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邪教徒还在追我！
暮色中的维斯城飘散着银露玫瑰的香气，四匹月光银鬃马牵引着华贵的乌木车架缓缓驶过大街，这类二阶的魔兽因神俊的外表、优美的姿态和蹄足触地时会绽开星辉般涟漪光晕的特性而备受权贵钟爱。
“看场演出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我跟着来呢？”
爱薇莉雅调整好胸针的位置后偏头望向窗外，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异国街头，繁华的街景在她翠绿的眼瞳里流动成光的河流。
“卡拉大剧院的舞团首席萨妮塔小姐有一支全新的独舞在今晚首演，会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观看，恰好有这样的社交场合，自然该带你来露露脸。”
“作为我的秘书，你以后少不得要跟他们打交道。”
“当然，我也想看看能不能用圣女大人这个鱼饵钓几个邪教徒出来。”
卢修斯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色礼服，金线刺绣的领口微微反光，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矜贵的模样贴合人们对完美贵公子的一切想象。
“......咱们能不提圣女这茬吗？真不熟。”
无论何时，提到这件事都会让爱薇莉雅有种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了十六年日子的五好少女为什么会跟混沌教团扯上关系。
“卢哥你要是真钓到鱼了可得好好审一审，问问他们我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邪神的。”
完全不在意被当作鱼饵使用，眼里只有对真相的渴望。
我爱伟大，无需多言。
“当然，不过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捉摸不定也是【定数】的一大特点。”
卢修斯点点头，看向爱薇莉雅的目光充满了玩味。
至高天主宰总是复杂而矛盾，【定数】被邪教徒尊称为伟大的“命运编织者”，他们宣称万事万物的命运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至尊制定，但在混沌教团的教典中，【定数】同时也是司掌着无穷可能性的万变之主。
邪神信徒都以蒙受至尊的注视为荣，而像爱薇莉雅这种同时被两个邪神盯上了的，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从克洛维庄园到卡拉大剧院的路途并不遥远，随着车厢外传来卫队精钢战靴后跟相碰的脆响，卢修斯和爱薇莉雅也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车厢门打开，卢修斯率先钻出去，站在踏板上将剧院金碧辉煌的外观和三五成群的宾客们扫视了一遍、接受了众人的恭敬致意后才在台阶上落足。
“请下车吧，可爱的小姐。”
卢修斯转身向爱薇莉雅伸出手来扶她下车，地道的绅士风范，跟在家里压榨她的时候完全是两幅嘴脸。
“卢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爱薇莉雅刚下车便感觉到有数不清的目光汇聚到了自己身上。
在东境，大公和大公继承人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的中心和焦点，如今卢修斯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孩，自然会引来注目和好奇。
不过好奇归好奇，倒也没有人贸然上来打探，在场的贵族大多是子爵和男爵，这种级别的小角色来了也只会自讨没趣，因为卢修斯大概率不认识他们。
贵族们在等，快速用眼神交流着，打算推举出一个分量合适的带头大哥，卢修斯同样也在等，所以他刻意放缓了步调。
“小爵爷！”
这场双向奔赴终于有了结果，一名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惊喜地叫住了卢修斯——
「法科·威斯宾 Lv.76」
来人是法科·威斯宾伯爵，帝国东方军团参谋部的三名副参谋长之一。
“贵安，许久不见，小爵爷真是愈发气度不凡，恍惚间我还以为是大公站在面前。”
法科伯爵右手轻抚左胸微微躬身，做了一个十分标准正式的抚胸礼。
“法科叔叔，近来可好？”
卢修斯微微颔首。
“托大公的福，一切都在蒸蒸日上，小爵爷也是来看萨妮塔小姐演出的吗？”
