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冰窖自助餐厅
冰窖的铅质穹顶熔化成银色瀑布时，路明非正用触须卷着芬格尔当人肉盾牌。
装备部特制的“克苏鲁驱散器”发出放屁般的闷响，把扑来的深潜者炸成满天墨鱼丸。
“你他妈公报私仇！”芬格尔在触须茧里尖叫，“上次往你汉堡里挤牙膏的是凯撒！”
“安静。”路明非的黄金瞳穿透沸腾的铅雾，“十二点钟方向，九只二代种级深潜者，带着...带着餐巾？”
灰朦的铅雾突然被银质餐车撞破。
九只穿着侍者服的深潜者推着雕满克苏鲁符文的餐车优雅滑行，车上是正在冒泡的青铜火锅，汤底里浮沉着楚子航的鳞片。
“冰窖欢迎套餐。”
为首的深潜者身着带金边的侍者服鞠躬行礼，低垂的触须在餐巾上滴落粘稠的液体，给人一种荒诞而优雅的感觉。
“主菜是暴血刺身，甜品是......”
诺诺的战术匕首钉穿了它的鱼鳃：“甜品是你妈的头盖骨！“
战斗在火锅翻倒的瞬间爆发。
充满了拉莱耶风味的火锅汤底泼洒在冰面上，化作无数嚎叫的怨灵。
路明非的触须绞碎三台餐车，却发现这些深潜者碎裂的肢体自动拼成更庞大的怪物——它们正在用克苏鲁符文玩积木游戏！
“十点钟方向缺口！”芬格尔突然正经起来脸上的单边眼镜不断闪烁着数据流，这货居然用意大利面在铅地上画战术图，“EVA说冰窖核心区藏着......”
他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钟声吞没。
众人脚下的冰层轰然开裂，露出直径百米的青铜竖井。
井壁上密密麻麻挂满冰封的尸体，全是历代失踪的屠龙者，他们胸口插着餐刀状的炼金刀具。
“见鬼，这是校长的秘密餐厅？”诺诺用侧写读取冰尸记忆，突然弯腰呕吐，“他在用克苏鲁信徒...做口味测试......”
路明非的触须突然刺入竖井。
在井底三百米处，他感知到熟悉的波动——老唐？！
那抹熟悉的波动一闪即逝，而路明非与老唐多数时间都是在网上交流，再加上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虽有疑惑，也只能当作是一瞬间的错觉。
“抓紧了。”他左眼的星云开始坍缩，“自助餐券生效倒计时——”
门之钥的辉光闪过，众人像被塞进高压水枪般射向井底。
芬格尔骚包的假发卡在冰尸牙齿间，诺诺趁机往他裤裆塞了颗炼金手雷：“给你老二买个保险！”
井底令人震撼的景象让装备部的疯子都陷入沉默。
直径百米的球形空间里，上千具青铜棺椁呈原子模型排列，每具棺椁都延伸出血管般的青铜管道，汇聚向中央的黑色太阳——那是个不断坍缩的微型黑洞，而位于黑洞中心的，正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龙骨十字。
此刻终于亲眼见到了诺顿的龙骨十字，路明非心中的重担才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是源自灵魂的指引，还是源于身体的饥渴，都在诉说着将其吞噬的欲望。
他知道，只要将那具龙骨十字吞噬，就暂且不用担忧身体的异变了。
“《死灵之书》第六百六十六页......”路明非紧咬着牙齿，“活体宇宙模型......”
路明非突然剧烈咳嗽，鳞片混着星辉喷在冰面上。
他的脊椎正在增生出珊瑚状骨刺，门之钥的力量与黑洞产生致命共鸣：“校长疯了么......他难道想召唤外神？！”
黑洞突然睁开第二只眼睛。
昂热那特有的苍老而充满精气神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你说的不对，不过我可以最后再给你们上一课。”
无数青铜棺椁同时开启。
历代屠龙者的尸体爬出棺椁，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龙文与克苏鲁符文的杂交图谱。
最中央的青铜王座上，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少年缓缓睁眼——那是十五岁的昂热。
“时间零·永恒形态。”老绅士从虚空中踏出，折刀上滴落着星辉，“欢迎来到我给你们最后的毕业设计——龙王烹饪指南。”
二十四小时前·校长办公室
昂热擦拭着相框里的老照片。
1945年的广岛废墟上，年轻的他正用折刀剖开克一头如人大的巨型章鱼的腹腔，取出一枚跳动的青铜心脏。
“您确定要唤醒祂？”EVA的全息影像在颤抖，“根据计算，成功率不足0.03%......”
“成功率是留给懦夫的数字。”校长把心脏放进微波炉，“当年我们犯了个错误，不该用核弹而是该用文火慢炖——”
警报声打断了他的烹饪讲座。
监控画面显示路明非正在奥丁广场暴走，楚子航皮肤下的克苏鲁符文已经侵蚀到心脏。
“看来主菜提前解冻了。”昂热哼着《今夜无人入眠》，将青铜心脏刺穿在昆古尼尔尖端，“通知厨房准备烧烤架。”
此刻的冰窖核心区，路明非的触须正在碳化。
黑洞的引力撕扯着他的身体，每块鳞片都在尖叫着逃离。
“为什么要融合龙王与克苏鲁？”路明非直视着他，“你明明最恨龙族！”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昂热的身影在黑洞周围分裂成无数个，“龙族不过是旧日众神的佳肴，而我要成为餐桌上的食客！”
历代屠龙者的尸体突然融合成血肉洪流，灌入少年昂热的躯体。
福尔马林溶液沸腾蒸发，十五岁的校长睁开克苏鲁之眼，黑洞开始坍缩成人形。
“就是现在！”路明非用最后的人性扯断触须，把贤者之石炸弹塞进芬格尔怀里，“把这个塞进黑洞！”
“那你呢衰仔？”诺诺突然抓住他正在晶化的手腕。
“我负责外带服务。”路明非咧嘴一笑，左眼星云彻底熄灭。
他纵身跃入黑洞，门之钥的力量在绝对黑暗里撕开裂缝——那后面是无数旧日支配者咆哮的拉莱耶。
如若不是知道了龙骨十字的确能压制异变，且就在前面不远处，路明非打死都不会打开通往拉莱耶的通道的。
昂热的狂笑突然变成惨叫，他不是没有尝试发动言灵·时间零，但在动用了门之钥的路明非身上却毫无用处，那是比时间零更上位的时空能力。
黑洞开始反向膨胀，少年躯体的皮肤下凸起无数触手形状。
路明非在时空乱流中抱住克苏鲁化的校长，像当年在网吧开黑时搂住老唐的脖子。
“你知道吗？”他在昂热耳边低语，“真正的龙王......”
吞噬一切的强光中，诺诺看到路明非用唇语说出最后几个字。
那是连龙王都无法理解的禁忌，是打开所有青铜棺椁的终极密码。
当光芒消散时，冰窖只剩下巨大的青铜餐盘。
路明非与昂热消失无踪，盘子上用血写着菜单：
【主菜：旧神刺身】
【厨师推荐：路明非】
【用餐地点：拉莱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