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处境危矣，酒铺赌石
“阿嚏！！！”
吴量走在人来人往的小镇上，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看来是要入秋了……”
他紧了紧身上的粗布麻衣，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还未等他走到坊市，便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
吴量心生好奇，朝着一位正在看热闹的老人家，出声询问。
“老人家，请问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那位老人家闻言，乐呵呵的开口道：“嘿，后生你还不知道吧？”
“咱们招娣镇的活菩萨，文师太回来了！”
此言一出，吴量面色微变。
“坏了，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心下一沉，连忙望向人头攒动的前方。
只见一位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披僧衣的尼姑，正被众人簇拥着。
她眉毛斜斜下垂，面相诡异，颇有些戏台上吊死鬼的味道。
而这位便是善仁方丈，座下文武弟子当中的文师太！
文师太乃信道四转菇师，为人嫉恶如仇，光明磊落。
因其常为凡人百姓，乃至弱小的菇师出头，遂而颇得民心。
招娣镇若有什么冤屈悬案，都会第一时间找文师太帮忙。
对于百姓来说，文师太就是青天大老爷，在世活菩萨！
不过这对于吴量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
“武行者我尚且还能应付，可这位文师太乃是信道菇师。”
“若是善仁方丈让其找寻那淫僧，只怕我处境危矣啊……”
吴量望着正在前面，为百姓施粥的文师太，心中若所思。
“看来得赶紧想法子，尽快将淫僧这个后患解决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悄然离去。
吴量这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淫僧。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镇上的坊市。
这里来来往往，到处都是菇师。
许是因为慈母河涨潮，即将迎来每年秋季的游鱼繁殖期。
遂而此地，聚集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地菇师。
当然了，这些菇师之所以不远万里赶赴而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欣赏游鱼归乡的奇景。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送子庙都会举行普渡法会，祭拜那位让生灵有了大智慧的普渡天尊。
而这个时候，凡是合乎年龄的青年才俊，都可进行比试。
才情卓越之辈，便可得到送子庙的奖赏，并获得拜入送子庙，剃度出家，成为佛门菇师的机会。
于是乎，这才导致了如今招娣镇，异常繁华的模样。
不过这些很显然，与吴量并无太大关系。
纵使打死他，他也不会拜入送子庙，跟那些人面兽心的和尚，同流合污。
“掌柜的，给我来两坛你们店里最好的美酒。”
“剩下的碎银，给我换块赌石吧。”
吴量走进坊市当中的酒铺，将身上所有的碎银，全部拍在了柜台上。
“哦，是你小子啊……”
“你都是菇师了，怎么还花碎银？”
“就这点碎银，赌石都只能开边角料，能有什么好东西？”
酒铺掌柜闻言，摇了摇头。
他一边招呼小二取酒，一边带着吴量来到了一桌子石头前。
很显然他这个酒铺，不仅卖酒，还兼顾着赌石场的业务。
在这方天地，菌菇若是长时间得不到滋养，便会半死不活，萎靡不振，化作顽石深埋地底。
若有菇师得到这种顽石，说不准便会一飞冲天，开出稀有菌菇。
不过若是运气不好，便只能得到一颗死去的菌菇，亏得倾家荡产。
“这不是刚刚成为菇师，手里太过拮据，只有碎银可用吗？”
“边角料就边角料，若是运气好，说不准也能开出菌菇。”
吴量笑呵呵开口，随手选了一块品相极差的石头。
早年他曾通过见手青，从这家酒铺当中，买到过一颗藏有五转凡菇的石头。
而也正是因为那颗五转凡菇，吴量这才有能力为妹妹报仇，囚禁淫僧。
自打那之后，只要他一有时间，基本都会拿着省吃俭用的银子，来此赌石。
只可惜他确实没什么运气，这么多年除了那次靠着见手青开挂，就再也没有开出过菌菇。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哦对了，以后我们这就不卖这些边角料了。”
“念你小子这么多年常来光顾，剩下的这些边角料，你都拿去吧。”
酒铺掌柜从桌子上，将那些品相极差的石头，全都挑了出来。
大约七八个，一并送给了吴量。
“什么情况？”
“怎么还不卖了？”
吴量接过石头，连忙出声追问。
放眼整个坊市，唯有这家酒铺掌柜，售卖这种能够碎银购买的赌石。
他的那颗五转凡菇，也是从这种石头当中开出来的。
如今掌柜不卖了，他以后若想赌石，岂不是只能拿银水来买了？
“这种边角料，都是从镇外那片沼泽地找到的。”
“最近前去采石的伙计，老是莫名失踪，搞不好是有什么菇兽作怪。”
“为了这点屁都开不出来的石头，再往里搭上人命实在犯不上。”
“以后你那碎银就自己省省吧，反正我是不卖了……”
酒铺掌柜摆了摆手，对此不甚在意。
吴量见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无奈的接受现实。
“唉，看来以后要戒赌了……”
他叹了口气，随便与掌柜闲聊了几句后，便带着美酒与石头，离开了坊市。
此时的他已然身无分文，只好打道回府。
路上的时候，吴量还顺手利用掌柜所给的解石刀，解开了那些石头。
而这一次竟破天荒的，还真让他解出了一颗菌菇！
“这是……二转腹泻菇？”
吴量捏着那颗萎靡不振的菌菇，回想着族里学堂所教授的知识，便不由得挑了挑眉。
此菇主要的作用，便是让人腹泻，许多医师会用此菇为他人解毒。
不过对于吴量来说，此菇着实鸡肋，完全用不上。
“想不到最后一次赌石，竟然还真让我开出了菌菇。”
“只可惜是颗二转腹泻菇，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到时候找机会，卖给别的菇师，想来也能赚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