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陌生的感觉
“早啊，向雅！”柯灵热情地跟向雅打招呼。
“早！”向雅笑着回复。
柯灵坐下来，打开英语书本开始记诵单词。向雅看看歌词本，又看看柯灵，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早读课下了，柯灵伸了伸懒腰，趴在书桌上玩弄着铅笔。铅笔在她纤长灵活的手指上自由跳跃着。
“柯灵”，向雅深呼吸一口气，试探着问：“那个……额，你哥哥今天还来接你吗？”
“不知道啊，应该不来吧。”柯灵漫不经心地应道。
向雅的眼眸闪过一丝失落。
柯灵瞥向林佳的位置，“咦，今天林佳怎么没来？”
“她请假了，好像身体不大舒服。”
这么大的事，林佳怎么不说？怪不得她最近神情恍惚的。
“柯灵，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柯灵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转而微笑道：“好的”。
他们并肩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下面的人来人往。
薛海看了看柯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来，“柯灵，你知道林佳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吗？”虽然薛海极力保持语调的平静，柯灵还是听出了语气里的不安。
“刚才向雅跟我说，她今天请假了。她身体好像有些不适。”柯灵如实招来。
“要紧吗？会不会影响考试？”薛海眉头紧蹙，脸上写满深切的担忧。
“我放学会去看林佳，她好不好，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薛海的眼眸恢复些许神采，“太好了，谢谢你，柯灵！”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应该做的。”柯灵微微一笑，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涩意。
他们各怀心事，沉默在彼此间蔓延……
半晌，柯灵目光看着前方，幽幽问道：“薛海，你对林佳，是怎样的感情？”
声音很小，却在薛海的心湖里掀起惊涛骇浪。他一下子愣住了，背向柯灵随意靠在墙上，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耳根不知不觉红了。
他思考了好一会才说：“在乎吧。”
“可以理解为……喜欢吗？”
“也许吧。”
面对柯灵的问题，薛海感到些许意外，没想到柯灵居然窥见了他的心事。那么林佳呢，她知道吗？
他现在还无法给予柯灵肯定的回答，因为他对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一时也无法理清头绪。从小妈妈就和他说，不要相信爱情。年幼的他无法理解为何妈妈会这么说，他想妈妈也不会骗自己。可是，妈妈说的爱情到底是什么？有这么可怕吗？薛海知道那是妈妈的禁忌，他不能问这些。
“叮铃……”上课铃响了，柯灵拍拍薛海的肩膀说：“谢谢你跟我说实话。”柯灵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转身，对还没回过神来的薛海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不赶快去做怕来不及。”
果然！
柯灵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既然他已经心有所属，自己也没有必要插上一脚，我应该祝福薛海。
柯灵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有种东西在心里慢慢沉淀下去。
一下课，柯灵便迅速收拾东西，疾步向教室外走去。
向雅百无聊赖地翻动书页，心不在焉。
看到柯灵离开，她也跟着起身离开。柯灵在前面走得飞快，向雅在她后面不疾不徐地跟着。
柯灵走得很急，急着找到萧立恒，带她去见林佳。她一面想着林佳到底怎么了，一面低头快步走，在楼梯的一个拐角处，她没留意前面正有人下来，迎面撞上了那个人。
柯灵抬头一瞧，是一个男生，长得很高大，浓眉单眼皮，她赶忙欠身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有没撞疼你？”赵毅语气温和。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鹅蛋脸，细细碎碎的刘海下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皮肤白皙，此时她的脸显得些许通红。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这是他对柯灵的第一感觉。
“没事，谢谢关心。”
“那就好。”赵毅微微一笑。
柯灵也回复一个笑容：“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赵毅非常绅士地侧身让道。
不一会，柯灵就到达萧立恒所在的班级，高一（2）班。她透过窗户往里面望，搜寻萧立恒的身影。远处的向雅躲在另一间教室的门后面，悄悄观察前面的一切。
“嘿！”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柯灵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萧立恒，没好气地说：“你吓我干嘛呀，真是的。”
