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副忧伤的油画
介川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夕子已经把之前为祭奠丈夫,而摆出来的香炉、遗照、佛龛等物品,都收进了木头箱子里。
她以为会伤感什么的,但收拾的时候,心底却一片平静。
毕竟只结婚了三天,还是亲戚介绍认识的,没一起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也没有什么刻骨恋情,只不过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至于丈夫被渴血者报复性杀死后,她如此疯狂的抓捕和击杀渴血者,现在回想,已经分不清是为了给丈夫报仇,还是因为自己的新家被他们毁了感到愤怒。
厨房里飘来了炸鸡的香味。
口水在夕子舌底弥漫起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厨房门口。
介川正把装在烤盘里的炸鸡,从烤箱里端出来。
他围的粉色方格的围裙,竟然还是自己四年前亲手缝制的,只穿过一次。
缝在上面的蓝色布花现在已经破破烂烂。
其实整个围裙都脏兮兮的,好像轻轻一扯就会烂掉。
一次都没洗过吧?怪不得能用这么久。
“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夕子抿着嘴问。
“炸鸡,独家秘方,在别的地方吃不到,尝尝?”
介川把烤盘端在夕子面前。
刚才交谈时,因为气氛比较紧张,介川全身心的想着‘超凡奖励’和怎么摆脱被打,没做过多心思打量。
现在气氛缓和下来,也不由开始正经的打量起这位搜查官太太。
一位女子,尤其是皮肤白净,还带了书卷气的女人,穿一身黑色丧礼服,俏丽丽的站在那里,总会给人一种怜惜感。
如果能戴一副眼镜,把她那双好似咄咄逼人的眼睛给圈起来,一定非常迷人。
当然,考虑到她的身份和危险指数,不应该有这种感觉。
“哇~好烫!”
夕子捧着咬了一半的炸鸡,嘟着嘴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快速咀嚼,像一只贪吃的仓鼠。
但她这副样子,却穿着丧礼服,真的很让人感到无语。
“要不要吐掉?”
介川拿过了垃圾筐。
夕子咀嚼着摇头,眼底竟被烫出了泪光。
“哇~水,水,水。”夕子吐着舌头,打开了冰箱,抓过半瓶矿泉水,吨吨两口。
介川本想提醒她一下注意点人设,毕竟穿了那种衣服。
考虑到她的战斗力,没敢说。
“哇!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太棒了!嗝~~~”
夕子毫无形象的瘫坐着,岔开了腿,双手撑在身后,手边一个倒着的空酒瓶子。
她脸颊酡红,仰着脖颈,吐着粉色舌头,打出了长长的酒嗝。
上身黑色衣襟扯开了一些,黑白分明,没想到比弥生子还有料,随着打嗝,还跟着摇晃。
两人之间的小矮桌上,一片狼藉。
她几乎把介川的存货都吃掉了,连他珍藏的,一直舍不得喝完的两瓶清酒也全部喝光了。
那两瓶清酒是他无意间喂了一只麻雀,得到的奖励,可遇不可求了。
另外,剩下的好吃的,只够明天了。
还有让介川不忍直视的,她的腿撑开了和服衣摆,众所周知,穿和服不穿内衣,这样的明晃晃的大长腿,从上到下笔直一线,看不出小腿肚,浑圆紧致的像穿着丝袜。
真让人头大。
介川很想提醒她,想在这借宿多久都行,不要这么拐弯抹角,蹭吃又蹭喝,还装醉。
她这种姿势,介川要不是没看到她的迫切心愿,甚至怀疑她想诱杀自己。
她的迫切心愿竟然是:别让介川看出她在装醉。
她现在有些后悔,因为酒实在是太好喝,她连介川的酒杯也抢了,他一滴没喝,很清醒。
而自己,虽然有些晕,但不至于走不动路。
如果被发现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用着假装的醉眼,瞟向介川。
介川竟然皱着眉头,带着忧伤,怔愣愣的望着空酒瓶子。
带有暖色的微黄灯光,照在他脸上,好像夏季落日照耀下的一副忧伤油画。
夕子心口一悸,只觉得恍惚,接着视线模糊起来。
这酒……后劲好大……
夕子胳膊一松,摔在海绵垫子上。
迫切心愿:无。
介川错愕。
清晨,夕子被厨房里飘出了饭香味刺激醒了。
不过没立即起身,而是带着迷茫,抓着盖在身上的带有肥皂味的被子,转了转脑袋,看了看四周。
随后闭上眼,然后猛地睁开,噌地坐起来。
这是介川的卧室,也是介川的被子。
下意识的检查自己,衣服还穿在身上。
回想昨晚情况,记得看到了一副非常心动的油画。
然后醉了……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夕子光着脚,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厨房门口。
“夕子小姐,赶紧洗……”
介川本来挺高兴的,因为今天第一单,要开个超凡奖励盲盒。
昨晚一切顺利,夕子不光没走,也没提起涨房租的事。
当然,考虑到夕子的战斗力,还有自己现在也确实没钱,不如显示一下好意,把她挪到卧室里睡,自己睡外边。
毕竟家里没暖气。
想必她今天醒来,一定很高兴,然后少涨点房租。
但介川再看到她今天的迫切心愿,愣住了。
不是涨房租吗?
桥本夕子:
血量:100+500
危险指数:50%
当前迫切心愿:想知道介川觉得她怎么样
帮扶奖励:超凡品
还能怎么样?
嗜酒,暴力,记仇,小心眼,轻度傲娇,好面子,不爱洗脸,不爱洗头…除了白,比弥生子大,一无是处…这是万万不能说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夕子将下巴微微仰起,把左胳膊搭在了门框上,似乎是在用鼻孔,对介川说话。
“啊,我突然发现,夕子小姐非常适合戴一副眼镜。”
介川不由想到了晴子,平时找自己搭讪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姿势吧?不愧是一家人。
她怎么会变成这种心愿?
昨晚吃饭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哦,什么意思?”
“如果戴上眼镜的话,一定会非常迷人,哦,您这样也非常有魅力,其实昨晚……实在是冒昧,失礼了。”
介川说到一半,想起她知道自己跟弥生子的事,甚至还知道所谓的‘洗手间秘密’,这样当面夸她,不会以为要对她图谋不轨,来一拳吧?
“昨晚?”夕子佻动了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