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心供应商和他的冤种打工人

林渡蹲在“有求必应”的香烛店门口撸猫，小橘正用爪子扒拉着他卫衣上自热火锅油渍。

“又拿我这儿当食堂？”吴掌柜撩开印着“开业大酬宾”的塑料门帘，透明化的手里盘着的文玩核桃咔咔响——仔细看会发现是俩涂了酱油的卤蛋。

林渡叼着棒棒糖蹿进店里，顺手从供品区顺了根香蕉：“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来交摊位费嘛。”说着把王老太家顺的费列罗拍在柜台上，金箔纸已经快掉光了。

吴掌柜抬脚勾出个掉漆的功德箱，箱口还塞着美团外卖单子：“微信到账二千二，抽成二千。”

“您抢钱啊？”林渡差点被香蕉噎住。

“投影仪电费不要钱？墨鱼汁胶囊不花钱？”老头从老花镜上方瞪他，“上回谁把跳跳糖撒关帝像鼻孔里了？”

小橘轻车熟路跳上关公像头顶，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扫着青龙偃月刀——刀柄挂着“玩具勿动”的塑料牌。

“行吧行吧”林渡抱怨着，“谁让我一直给你擦屁股。”老头摆了摆手，甩过来本账册，其中一页贴着张泛黄照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蜷在孤儿院墙角，手腕爬满青黑色纹路，显得异常孤异。

“城南慈安院，有个孩子能看见‘那些东西’。”

店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电子蜡烛的电流声。小橘伸懒腰的动作顿在半空，金瞳眯成一条细缝。

“这次加钱吗？”林渡把香蕉皮捏出个笑脸，有意无意地摆弄着。

“人家院长是我跳广场舞的搭子。”吴掌柜突然从柜台底下掏出唢呐，“你要搞砸了，我就在你葬礼上吹《好运来》。”

货架后传来窸窣响动，小橘的耳朵突然转向西北角。林渡漫不经心弹了粒花生米过去，砸中个扎纸人的脑袋：“您这库存该清清了，去年中元节的香纸都过时了，省的又要叫我把‘某些人’请出去”

老头也不恼，抬脚勾起个快递箱：“新到的驱魔套装，桃木剑充电宝二合一。”翻出来的“法器”还带美颜补光灯，小橘凑过来嗅了嗅，嫌弃地打了个喷嚏。

“说正经的，那孩子...”吴掌柜突然压低声音，小橘的尾巴啪地拍在关公像上。

“打住！”林渡把自热火锅塞进背包，“不就是装神弄鬼哄小孩吗？老规矩，香火钱三七分。”转身时背包带勾倒一排电子莲花灯，《大悲咒》混着《小苹果》响成一片。

小橘蹲在他肩头回望，瞳孔里映出吴掌柜背后的阴影——老头常年坐着的太师椅上，身后隐约有个透明人影正在盘那对卤蛋核桃。香炉升起的三缕青烟诡异地凝成猫爪印，又瞬间被电风扇吹散。

“记得喂猫。”吴掌柜往功德箱里扔了包小鱼干，箱面贴着的二维码裂了条缝，像被什么利爪划过。

“知道了知道了。”林渡吹着口哨拐进巷子时，小橘正趴在他的肩上冲电线杆顶端哈气。夕阳把猫毛镀成金红色，一团模糊的黑影正站在电线爬杆顶端，望向慈安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