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聚餐
“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沈蕃唱完歌，没有继续等下一首点歌，而是起身走向6号桌。
郑昭黎感到一阵莫名紧张，毕竟她们刚刚对人家贴脸开大。
崔清清却是泰然自若地品尝着杯中的饮料。
“你们是特意过来捧场的吗？”沈蕃问。
郑昭黎不答话，看着表姐。
崔清清慢条斯理地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想被搭讪。”
“明白，”沈蕃一笑，正要走，突然又转身看向崔清清，“那天首映礼你在现场吗？”
“什么首映礼？”崔清清反问。
“噢没事，可能认错人了。”沈蕃道，“你们玩得开心点。”
说罢，沈蕃重新回表演区唱歌。
“姐，你去他电影首映礼现场啦？”郑昭黎小声问。
“没去，我都不知道他什么电影。”崔清清矢口否认。
“好吧。”郑昭黎也不刨根问底，“其实这方面我还挺羡慕他的。
“小说卖了影视版权，还能参与大电影的改编。”
“动画电影而已，你以后改真人电影。”
“姐，你咋知道他改的动画电影？”
崔清清顿了下，道：“我猜的啊，他写的那种神仙鬼怪的，怎么改真人电影？”
“姐，你咋知道他写的神仙鬼怪？”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回去了。”
“哦。”
·
周一，沈蕃爸妈和崔清清爸妈一道从老家来到杭城。
晚上，崔清清大舅在徽菜坊订了个大包间。
今晚是崔清清和季云赫的一个重要日子。
加上客人众多，长辈们都挺重视的。
崔清清大舅和舅妈做东道主，季云赫一家，崔清清一家，沈蕃一家，加上郑昭黎，共12人。
大家见面后，光是互相寒暄介绍就花了10来分钟。
崔清清和季云赫坐一起。
沈蕃刚好坐他们对面，神态轻松地低头看手机回信息。
他今天完全是被爸妈硬拉来凑数的。
看前女友相亲这种事，他真心没兴趣。
“云赫现在也是自己开公司？”
大家落座后，崔清清爸爸崔广文切入话题。
“是的，叔叔。”季云赫彬彬有礼。
“听说是做AI的？”
“嗯。”
“我们中国这两年是不是也出了很多AI公司？”
“是的，”季云赫笑着点头，“中国的跟随策略向来是很迅速的。”
“起步晚，只能先模仿跟随，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崔广文毕竟体制内工作的，讲话有定调的意味。
“其他方面可能有机会，AI的发展想追上我，追上美国，可能性不大了。”
季云赫美国人的自我认同感已经根深蒂固，“我们美国”四个字险些说出口。
“怎么说？”崔广文好奇。
“AI这个行业，时间落后一年，差距可能就是一光年，更何况还有硬件上的限制。
“后续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崔广文叹道：“美国在芯片方面限制我们限制得太狠啊。”
季云赫微微一笑，道：“但从国家的角度……”
季云赫父亲忙打断道：“美国的打压和限制，可能反而会激发中国的创新潜力。”
季云赫的母亲不动声色地给了儿子一个眼神。
未来老岳父都在抱怨了，你居然还要为美国讲话。
“那倒是。”崔广文点点头。
“对了，小沈做什么工作的？”季云赫母亲怕儿子多说多错，把话题往沈蕃身上引了一下。
“我是自由职业。”沈蕃道。
沈蕃妈补充道：“他写网络小说的，然后也做编剧。
“他编剧的电影这周五就上了。”
“哦，那挺厉害的，什么电影？”
“就一部跟风的动画片，小制作，厉害完全谈不上，”沈蕃道，“云赫兄在美国开AI科技公司才是真正的厉害。”
“过奖了，其实在美国创业蛮正常的，只要你有能力，就会有机会。
“整个社会环境非常公平，也没有中国那么多人情世故，大家都很纯粹，就看个人能力。”
季云赫说得很直白。
沈蕃道：“要不怎么说美国是世界第一呢。
“我小时候就从《读者》和《意林》上看到说，只要你有梦想，就能在美国实现，看来是真的。
“云赫兄您那公司估值应该不低吧？”
“目前是一百多亿，噢，i mean，我的意思是美元。”
“一百多亿美元啊，那岂不是接近小千亿人民币了！
“这也太牛了，您占股也不少吧？”
“还行，15%左右。”
“那您就是150亿人民币身家了啊，真的年少有为！
“而且AI前景这么好，您那公司后续还得大涨。”
季云赫笑道：“涨不涨我不知道，但未来确实是AI的时代。”
“甭说未来啊，我看现在就是AI的时代，”沈蕃道，“说实话，有时候跟你们这些科技天才在一起，我都有点自卑。
“感觉你们就是走在时代前沿的魔术师，而我只是个麻瓜。”
季云赫自矜一笑：“只是顺应时代罢了。”
“不，我觉得你们在引领时代。”沈蕃纠正道。
季云赫听得很开心，看沈蕃很顺眼，问：“对了，你的电影叫什么，回头去支持一下。”
“哦，电影名叫《大圣之猴王降世》。”
“西游题材啊？”
“对，蹭猴子的热度。”
“会在北美上映嘛？”
“应该会的。”
