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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寒冬衙门论五城,张元直上门讨银

寒冬的破晓时分,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如同一头猛兽在山林间横冲直撞。

日光艰难地穿透稀薄云层,洒在金吾卫衙门的庭院内,却未能驱散这彻骨的寒意。

庭院里的树木早已褪去了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上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反射着冷冷的光。

赵驹端坐在值房主位之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可面上依旧残留着几分未消的倦意。

他接连打了数个哈欠,头部亦随之微微晃动,几近昏睡,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空气中。

没办法,安朔帝实在是不当人,早朝时间设在卯时,约莫是在前世的凌晨五点左右。

夏天还好些,这大冷天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着实艰难,更不用说暖被窝的是秦可卿这样的大美妞了。

一旁的张佺瞧在眼里,忙不迭地快步走到一旁的茶桌前,动作娴熟地拿起茶壶,为赵驹沏上一杯清茶。

而后满脸堆笑,双手捧着茶杯,恭敬地奉上,谄媚地说道:“大人喝茶,醒醒神,这是属下特意寻来的好茶,提神醒脑,最适合大人此时饮用了。”

赵驹抬眼看了看张佺,又看了看那杯冒着热气的茶,伸手接过,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的确让他清醒了些许。

他放下茶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缓缓开口问道:“今日,可有些什么要紧之事?”

张佺双手相互摩挲,面上挂着恭谨的笑意,恭敬说道:“大人,倒也无其他要紧之事,只是大人先前所提及的那处罚法……”

话尚未说完,便被赵驹轻轻摆了摆手打断。

赵驹神色平静,语调舒缓,不疾不徐地说道:“前些时日,我已将此事启奏陛下。

昨日听闻戴公公所言,那石刻已然雕琢完毕,想来这一两日便会送至咱们衙门,无需这般急切。”

张佺挠了挠头,面露忧色:“倒并非属下心急,大人,我是担忧这差事被那五城兵马司给抢了去。”

赵驹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眉头轻皱,面露疑惑之色:“五城兵马司还管这事?”

张佺连忙解释:“大人,您是有所不知,这五城兵马司那可不得了。

平日里,他们便肆意搜刮小商贩,隔三岔五还去商铺打秋风,堪称嗜财如命。

咱们这处罚之法一旦施行,定能有不少罚金入账,此事若被他们知晓,必然想方设法抢夺。”

赵驹眉头紧蹙,却仍摆手道:“无妨,陛下想必不会如此行事,若五城兵马司从中作梗,再找他们理论便是。”

张佺听闻,连忙应道:“一切听大人吩咐。”

二人于值房处理了些许公务,便听闻外面有人通报:“两位大人,户部的张大人来了。”

赵驹起初满心疑惑,暗自思量是哪位张大人到访,张佺见状,赶忙轻声提点道:“户部之中,唯有一位张大人。”

赵驹这才恍然大悟,来者竟是张元直。

虽实在不知他此番前来金吾卫衙门所为何事,但礼数不可废,于是便整衣出迎。

赵驹快步走到门口,只见张元直身着绯色官服,脸上竟罕见地带着和煦之色,立于那里。

“张大人,不知是哪股祥瑞春风,竟将您吹拂至此,真是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赵驹满脸热忱,疾步向前,双手抱拳,作揖行礼。

张元直还礼,笑意温和,说道:“赵将军,阔别已久,一向安好!今日贸然叨扰,实有要事相商。”

二人步入屋内,分宾主依次落座,张佺赶忙又烹茶两杯,随后退至一旁静候。

赵驹满是好奇,不禁问道:“张大人,不知是何等要事,如此紧迫?”

张元直亦不兜转,直言问道:“赵将军,听闻将军前段时间剿匪大捷、凯旋而归,所获之银……”

赵驹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道:“此事已然过去多日,张大人缘何今日才来相问?”

张元直轻抚胡须,神色悠然,徐徐说道:“年关将近,户部上下忙于核算账簿、官员考核等诸多事宜,近日方才稍得闲暇,故而想起此事。”

赵驹顿时领悟,旋即面露惋惜之色:“张大人怕是来得不巧了,缴获的银两在在下归来当日,便已送入宫中。”

张元直神色平静,仿若一切皆在预料之中,不慌不忙,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那此次缴获的银两,究竟数目多少?”

赵驹心中暗自思量,这笔银子,安朔帝究竟作何打算尚不得而知,自己就这样贸然告知张元直,是不是有些不妥?

见赵驹缄默不语,张元直面色一凛,沉声道:“赵将军,往昔您与房大人至户部借取军饷,本官可是毫无推诿之意。

如今将军这般遮遮掩掩,于情于理,恐有不妥吧?”

赵驹心中纳闷,疑道:“借的军饷?”

房弘文不是言明,那是户部批予兵部的军饷吗?

张元直微微一怔,旋即面色一板,说道:“房大人此前可是明言,称那十万两军费乃是赵将军向户部所借,待赵将军剿匪归来,自当归还于户部。

怎么,赵将军莫非是想赖账不成?”

赵驹摆摆手:“张大人,这可是军费,岂可用‘借’字来论?

在下不过是负责统兵练兵,这钱财之事,大人您向陛下请示,才是正理吧?”

张元直神色稍缓,和声说道:“本官自然是要面圣请旨,只是总得先知晓缴获了多少银两,才好向陛下陈奏,不是吗?”

言罢稍作停顿,又缓声补充道:“本官忝居户部尚书之位,那笔银子终究是要纳入国库的,将军此刻直言相告,并无大碍。”

赵驹思忖一番,觉得对方所言在理,况且顺天府都司军营那几位文书对此事也知晓,张元直若有心打听,迟早也能知道,便开口道:“那批银两,约莫有个两百万两之数。”

张元直正捋着胡须的手猛地一滞,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五官都微微扭曲,却很快便整衣起身,向外走去,口中说道:“赵将军,本官忽而想起尚有紧要事务亟待处理,改日再与将军畅聊!”

赵驹望着张元直几乎是转瞬即逝的背影,一时有些怔忡。

正拎着茶水返回的张佺,险些被张元直撞得一个趔趄,踏入屋内,他不禁疑惑道:“张大人这是所为何事?竟如此行色匆匆。”

赵驹嘴角微微抽搐:“可能是去讨债了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这几日相处,张佺与赵驹渐熟稔起来,自然是知晓赵驹实际想问的,于是便开口道:“如今已然到了下值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