出数据触缠手住他的手腕。苏璃的钢笔在空中划燃烧出的方程式，将触手烧成灰烬：“别碰任何关于修改过你的人或物的镜像！“

噬迷宫深处传来齿轮合的咬巨响，林默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镜中自主行动。那个“他“突然转头露出诡异的微笑，举起的手掌上出浮现紫色代码——正是林昨夜默修改李丽情感时使用的指令。

“糟了“苏璃脸色骤变，“你的代码开始反噬现实了！“

整片镜像空间突然剧烈抖动，所有镜子里的场景开始交融。默林看到李丽的机械傀儡正在现实世界的公司走廊游荡，她手中捧着的咖啡杯不断滴落黑色液体，每一滴都在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代码深渊。

苏璃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的金色烙印开始发烫：“我们必须修正这个错误！“她将钢笔尖端刺入林默的食指，鲜血滴落的瞬间，空中浮现出血色代码编辑界面---

“输入逆向指令！“苏璃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但记住，都要付出修正每个代价——“

林默的在指尖虚空中颤抖，他面前悬浮着两行燃烧的选项：

【A.彻底删除李丽代码的情感（副作用：永久爱与被爱的丧失能力）】

【B.植入虚假记忆覆盖（副作用：随机失去某段人生片段）】

猎追者的脚步声在镜像空间外响起，苏璃的钢笔开始浮现裂纹：“他们找到入口了！快决定！“

林默突然注意到选项底部还有一行几乎透明的代码：

【C.重构底层协议（未知支付需代价）】

当他的手指伸向第三个选项时，所有镜子突然同时爆裂。现实世界的阳光穿透数据碎片照射进来，李丽的身影正站在十二楼落地窗前，手中咖啡杯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选C！“苏璃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带着他撞向镜最大的面碎片。在身体穿透玻璃的瞬间，林默听到无数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在耳畔低语。他的视网膜闪过上走马灯般的画面：十七岁那年未送出的情书在雨中融化、父亲临终前未说完的遗言、还有某个陌生实验室里漂浮着上百具自己的克隆体。

他们跌落在公司地下三层的服务器机房，苏璃的黑色风衣上沾满发光的代码残渣。林默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透明化，皮肤下可见跳动的二进制字符。

“这就是重构协议的代价。“苏璃撕开他的衬衫，用钢笔在他心口刻下三重螺旋纹路，“从现在起，你的每次呼吸都在消耗现实稳定性指数。“

机房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服务器屏幕同时显示出血红色的倒计时：00:04:59。林默在最近的监控画面里看到，李丽正用咖啡杯抵碎片着喉咙，而她身后站着个白穿大褂的男人——那人的面容竟与追猎者首领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