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共鸣真相
“比起疑惑这些，”孤鸾剑微微一顿，接着道：“你最好祈祷一下，现在在门口打坐的老头不会强行破开生死门。”
纳兰嫣然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师祖他出关了？？”
“应该便是那个叫云山的吧，本座知道你在想什么，那老头是被本座吓醒的，并没有冲破斗宗。”
“这。。。”见那孤鸾剑的语气又变了回去，纳兰嫣然顿时有些无言。
“另外，补充一句，”孤鸾剑的声音一沉：“本座到现在为止，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闻言，纳兰嫣然心头一动。
如若这些话语保真，那这把孤鸾剑的主人，应该便确实是云破天无二了。
“——包括那句灵魂双修比普通的双修亲密的多~”本来已经深沉的语气又是一个犯贱般的上扬。
少女一怔，之前消散的红晕再度浮上，可她又没法反驳，毕竟灵魂上的交流肯定高于肉体上的交流，奈何这妖剑的说法实在容易让人误解。
无奈之下，只得咬着下唇继续气鼓鼓的跟在后面。
“嗯，气氛轻松多了~”孤鸾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接着随意道：“你的问题有很多呢，本座只会挑一部分来回答。”
“咳咳”
虽然不知道一把剑为什么要清嗓子，不过纳兰嫣然还是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
“首先呢，生死门之内的确没有试炼，创造生死门的人——也就是本座的主人，嗯，这点算你猜对了；他为人比较懒惰，在修炼上也是那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之人，所以懒得再往生死门里塞什么试炼；这里，就只是一个保留历代宗主的残魂与斗气的地方。”
“好了，现在你肯定就要问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求后辈到了斗灵再进来？原因呢也很简单，让一个小屁孩直接进来，然后拿走一身斗气，以后你还炼不炼了？”
“若真有什么很危险的试炼，为什么没有少宗主试炼失败的情况？怎么着？云岚宗的少宗主都是上天眷顾的英才？”
纳兰嫣然一时有些哑然，她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虽然师父云韵和师祖云山都提到过试炼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他们也都没有试炼期间的记忆，只是将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复述而已。
“没错，他们言之凿凿却也没有记忆，不是么？”少女内心的反应让孤鸾剑颇为认同，旋即继续讲道。
“之所以没有记忆，这和生死门的共鸣方式有关——”
“因为这共鸣，便是灵魂共鸣！”
灵魂共鸣？
纳兰嫣然微微点头，前面既然讲到了生死门会保留残魂，那这个说法也可以接受。
“这也是为何，所有人在自生死门出关之后，会失去共鸣时看到的记忆，以及门内的记忆。”
“因为那些记忆，全是源自生死门内诸多云岚宗宗主的残魂，将残存的斗气传承给与自己灵魂共鸣的弟子，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而当传承结束时，那一缕残魂便也会随之消失。”
“至于所留下的什么所谓试炼感悟，不过是传承之时顺带传过去的一些经验罢了。”
“而支撑他们的残魂存在的，既有生死门的作用，也有那守护云岚宗的信念。”
“。。。为什么继承了主人意志的本座看上去没什么守护云岚宗的信念？”
“好问题，可惜，本座懒得回答。”
纳兰嫣然顿时一脸黑线，奈何回答什么都是对方说了算，索性便将之抛到脑后，不过，脑海里立刻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这个问题，便是她之前所奇怪的，云岚宗之内是否真的有那魂殿中人欲求之物？