萧立恒唇边的笑意很深，脸颊的酒窝显得更深了，“你那么逗，不吓一吓你简直浪费！”柯灵翻了一下白眼，不跟他计较。
远处的向雅清楚地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萧立恒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深深映入她的眼底，和那天她看到的冰冷俊脸大相径庭。
原以为他是一个冷酷的人，现在的他，给人很阳光的感觉。向雅的唇角微微弯起弧度，她知道了萧立恒所在的班级，足够了。她双手放进上衣的口袋里，悄然离开。
“立恒哥哥，你可以走没？”柯灵有些着急地问道。
“可以啊，不过还要收拾一下。”
柯灵闻言二话不说，冲到他的座位，从抽屉里拽出背包，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往里面塞。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柯灵得意地在萧立恒面前扬扬手里的背包，拖着目瞪口呆的他走了。
柯灵牵着萧立恒的手，急急往前走。奇怪的是，萧立恒很难得地表现温顺，乖乖地让柯灵牵着他走，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终于到车棚了，柯灵松开萧立恒的手，踹气说：“你好重耶，累死我了。”
萧立恒扬起脸，拽拽地说：“我让你拉已经很不错啦！”
他俯身打开自行车的锁，熟练跳上车。柯灵一屁股坐在车后座上，大喊：“出发！”萧立恒发动自行车，向家的方向驶去。柯灵拉住他的衣角，“不对不对，不是回家，往这个方向。”
柯灵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不回家去哪？”
“去看林佳，她生病了。”
“哦。”萧立恒调转方向，沿林佳的家驶去。他知道林佳是柯灵的好朋友，柯灵经常提起她，柯灵带着他去过林佳那几次，依稀还记得路。
一路上，柯灵一改往日的“聒噪”，变得异常沉默。
“在想什么？”
“没啥。”
“连我都不愿意说了？”
从小到大，萧立恒都充当柯灵的“知心朋友”，柯灵的心事从来不会对他隐瞒。可是这段时间，也许因为灵儿长大的缘故吧，她开始有了他不知道的心事。萧立恒无缘无故有种失落感。
“是因为薛海吗？”萧立恒低声询问，语气显得不那么愉快。
柯灵很震惊，立恒哥哥怎么知晓？她从来没有说过呀！转而又想，知道也不奇怪，他一直都是最了解她的人。
“嗯，差不多。”
萧立恒的心里顿时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何时起她的心里开始有了别的男生，他不再是唯一了。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可以帮她解决烦恼是他的快乐，只要她开心。
“不用了，都解决了。”
“哦？”
柯灵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缓缓道来，“薛海似乎真的喜欢林佳，我在思考着如何把他的话传达给林佳。”
“你想帮助薛海？”
“嗯，想。薛海幸福，我也很开心。”
“傻丫头！”萧立恒在心底骂道。
车子在林佳门口的街道停下，柯灵轻快跳下车，一如既往的笑容，“立恒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速去速回。”萧立恒轻弹一下她的额头，“去吧。”
萧立恒望着柯灵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别人给不了你的幸福，我希望自己可以。”
“林佳！”柯灵轻声敲门。门应声打开，林佳穿着一条洁白色的连衣裙，脸略显苍白，带着一脸盈盈浅笑。她拉起柯灵的手，热情招呼：“快进来。”
林佳牵着柯灵的手往房间走去，柯灵看着林佳，她好像又瘦了，风一吹都可以吹跑。
“随便坐。”
柯灵一踏进林佳的房间，第一感觉就是书好多，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各种各样的书，床头上、桌子上，都有。林佳喜欢看书，这与她的气质很搭。腹有诗书气自华，林佳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富有才气。
柯灵随便找一张椅子坐下，林佳也在她身旁坐下。
“谢谢你来看我。”林佳握住柯灵的手笑着说。
“身体怎么样了？”柯灵关切地问。
林佳把玩着桌上的不倒翁，“没什么大碍，我的身体一直是这样。”
“快考试了，真的不要紧吗？”
说到考试，林佳心里跳了一下。这段日子，她都无心复习，她觉得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在教室，心都无法放在功课上。她感到无助而茫然。
柯灵嗔怪道：“生病了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好朋友么！”
“现在复习紧张，你又要准备音乐比赛，说了怕你担心嘛，况且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林佳轻描淡写，丝毫听不出这段日子被疾病折磨的痛苦。
柯灵轻轻推了一下林佳的脑袋，佯装恼怒说：“你呀，就只会替别人着想，那么久了，还是没变。”林佳微微笑起来。
“林佳”，柯灵停顿一下，观察林佳的表情，试探着说道：“薛海有问起你哦。”
林佳听到“薛海”二字，喝水的杯子顿时停在半空中。很快，她恢复如常，努力平复心情，“他问起什么了？”
“身体啊，他似乎挺关心你的。”柯灵凑近林佳的脸，很认真说道。
林佳苍白的脸颊飞过两片红晕，“是……是吗？”语气里带有不相信的味道。
“嗯。”柯灵点点头，她一直看着林佳，但她无法从林佳平静的脸上读到她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