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谈妥
客厅的装饰风格整体为白色，有种简约和典雅共存的感觉，穿着绿色长裙的妇人原本用双手托着下巴耐心地做倾听状，此时她站起身，发出轻声的讶叹。
“奥，看来我暂时陪不了你们了，你瞧，有个客人在等我，我发誓我不知道今天会这么忙。”
另外两个人轻笑了几声，摆了摆手，转头两人聊了起来。
她则往一旁的过道上走，示意兰德跟过去，直到走到最里面，转头进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茶歇室，里面摆放了一些茶具和糕点，她将凳子拉开示意客人坐下，双手缓缓从柜子里取出两个带条状花纹的盘子，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客人面前。
然后摘下白色蕾丝的手套，从布料袋子里取了一些糕点放在盘子上……一般这种事情都是女佣做的，但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都喊女佣的习惯。
做完这一切，她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向客人，说道：“这边的房子每周的租金是20苏勒，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房子，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租那个店铺吗？”
“我想开一个机械维修店，这个地段不错，说实话你给的价格让我有一些意外，这是在帝都一件最普通的店铺都需要的最低的价格。”兰德实诚地说道。
女人笑了笑，“我们家其实并不差钱，把这个铺子租给别人的目的主要是：因为我丈夫工作经常带回来一些损坏的机械零件需要修理，所以干脆就在这装修了个铺子，平时也可以把那些机械零件给修一修。”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当然，这些零件的修理费也是会给你的。”
接着她停下来，等待兰德的反应。
兰德轻咳了一下，他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情，租金便宜，地段极好，而且还不用担心生意，只是这样之前那个店铺老板怎么会走人呢？总不可能是家里出了急事吧。
所以他有些犹豫，不过一想到这里紧邻教廷总教堂往后可以省去一大笔通勤费用之后他就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
“嗯，夫人，我很满意。”
这件事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有问题，但是兰德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反正也和他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吧，教廷入教考试即将开始，要是某个州地的推选人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既然如此，多赚点钱有什么不好。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请你回答我一些问题吧，了解一下情况。”
“嗯。”
“请问你的名字是？”
“兰德·奥洛纳。”
“嗯，那么你是从哪里来的？”
“德克萨斯州。”
“这可是一个十分偏远的地方，你怎么会想到来帝都开一个机械维修店？”
“就是因为偏远才想要来繁荣的帝都看一眼，开机械维修店是因为我从小就对机械这方面有着独特的爱好和天赋。”
“我了解了，那么就这样，我等会让安娜把店铺的钥匙给你，之后还有一张合同需要你签一下，你现在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或者到那边去看看。”
说着女人朝着大厅走去。
兰德点了点头，将盘子里的糕点拿了几个塞进嘴里，同时打量着这室内的装修，心中想着那贵妇人的口中的安娜或许指的是之前的那个女佣。
帝都的有钱人可真不少，连家务活都有女佣来做，兰德也想有个女佣，这样在他打铁的时候可以有个帮衬。
而且这位贵妇人的教养可比那个红衣主教好多了，不仅招待周全，而且也不会拿鼻孔瞧人。
不久后一个女佣走了过来，说道：“先生，请随我来。”
兰德起身，快步跟在了女佣身后，女佣缓步走到过道深处，随后右转便又是一条狭小的过道，同时朝兰德轻声说道：“我叫安娜，平时你可以喊我名字，你的卧室在那个店铺里面，平时三餐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我每天都会做。”
“嗯，你好安娜。”
“你好，兰德先生。”安娜礼貌地朝兰德轻轻弯了弯腰，抬起右手给他介绍到道，“你看，这就是你的店铺了。”
说着她拿出钥匙打开了过道最后一段的门，里面是方正的六乘以六米的空间，分别用一道墙板和木柜将房间分为三个空间。
最外层的显然是摆放一些零件样品和对外做生意的，它占据了竖着的横截面积的最大面积，但是实际上占据的空间并不多，里面靠墙的右侧是卧室和盥洗室，最大的空间是摆放着各种切割机和钢锤的工作台，比兰德想象得要宽敞极了。
唯一有些不美的是，这个空间是别墅的一角，内部墙壁没有什么采光很好的地方，只有后墙壁的上三分之一和开了三排横线一般的开口。
开口间隐隐有微光透过，是从二楼的阳台再透过一层窗户射进来的。
兰德打开了电灯开关，昏黄的灯泡亮起，看样子比乡下的煤油灯强多了。
“看起来你很满意，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女佣从和大厅连通的那个门走去，步子很轻快。
兰德左右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台，目光被倚靠再工作台一旁的皮质袋子所吸引，他轻轻拨开袋口，里面装满了各种零零碎碎的机械零件。
看样子这就是那个女主人丈夫所带过来的机械零件，不过这个分量……应该是囤积了几天。
有趣的是兰德发现这些机械零件竟然都是一些陌生的机械构造，他以往从来没有见过，原以为可能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生活中所可能用到的机械零件，现在看来，这栋别墅的男主人的工作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兰德看了看卧室，里面放了一个一点五米宽的单人床，右侧有一个衣柜，左边还摆了一张书桌，下面有几个抽屉，里面是空的。
看起来前面那个老板的东西搬走得挺干净的，兰德把背包放在书桌上，从里面翻出一套干净干练些的衣服，换上后就开始对这些损坏的零件进行修复。
对所有机械师来说，陌生零件的修复最为困难的一步就是解构零件的结构，因为即便是最小的零件，仅从外表来看也无法发现其中内含的十几个特殊结构。
所以通常是配合零件的架构图进行修复，一个零件的架构图包含了数十个小部件的图形，以及整体八个方向的横断面图形。
这么一大袋零件如果每一个零件都有架构图的话加起来可能得有一本厚书那么高。
不过眼前的只有十几张薄纸，显然大部分零件都是一样的，这种工作量对于常人来说才算合适。
当然兰德无所谓那些，他甚至没有看架构图一眼就开始了对零件的修复，至于切割机对和打铁这种事情他已经非常熟悉了，所以做起来速度飞快。
时间过了一会，兰德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就在后墙壁的三道横线的开口处。
于是他目光看过去，透过窗户，阳台上坐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口是筒状的花形，靴子放在阳台的边缘，小腿将过了膝盖的花色裙子突出一个姣好的弧度，淡卷的金发遮住了一半脸庞。
但依然可以看出来她很美，微微挺起的鼻梁，牛奶般的皮肤，略深而恰到好处的眼眶……只是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
她长得真好看。
兰德确定她在看向这里，所以摆了摆手朝她示意，但是她的眼神依然空洞无比，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
但是目光却依然放在这个方向，似乎看的不是人。
奇怪，兰德接着抱着一种欣赏美的心态继续看了少女几眼，依然发现少女的体态不变，目光直直盯着某个东西，就像是小孩子在观察着地上的蚂蚁一样。
这么远的距离还是有些可惜，如果能再近一点看她就好了。
或许她是这家贵妇人的女儿，如果吃饭的话也许有机会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