“嗯，这次的问题本座可以回答，”没等纳兰嫣然张口，孤鸾剑便替她说了出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赞赏：“你能从前世那么久远的事情中发现蹊跷，也很不错了嘛。”
“不过，你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你前世悔完婚被人家三年后打脸的那段时间，就是魂殿与云岚宗的第一次接触吧？”
孤鸾剑的前半句让纳兰嫣然心中一阵烦躁，然而那后半句，却让她瞳孔猛缩。
难道，在云山被鹜护法蛊惑之前，便已经有魂殿中人来过云岚宗了？
“嗯哼~来的还是一位尊老呢。”孤鸾剑的语气中依旧是不以为意。
魂殿斗尊？？
少女的心中顿时巨震。
“不过，他来的就早多了，比你那时早了几百年呢，至于原因嘛，便与你之前猜测的一样，就是他看上了云岚宗的某样‘东西’，这‘东西’是什么，之后你就会知道，现在先容本座卖个小小的关子。”
“当然啦，你肯定会想，如果魂殿斗尊来过，而云岚宗又没有因此覆灭，那必然是本座的主人将之击败了，可为何之后却没有卷土重来呢？”
“那～是～因～为～”
孤鸾剑忽然停了下来，一字一顿，声调愈加上扬。
“他～被～本～座～直～接～弄～死～啦！”
那兴奋妖异的声音加上微微颤抖的剑身，让得纳兰嫣然一阵皱眉。
“呼~”
轻吹了一声口哨，孤鸾剑如释重负一般，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歉意：“诶呀呀抱歉抱歉，一想起那天本座将他连人带魂一并斩去的场景，就有些过于兴奋了。”
“总之呢，他被本座斩杀，只是可惜，临死之前，他使用了空间玉简，将一纸信件送出，不过嘛~本座、啊不，本座的主人及时发现，扰乱了那空间玉简所形成的通道。”
“之后那信件掉到哪儿便无人可知了，如今从你的记忆看来，并没有如愿毁于空间乱流之中，而是掉落到了这斗气大陆上的某个地方，在几百年后被魂殿护法所找到了，毕竟如若不然的话，前世他们便应该会依你所想，去找加玛皇室合作呢~”
“说那些护法无缘吧，他们竟能偶遇几百年前的信件，说他们有福吧，你的记忆又告诉本座，他们最终没有寻得那‘东西’。”
“而且，这群心思诡谲的护法，还没有将这些事向上禀报，好在也就没有引来魂殿的其余强者了，不过这倒也符合那群阴暗之物的作风。”
孤鸾剑这一串连阐述带分析的解答，让纳兰嫣然心中逐渐明朗。
先前自己的推测果然不错，魂殿的本意应该只是控制帝国，但那鹜护法明明知晓找皇室合作才是效率最高的方法，却依旧一意孤行找上了云岚宗，说明他的确是有私心，而且他在知晓云岚宗如今连斗宗都没有的情况下，直接选择了不告诉自己上头的魂殿斗尊，结果独吞不成，磨蹭了三年，最后还被萧炎一锅端掉。
可是，前世魂殿中人来蛊惑云山时，为何这孤鸾剑没有出手呢？
虽然有了这个疑问，但是见那妖剑没有说话，纳兰嫣然索性也就没有再开口询问，从它之前的表现来看，恐怕这个答案，和它为何对云岚宗的覆灭没有反应是同一个答案了。
“对了，”仿佛完全没有在意纳兰嫣然心中所想，孤鸾剑自顾自的说道：“先前那个小子之所以会和你一起进来，是因为你们两者的灵魂完美契合，不过你倒是可以不用担心，他被我赶出去之后，并不会记得最后那几句谈话。”
纳兰嫣然一愣，它所说的，便是那几句两人的隐藏秘密之事。
“谢谢。。。”
不知为何，在获得了这个信息后，她的心中松了口气，虽然这让她心里对萧炎又多了一些愧疚，可是那段过往，她也的确不想让对方知晓。
“嗯——”
孤鸾剑忽然饶有兴趣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他隐藏了什么重要的秘密呢？”
然而出乎它意料的是，纳兰嫣然并未思索，直接开口道：“不需要。”
因为她对那个少年有几乎百分之百的信任，无论少年隐藏了什么，都绝对不会对她有坏处。
这看似盲目的信任，却是少女前世数十年的见证。
有在萧家大堂退婚时，少年写下休书的决绝。
有三年之约结束时，那撕毁婚约的洒脱。
有二人穿越鼠潮音波时，将她揽入臂膀的温柔。。。
。。。
最后的，便是那双帝之战时，与魂天帝同归于尽的毅然。
纳兰嫣然脑海中闪过的场景，孤鸾剑自然也有所感应，不过，它却并未打断。
良久之后，方才传出一句极其微弱的幽幽叹息：“若是。。。也能如此重来，该有多好。”
纳兰嫣然忽然心头微动，虽然她没有听清楚孤鸾剑说了什么，但总觉得这句声音自己分外熟悉，而且完全没有之前的妖异感，更像是。。。