“好，等我回到美国，帮你宣传一下。”
“感激不尽。”
郑昭黎看沈蕃和季云赫相谈甚欢，有些不解。
又看了看表姐的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从容。
不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话题很快再次回到季云赫和崔清清身上。
沈蕃继续隐身。
饭至尾声，聊到晚上住处的问题，崔清清妈郑秀玲顺势问沈蕃：
“对了，石头，你考虑在杭城买房了吗？”
“暂时还没有。”
“继续租房子住？”
“对。”沈蕃点头，“玲姨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房子刚好这月到期了。”
郑秀玲看向女儿，问道：“清清，你看秋水雅筑是不是可以暂时给石头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崔清清道：“你决定就好，我都行。”
郑秀玲又转头跟沈蕃说：“我在秋水雅筑给清清买了套房子，120平的，装修什么都是好的，一直没怎么住，也没租过。
“你可以住进去，交交水电燃气费和网费就好，也可以省点房租。”
“可以啊，不过房租还是要交的。”沈蕃道。
不等郑秀玲说话，崔清清道：“那就按你现在的房租交。”
“成交。”沈蕃笑道。
崔清清不看他，转头跟表妹说话。
不久众人吃完饭，从徽菜坊离开，到一楼大厅时，突然听到有人叫沈蕃：
“石头！”
沈蕃循声望去，发现是黎心潮、黎心怡兄妹二人，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几个俊男靓女。
黎心潮是新潮乐队的吉他手，也是乐队的发起人。
他比沈蕃高一届，杭城本地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黎心怡今年大三，算是乐队的编外成员，偶尔客串一下小提琴手。
“这么巧。”沈蕃跟二人打招呼。
黎心潮走了过来，看到季云赫妈妈时，突然惊讶道：“丁老师，您也在。”
“黎心潮。”季云赫妈妈也大感诧异。
原来季云赫的妈妈以前在杭城一所贵族学校当过老师，教过黎心潮。
“你们都认识？”
大家又互相介绍了一番，感叹缘分奇妙，杭城好小。
聊了一会，大家在饭店门口分别。
黎心潮和大家道别。
“石头哥，拜拜~”不远处，黎心怡突然跟沈蕃挥挥手，语气甜甜的。
“拜拜。”沈蕃笑着回应。
“这姑娘脸团团的，长得好可爱。”沈蕃妈妈崔金枝望着黎心怡的背影夸道。
“是啊，特别可爱。”沈蕃笑着点头。
“小沈，你认识黎心潮？”季云赫妈妈偏头问沈蕃。
“是的，我们大学时一起组了个乐队。”
“噢，那就对了，这么说，‘西子捧雪’是你们一起弄的？”
崔清清和郑昭黎听到“西子捧雪”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是啊，您怎么知道？”
“我看过他妈妈发的朋友圈，说‘西子捧雪’是他儿子和乐队朋友们一起创办的。”
“嗯，那是他大学的创业项目。
“我们都投了点，后来一起帮忙做推广营销，蹭蹭西湖和西施的热度。”沈蕃笑着解释。
“沈蕃你是西子捧雪的创始人之一？”郑昭黎惊讶道。
“呃，可以这么说，不过，就小本生意，在杭城做做。”
“那些奶茶的名字是谁取的？”郑昭黎问。
“店名和大部分的奶茶名都是我取的，毕竟中文系出身。”
“清泉石上流呢？”
“这我们的新品啊。”沈蕃道。
“这名字你取的吗？”郑昭黎表情奇特。
“对啊，《山居秋暝》你应该学过，”沈蕃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郑昭黎突然笑了一下，不再多问。
崔清清目光看向别处。
晚上回到住处，郑昭黎还是没忍住跟表姐说：“姐，你说沈蕃他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清泉石上流啊。”
“附庸风雅罢了。”
“不对劲，我感觉太不对劲了。”郑昭黎自言自语了几句，“我要直接问他。”
崔清清懒得理她，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关上门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发起呆。
他为什么要取那个名字？
久远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崔清清，我们以后的组合就叫‘清泉石上流’！”
当初幼稚中二的话语，现在变得清晰且刺耳。
盯着镜子看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撇嘴用林志玲的夹子音说了一句：
“石头哥，拜拜~”
说完，兀自翻了个白眼，哼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