法科伯爵之所以多嘴问这么一句，是因为卡拉大剧院除了主演大厅之外还有两个副演厅，那里今晚同样有节目上。
“当然，没人会愿意错过首席小姐的独舞首演。”
卢修斯点头，抚平衣服并不存在的褶皱。
“东境优秀的舞者很多，但只有得到了东境之主青睐的才配被称作首席。”
法科伯爵再度恭维了一句，随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啊，抱歉，还未曾请教，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爱薇莉雅·阿尔梵妮，我的秘书官。”
“您好。”
在卢修斯的介绍下，爱薇莉雅十分有礼貌的跟法科伯爵打了个招呼。
爱薇莉雅：唉，这就是贵族间的公式化对话啊，真是公公又式式。
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还要假意客套半天，然后才装作突然发现我的样子。
“噢！”
法科伯爵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仔细打量后他才发现这位年纪不大的女孩竟也是一位三阶三段的中级术士，看来小爵爷是打算将其作为未来的班底核心来培养。
或者说，统括官？
于是，法科伯爵的态度也变得郑重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爱薇莉雅小姐真是少年英才、后生可畏。”
“对了，过段时间小爵爷就要启程前往帝都求学了吧？”
“犬子斯科特也在斯普兰达，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请尽管吩咐那小子。”
“那斯科特老兄可得做好忙到脚不沾地的准备了。”
卢修斯轻轻一笑，接受了这份小小的投效。
“哈哈哈，能为小爵爷效劳是斯科特的荣幸。那么，我就不耽搁小爵爷的雅兴了，请。”
完成了大家的任务，还给自己讨得了一份好处，法科伯爵自然是面色欣喜地让出了道路。
卡拉大剧院内部有六层楼座，一至四层为包厢，克洛维家族的包厢位于二层正中，嵌金包银，丝毯绒幔，奢华无比。
卢修斯带着爱薇莉雅来到二层的时候，意外发现包厢门前除了侍者之外还站着一位后场工作人员。
“有事？”
“小爵爷，萨妮塔小姐想要在演出结束后见您一面。”
工作人员双手递上一封精致的暗红色拜帖。
“哦？”
卢修斯拿起拜帖，翻开看了看：
“没问题，麻烦转告萨妮塔小姐，我会在包厢等她。”
随后他便直接带着爱薇莉雅走进了包厢。
“小爵爷的魅力真大嗷，走到哪里都有人凑上来。”
只剩下两人独处，终于不用再端着的爱薇莉雅彻底放松下来，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从果盘里抓起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那当然，你以为东境玉面小白龙的称号是浪得虚名的？”
卢修斯把果盘往爱薇莉雅面前推了推，怕她噎着又给她倒上一杯饮料：
“不过今晚萨妮塔会找我倒是出乎意料。”
“什么意思？她以前没找过你吗？”
爱薇莉雅转头看向卢修斯，嘴里塞着苹果导致她双腮鼓鼓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像只小松鼠。
“没有，从来没有。”卢修斯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以前还以为她喜欢的是老登那种大叔类型，毕竟老登是剧院的大股东。”
“那还真是奇怪。”
爱薇莉雅像是想到了什么，翠眸倏地瞪圆，苹果汁水在唇边亮晶晶地闪着。
她突然凑近卢修斯，发间铃兰香混着苹果的甘甜气息扑面而来：
“该不会是格莱德大公克扣了人家薪水，专程找你诉苦来了？“
“怎么可能？这点小钱连上东境年终财务报表的资格都没有。”
卢修斯哂然一笑，目光转到舞台之上，在那里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幕：
“她有什么心思，待会儿咱们就知道了。”
“——今晚的独舞名字叫《天鹅之死》。”
金碧辉煌的大厅灯光骤暗，大提琴的低吟漫过乐池，一束幽蓝的光柱刺穿黑暗，细碎的光尘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舞者蜷缩的足尖从幕布后探出，仿佛冬湖裂开第一道冰纹。
「萨妮塔·维尔亚蒂 Lv.43
恩赐：幻梦之姿（金）
状态：正常
附加词条：完美舞者（B+）、魅惑（C）、至高天侵蚀（E）、堕落者（E）
经验人数（+）：0
经验次数（+）：0
施法轴：无
风险评估：中」
爱薇莉雅：？？？
他妈的，邪教徒还在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