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隐疾

又到了陈默云做康复训练的日子，齐月青按照约定等在门口。黑色的车停在门口，陈默云拉开车门飞速地下来，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两样。：“齐医生，又见面了。”他笑着走到齐月青身边，像是期待许久，即使每天都和齐月青发微信，可他还是觉得亲自见面才是真正的联系。：“走吧。”齐月青一如往常，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今天我们做什么？”陈默云跟在齐月青身后问道。齐月青霍的打开门，眼前是几个阶梯似的台子。

：“你恢复的很快很不错，正常走路甚至是短距离跑步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你说你还想尝试更难的，所以，我给你带来了新道具。”齐月青指指后面的东西，陈默云对这些器材也十分熟悉，羽毛球热身专用，她竟然把这些带过来了。：“这是……练跳跃的，我这样肯定不行。”陈默云连连摆手。

：“我看了你的假肢和腿部的连接状况了，如果你相信我的技术，那就试一试吧。”齐月青在一边鼓励他。事实上，陈默云并没有做好准备迎接这些新的挑战。这总能让他想起自己荣耀的过往，现在却成了心中隐隐作痛的伤疤。

：“我很久没有做过这种训练了。”陈默云将头转到一边，有些为难。齐月青没给他犹豫的机会，飞快的把东西收起来。：“你怎么就收起来了？”陈默云赶紧回过神问道。齐月青笑出声来：“陈默云，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很拧巴的人，嘴上说自己不行，内心却总觉得自己可以试试，你心里一直对自己蛮有信心，但又害怕失败，所以一副一蹶不振的样子，实际上你比谁都期盼自己好起来，对吗？”齐月青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那……总不能让人对自己没点信心吧，而且我也没说我想怎么样啊。”陈默云一脸不悦的反驳。

齐月青接着说：“那还要不要试一试？”陈默云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训练器材，心中隐隐约约萌发出许多如藤蔓般细小却密集的力量。：“可以。”他深呼一口气，慢慢尝试着走向跳台。训练场上纷飞起舞的羽毛球好像又回到了身边，在他四周上上下下，羽毛球拍五彩缤纷的在空中有力挥动，与空气逆流而上，搏击高空，挑战力量的极限，接到球的那一刻，清脆厚重的声响回荡，心里是无限的激动。转换的脚步，挥舞的手臂，所有的技巧动作，早已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站上跳台，他再一次感受到昔日的光芒。

砰的一声，还没看清前面的位置，他就一跃而起，反而扑了空，直直摔倒。：“不要紧吧？”齐月青赶忙走过去按住他的腿。有一层厚厚的胶皮软套作为缓冲，他并没感到明显的疼痛。：“没事，我刚才就是跳早了。”陈默云心里的激情已被冲走了一半，本想着一鸣惊人，但现实的身体情况却打破了他这美梦。：“再试一次。”齐月青扶着他站起来。：“嗯。”他再次站起来。：“别太着急，现在时间还多着呢。”齐月青看了眼钟表。他继续走上前，这回齐月青谨慎的待在他旁边，微微抬起双臂，随时准备扶稳他。再次跃起，他能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集中的，重心是稳的，确认好眼前的位置，他抬起双臂，带起假肢的力量，在触碰到台子的一瞬间，右脚的力跟不上左脚，他身体摇晃，不受控制的向旁边倒去。

齐月青及时的扶住了他，但忽略了两人体重的差异，她也没有支撑住，向地上栽去。他紧紧抓着她，就这样压着她倒在地上。两人的身体第一次挨着这样近，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相互交叠。陈默云的手还待在她后背上，他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白皙的皮肤，略微发棕的长发，他竟一时着迷，齐月青的心中也萦绕着一丝异样的情感，也许是肢体接触，让她不由得心跳加快，也是第一次凝视，观察他的面孔。顿了一两秒，齐月青率先反应过来。：“啊……对不起，没扶住你。”她连忙挣脱他的手臂，从地上爬起来。陈默云也缓过神来，眼神有些呆滞：“嗯……我也对不起，那个……”他紧张地抓抓后脑勺，心快要蹦出来似的狂跳。

：“你刚才……可能是跳上去的时候右腿没力气了，两只腿不太协调。”齐月青整理衣服，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陈默云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以至于没听到她说的话。：“要不还是先稳定稳定再练这个吧。”齐月青偷瞄他一眼，默默收起了东西。：“啊哦……那行啊，练个别的吧。”陈默云慌乱间回过神来答复。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两人没再进行长时间的对话，直到结束。：“今天就先到这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再过来。”齐月青递给他包，和他并肩走出康复中心。：“嗯，谢谢你了，齐医生。”陈默云心不在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