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心自助餐
当那些在末端长着与楚子航的黄金瞳相同独眼的触手从深不见底的裂缝中探出时，本就从学院的监控下脱离的路明非就从首要目标变成了次要目标。
当前的首要目标是搞清楚地下冰窟究竟发生了什么，要知道，刚从三峡带回的龙王诺顿的茧就安放在其中。
装备部的疯子们给这次行动起了个代号叫“地心自助餐”，没人能搞清楚这群疯子的起名逻辑，或许是因为他们还没吃午饭吧。
身着执行部黑色风衣头戴特制面罩，外表看不出来异样的路明非跟红发巫女也混进了执行任务的专员里。
因为执行部驻校的专员此刻本就没有多少，连一直与执行部互相看不对眼的装备部人员都给抽调了一些过来，所以纵使是多出他们两个自然也没有人过多询问。
乘坐前往地下冰窟的电梯内，当看到装备部疯子搬出来的装备时，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副校长总说这群人该集体看心理医生。
“马克七型龙息喷火器！”光头研究员兴奋地拍打冒着绿烟的钢瓶，“燃料是95号汽油混搭芬格尔的腋下分泌物！”
“圣堂武士链锯剑改良版！”矮个子举起嗡嗡作响的凶器，“我们给锯齿涂了楚子航的暴血样本......”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他们的学术探讨。
形似颗被啃过的苹果核般的装备部特制电梯开始急速下坠。
诺诺在失重状态下还不忘替路明非形似触须般的发丝打了个蝴蝶结来掩饰其怪异的感觉，这女人疯狂起来连克苏鲁都害怕。
“300米深度突破！”光头死死抱住钢瓶，“准备迎接冲击......”
电梯轿厢突然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路明非的黄金瞳在黑暗中燃起，其中蕴含的威慑让在场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燃起的金光透过钢化玻璃能看到无数惨白手臂组成的肉垫——那些手臂末端长着楚子航的脸。
“我讨厌盗版。”路明非打了个响指。
门之钥的星辉闪过，电梯内的众人还没有任何感觉便连同电梯一块，瞬间出现在完全陌生的青铜甬道里。
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铁锈味，墙壁上的炼金矩阵正在渗出沥青状液体，但从装备部特制的手表上仍可知道，他们已经抵达了位于地下上千米深的冰窟内。
诺诺突然按住太阳穴：“有什么在哭...”
“龙王没有眼泪。”路明非又开始异化的左手刺入墙壁，带出一块蠕动的青铜碎片，“但克苏鲁的玩具会。”
碎片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整个甬道开始分泌消化液。
装备部的疯子们尖叫着掏出各种武器，却是在互相射击玩俄罗斯轮盘赌——这群神经病居然在这种时候测试防弹衣性能！
“都他妈消停点！”路明非的怒吼带着深海回音。
“路...路明非？！”那仍紧抱着钢瓶的光头研究员有些傻眼，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是什么时候混进他们的队伍里的！
所有人体内的龙血突然冻结，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压制。
但当他转身时，众人看到有半张脸已经变成章鱼般的触须丛将他脸上特制的面罩给撑爆了。
这是他又一次动用门之钥的代价。
诺诺突然把战术匕首插进他大腿：“保持清醒衰仔！你答应过要请我吃米其林三星的章鱼刺身！”
剧痛让星云重新在左眼凝聚。
路明非喘息着撕开面前青铜壁，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景象让最疯狂的装备部成员都陷入呆滞——直径超过五百米的球形空间里，无数青铜管道缠绕成巨型心脏的模样，正在泵送着沥青状的黑血。
而在心脏中央，正是不久前从三峡带回来的青铜与火之王的龙王茧。
“那些疯子给这个行动起的名字还真起对了。”路明非的触须在颤抖，但依旧习惯性的贫嘴“只不过这自助餐的主菜有点特殊——红烧龙王。”
七十二小时前·冰窖最底层
施耐德教授看着培养槽里的东西，呼吸面罩差点被急促的喘息冲掉。
那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正在长出细小的触手，胸口处的克苏鲁符文与路明非基因图谱完全一致。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他转向阴影中的昂热，哪怕脸上带着呼吸面罩也能让人看出他此刻心情的复杂“在学院地下藏匿旧神胚胎？”
老绅士擦拭折刀的动作优雅如常：“1945年我们在广岛废墟里找到它时，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龙族茧。”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黑白照片上蘑菇云中浮现出八爪鱼般的阴影。
昂热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直到一星期前路明非在三峡出现的时候，这个茧开始分泌的液体融化了三十米厚的铅层。”
警报声骤然炸响。
两人转头看向监控屏幕，本该被多重封印的青铜茧表面裂开无数缝隙，沥青状物质正从裂缝中涌出，凝聚成深潜者军团的模样，哪怕尚未完全成型，其散发的气息也足以腐蚀常人的心智。
“看来我们的时间到了。”昂热微笑着按下某个按钮，冰窖穹顶缓缓打开，露出悬挂在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仿制奥丁的昆古尼尔而成的天基武器。
回到此刻的地心空间，难以估量的深潜者军团自阴阳中缓缓浮现，其身上的绿色鳞片散发着腐臭腥味，让人闻之欲吐。
装备部的疯子们终于进入状态。
马克七型喷火器在地心空间画出灿烂的烟花，混着芬格尔体味的火焰居然真的逼退了沥青状物质。
圣堂武士链锯剑砍在青铜管道上溅起的火花中，隐约可见楚子航的暴血龙文在闪烁。
“左舷弹幕太薄了！”光头研究员尖叫着把罐管砸向逼近的深潜者，“谁去把加热键按......”
钢罐突然爆炸，混杂着芬格尔体臭的液体在空气中形成呛人的迷雾，竟然真的将靠近的深潜者逼退了数步。
路明非趁机突进到巨型心脏下方，他此行的目的虽不是这个包裹在青铜管道上的龙王茧，但目前的情况，不先解决这个问题，怕是没有时间让他好好在冰窟内搜寻了。
但，就在路明非背后猛然窜出十二条粗壮的触手刺向被青铜管道包裹在空中的龙王茧时，一阵爆鸣自他们头上传来。
抬头望去，众人头顶的岩层突然塌陷，名为昆古尼尔的永恒之枪的枪尖上闪烁着死星般的光芒似从浩瀚的星空之中刺下。
路明非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状，也无暇顾及连续使用门之钥的后遗症，左眼瞬间被星云填满，门之钥的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所有人传送回到冰窖入口。
诺诺突然抓住他正在碳化的右手：“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动手？”
“我回来后去过校长办公室。”路明非咳出带着鳞片的血块，“当看到用克苏鲁文字写的笔记时，我就知道要坏事......”
警报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却是从冰窖入口的众人手上的特制手表上传来的。
冰窖内所有还能运转摄像头传回的监控画面都显示，本该因身体异化深入昏迷的楚子航正站在由深潜者血肉堆积而成的八足天马雕像前，长着肉瘤的村雨插在脚边，浑身爬满克苏鲁符文，燃烧的黄金瞳显然已进入暴血状态。
路明非一看这个场景便意识到了是什么情况。
“师兄的订位时间到了。”他苦笑着扯掉正在腐烂的触须，“告诉装备部，自助餐的甜点环节可能要见点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