“其实所谓的灵魂共鸣呢，也没有你之前想象中的那般深奥，生死门给予了这些留存此地的残魂一些特殊的能力，其中之一，便是感知云岚山之上的众多弟子的灵魂。”
孤鸾剑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样，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打断了纳兰嫣然的思索，只是她对这个倒也的确感兴趣，所以也不恼，继续听了下去。
“不过这种感知极为粗糙，最多只能做到大概知晓对方的心性，而且其范围被本座的主人所限制，只能用在宗门弟子身上。”
“而残魂之中所留的意识不多，只保留了一些关键的记忆，还有生前的性格，习惯，本能，总之就是能概括一个人的一些特性。”
“当某一位宗主的这些特性与某一位弟子相近时，共鸣便会发生，人在睡眠时，灵魂的防护会变弱，那些残存的记忆便悄然涌入。”
“之后嘛，便是进来进行所谓的试炼了，不过全程都是在传承斗气，而且为了不伤及经脉，传承的过程极为温和，这也就导致往往一入生死门便是数年光阴了。”
“哦，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按步骤等你独自前来？”
“这个嘛~”孤鸾剑似乎是有些犹豫，片刻之后才说道：“其实，是本座主人的一个小巧思。”
巧思？巧妙在哪里？
纳兰嫣然有些不明白，这除了能让随行的人和共鸣的人受到惊吓以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嗯，身为这传承之地的最初创建者，自然要与众不同嘛。”
嗯，然后呢？
纳兰嫣然静静地等待着孤鸾剑的解释，期待着那所谓的巧思。
然而。。。
过了半晌，那孤鸾剑依旧没有出声。
它不是知道我的所想吗？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想到那不太可能的可能，纳兰嫣然小心翼翼的将心里所想缓缓道出：“不会。。。就只是因为他想要与众不同吧？”
“。。。的确如此。”
孤鸾剑承认的声音之中，仿佛也带上了一点不情愿。
额。
就因为自己想让自己的传承特殊一点，就打破自己设下的规定？
这云破天，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虽然有意对那位前辈保持尊重，但是纳兰嫣然还是下意识的想到了这点。
那孤鸾剑似乎也觉得有点丢人，连忙道：“嘛，先不说这个，你只要在这里待上，估摸着要个五六七八年？大概，也许就可以出关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少女那不满的眼神，它又故作无奈的道；“本座也不知道多久嘛，这毕竟还是本座第一次传承斗气呢。”
纳兰嫣然心中所想的却有很多，先不说前世中，约莫在三年之中的第二年，云山就突破了斗宗，自己这一世自然要想办法提前拦截魂殿。
更别说九个月后的成人仪式，她就是不得不参加的。
纳兰家的成人仪式与一般家族不同，作为帝国三大家族之一，且立身于帝都这种处处都充斥着权势斗争之地，他们的成人仪式可不只是一群孩子的等级测试。
三大家族的高层，甚至包括皇室在内，皆会在这次成人仪式之中会面，而那等级测试，只是这次会面的前菜，测试之后，这些家族的年轻子弟之间还会进行切磋。
表面上是切磋，实际上也是这些家族的对于年轻一代的培养力度，以及其家族潜力的重要体现。
斗气大陆虽然以实力为尊，可单纯依靠斗气是无法统治这庞大的加玛帝国的，皇室会参与其中，一是为了制衡三大家族，顺便在会面中调理一些家族之间的矛盾；二，则是为了展现皇室在帝国之中的统治地位。
毕竟，如若单一家族的实力和权力都过于出众，那民众对于皇室的信服度，可就。。。
所以，这成人仪式对于纳兰家族来说的确尤为重要，更不用提这一次仪式的举办地点还是在纳兰家。
“你想在九个月内出去？那可就传不了斗气了哦~”
传承斗气的途中是无法停下的，既然内心选择了提前出关，纳兰嫣然心里自然有这个预期，不过，她所求的——
“那如果我说，我想要传承的不是斗气，而是那个魂殿曾经想要夺走却未能如愿的‘东西’呢？”
剑身顿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