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祭拜
“是啊！”水月点了点头。“今天我们要祭拜云家列祖列宗，头家和头家夫人，还有我——”
妈这个字在对上了公子的视线后，硬是打住了，只能抿着嘴不说话。
“我妈不用你拜！”云若谷说完，放下咬了一口的润饼，毅然走出饭厅。
水月转身看着公子的背影，她知道直到现在公子都没原谅她母亲，觉得夫人是被她母亲还有头家害死的。
她想跟公子说，她母亲不是那种人，头家也不是那种人，但她知道这会儿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只会火上浇油而已。
水月吃了两个润饼后，走出饭厅，并没有去找公子解释什么，而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今天要祭拜故人，还要烧很多纸钱。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和胖婶阿婆他们一起折纸钱。
以前她不懂，问同样的钱，为什么不买张数更多的小纸钱。
阿婆告诉她，祭拜就得用大纸钱，故去的人收到的都是大钱，不愁花。
现在她懂了，给故去的亲人烧纸钱，就要用大银纸。
这不是她用世俗的心态，认为同样的钱可以买更多长数的小纸钱，买小纸钱更划算的自以为是。
毕竟99张一元小钞也抵不过1张一百的大钞！
低头默默折着纸钱，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因为她想妈妈了。
妈妈离开她已经很多个年头，但她还是不时想起母亲，温柔的母亲，慈爱的母亲还有严肃的母亲。
她跟着母亲来到云厝那一年，她还很小，不过已经开始记事。
那一年，父亲在一次救灾中走了，留下她们母女俩孤苦无依。
她们生活很艰难，母亲也因为过于思念父亲，精神有些失常，
后来有人来接她们，之后她们母女俩就住进云厝。
母亲在云厝帮佣，配合治疗，渐渐恢复正常，她也在村里的小学上学，生活挺好。
那时候夫人还健在，夫人见到她，还会给她糖吃，静静地看着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没过多久，夫人就病倒了。
他们都说母亲是狐狸精，她是母亲和头家的私生女，夫人发现这一真相后，气得病倒了。
才不是！她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父亲姓水，她也姓水。
母亲跟父亲感情很好，她才不是头家的情人，小三，更没有跟夫人抢老公。
但她说的话，根本没有人听，母亲过了几年，也走了。
她被头家收养，关于她是头家的私生女的传言，越演越烈。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头家，为什么不澄清这谣言？
头家笑着摇头，清者自清，不用太在意外界的眼光！
她似懂非懂，但从那以后，她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做好自己就行。
“二小姐，去叫公子出来，拜拜头家和夫人，这纸钱得他来烧！”阿婆跟她交代道。
“好！”水月答应道，起身朝着后落走去。
水月没在书房里看到公子，转了一圈后，在二楼，夫人原来的房间，看到公子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水月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低声唤道，
“公子！”
云若谷没有回应，似乎没听到。
水月又唤了一声。
云若谷抬起头，转头看向她。
水月瑟缩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公子，你该去拜拜头家和夫人，给他们烧点纸钱！”
云若谷就好像没听见一般，收回视线。
“公子，不管你之前有什么心结，但人死债消。
何况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这纸钱只有你烧，他们才能收到！”水月哽咽地说道。
“你都说人死债消，他们都死了，还需要钱吗？”云若谷嘲讽道。
他长这么大，只相信自己，不相信什么神明鬼怪！
更不相信人死了有什么鬼魂一说。
死就是消失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不复存在。
这也是他无法原谅害死母亲的父亲。
他让他成为一个没有妈的孩子！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需要的，而且你烧得越多，他们越富有！”
“那我更不能给他老头子烧了，我要他穷困潦倒！”云若谷恶狠狠地说道。
“公子，你真的很过分！头家可是你的父亲，他对你那么好，临死前还放心不下你。
你居然对他那么绝情！”水月气得握拳跺脚。
“他害死我妈！”云若谷无动于衷道。
“头家没有！都是你自以为是！”水月气得嚷道。
“你都活生生站在这里，还跟我说没有！”云若谷气得失去理智的冲过来掐住水月的脖子。
水月有些吓到了，但也气到了，艰难地反驳道，
“我不是头家的私生女，我亲生爸爸叫水生，你为什么要相信那些传言，也不相信头家！”
云若谷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水月。
过了一会儿，触电一般松开水月。
水月弯身咳了起来，好不容易顺了气，站起身来，还是坚持要公子去给头家和夫人烧纸钱。
云若谷瞪着她，她有些怕，但还是站在原地，坚持着。
云若谷到底被水月打败了，跟着她下楼，来到大门口的埕上。
纸钱也都折好，分成三堆，一堆烧给云家列祖列宗，一堆烧给头家，一堆烧给夫人。
水月将打火机塞给云若谷。
云若谷面无表情地点燃了要烧给祖宗和母亲的那两堆纸钱。
水月拽着他来到要烧给头家的那堆纸钱前，云若谷极不情愿地点燃纸钱。
阿婆和胖婶还有肖嫂及水月都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一笑。
中午还是吃润饼，云若谷一如既往没给水月好脸色。
水月却完全无所谓，甚至还有些开心。
因为这是公子第一次给头家烧纸钱，头家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能收到他儿子捎给他的钱以及孝心，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云若谷瞪了水月一眼，水月有些讪讪地，但还是默默咬着润饼。
“我不吃这个，你给我煮碗面！”云若谷终于开口了。
“今天是寒食节——好吧，我给公子拿份切面。”水月说完，起身走出饭厅。
等她再回来，一手端着淋了甜酱的手抓面，一手端着切块的豆腐干。
“公子，面来了！”
云若谷脸色更沉了。
“公子，您不是要吃面吗？”水月一脸茫然地问道。
“我要汤面，要热的，不要冷的！”云若谷没好气道。
“公子，您真的出国几年都忘本了，这手抓面还是我们当地特色面！”水月嘀咕着吐槽道。
下一秒，一抬头就对上公子的死亡凝视，连忙改口道，
“我这就去给公子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