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化躯散
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李大龙率先开口：“那啥，咱口嗨也得有个限度吧？人家都入品这么多年了，你才刚入品就想打赢他？”
一旁的叶恳也好心劝诫：“孟醒，我知道你可能因为顾秋，对这小子有点意见，但你也大可不必这么着急。你才刚入品，最好还是先适应一段时间后……”
“这和顾秋有啥关系？”孟醒一脸无语，到这时候这帮人还老把他和顾秋扯在一起。
“那你为啥要挑战他？”
“首先，我不是挑战他，我是去教训他。”
孟醒缓缓说：“说到底刚刚只是骂了他一顿，心里头怎么也不得劲，那小子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蛐蛐我，要是不把他揍一顿，他估计还会说我只能逞嘴上功夫。”
难道不是吗？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在这里哼斗，不就是因为现实里打不赢刘梓……
“那家伙确实是这种人，除非你真的在武道上打赢他，否则就算讲理讲赢他，他也会给自己找理由，然后讽刺你只会耍嘴皮。”一个比较了解刘梓的同学补充。
“也就是说，就算孟醒今天早上骂过刘梓一回，刘梓也会继续说孟醒坏话？”叶恳皱起眉头。
另外一个同学冷哼一声：“说不准，那家伙已经在这么做了。”
“孟醒的人品还有人怀疑？”李大龙有些匪夷所思。
“这世界上有啥是不能怀疑的？张张嘴的事而已。”孟醒现在对此已经无所谓，“所以说，下午一定要教训他一顿！”
“唉，行吧，我也拦不住你。”
叶恳还是改变了态度，转而支持孟醒：“不过听我的，一定要等我和他打过之后，你再上，这样更有胜算。”
看着叶恳的目光，孟醒内心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行！”
……
……
上午的课全部结束后，孟醒去校外解决午饭，回到教室，发现只有顾秋坐在里边。
这女人现在已经不跟着他一起吃午饭，孟醒倒是给她捎带过几份，不过她都没吃，也没加好人值，兴许是觉得手艺不行不喜欢吃。
趁着午休时间，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孟醒主动开口说：“今天下午的对抗赛，我要教训那个刘梓一顿。”
顾秋没有睁开眼睛，嘴上回答：“教训就教训，和我说干嘛？”
“这不是怕你说我干坏事嘛！”
孟醒咳咳一声，义正言辞说：“我这次教训他，是符合学校规定的，合乎道德标准的，是一次正义的举动，得到全班男同志的支持……”
“用不着这么解释。”
顾秋打断孟醒，淡淡说：“我之前就说过，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对方咎由自取，那就不用手下留情。”
疯女人三观还挺正的……孟醒心里嘀咕，而后又忽地想起上午那刘梓的话来。
话说，会不会是刘梓当时那段关于疯女人的话，惹怒了她？
孟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疯女人天资卓绝，怎么可能容忍刘梓在背后编排她？
别看这会一副高高在上、毫不在意的表情，心里头估计早就把那刘梓剁碎成肉沫了。
也就是当着他的面，所以才保持毫不在意的模样。
看样子这疯女人也没有表面上那么“高处不胜寒”嘛，若是编排她几句她也会生闷气……孟醒看向顾秋的眼神带上几分揶揄。
“你在看什么？”顾秋忽的睁开眼睛，冰冷眼眸直接对上孟醒。
“咳咳，没啥。”孟醒赶忙转移目光，望向黑板上的数学题，“那道几何题还挺有意思的。”
顾秋自动略过这一句废话，而后问：“你有几分胜算？”
“八成！”孟醒自信比了个手势。
“这么低？”
“额……这很高了好吧？叶恳都才三成呢！”
“没有十成的胜算，就敢夸下海口，没想到你在低品的时候这么鲁莽。”顾秋摇摇头，随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管药剂。
药剂里头流淌着鲜艳的绿色液体，看起来像是某种恶毒女巫研制出来的魔药。
“这是啥？”孟醒一瞧见那药剂，心里瘆得慌，大脑本能地发出抗拒指令。
“妖兽骨髓精华萃取物，别名‘化躯散’。”顾秋淡淡说，“服用下去，可以大幅提高气血值，提高下限，没有副作用，缺点是只能用一次。”
孟醒眼睛一亮，那恶毒的绿色魔药立马变得尤为可爱：“给我的？”
“看情况。”
“啊？”
“你要是打赢了，就是给你的；要是打输了，那我会收点利息。”顾秋幽幽说。
小气鬼……孟醒心中腹诽，然后接过药剂。
嗅了嗅味道，一股类似于薄荷的气味顺着鼻腔直冲大脑。
想着反正他也没啥东西可以给疯女人收利息，孟醒不管不顾地一头闷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涩味，反倒是有点甜甜的、辣辣的，入口后有一种灼烧感，紧接着，这种灼烧感从喉管蔓延至肠胃，而后到五脏六腑，最后到四肢头颅。
“我咋感觉全身都好热？”孟醒满头大汗，活像是淋了雨一样。
“正常反应。”顾秋说，“化躯散的原理，就是通过短时间内拔高体温，以此逼出你身体中的各种污垢、淤毒以及浊气。”
“那我直接去蒸桑拿不行吗？”
顾秋冷笑一声：“蠢货，你就算去蒸桑拿，身体也会自发地平衡体温，只有服用药剂，才能调整身体平衡温度，由内而外燃烧体内杂质。”
“我又不知道嘛……”孟醒嘟囔一声，又问，“这药剂很贵吧？”
“有价无市，至少一千万。”
“我靠……”孟醒瞪大了双眼，这个数字对他而言就像是天文数字。
还好他聪明，先喝药再问，疯女人要不回去。
“那我事先说好，我可没钱给你收利息，实在不行你报警吧。”
顾秋还是一脸平静：“我有我收利息的方式，不用你操心。”
“真小气……话说回来，你不是说我未来会毁灭世界吗？为什么还拿药剂给我？”
“这个药剂只有一品武者可以使用，如果是不是一品以上，服用药剂之后，体内气血会自发与药力抗衡，最后爆体而亡。”
顾秋语气如常地说着，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孟醒听得心里一凉，疯女人果然没安好心！
明明之前都基础检测过了，结果疯女人还不相信他是一品武者，专门在这等着的！
幸亏他是个人畜无害、品德优良的三好学生，才不是啥灭世魔头。
化躯散的药效渐渐消散，身体体温也在慢慢下滑。
孟醒可以感觉到身体忽然轻盈不少，轻轻一跳就可以摸到教室天花板，全身上下表皮肌肤变得愈发光滑紧致，没有引炁淬体那般明显，但这是服用药剂后就产生的效果，无需苦修。
若是现在再去做一遍基础检测，他的气血值至少得多50个点！
“这就完成了？”孟醒毫不顾及浑身汗水，一会跳一跳，一会挥挥拳，手痒痒的恨不得立马找刘梓练练。
“还没。”顾秋说。
“嗯？”孟醒有些奇怪。
正想问问还差哪里没完成，就感觉到自己体内肠胃一阵咕噜，腹部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一阵又一阵的痉挛让他冷汗直冒。
那股急切的感觉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就算是当年吃某品牌的香辣鸡腿堡套餐都没有这么夸张！
孟醒脸色瞬间煞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就和你说过，化躯散会逼出你身体中的各种杂质。”
顾秋仿佛没看到孟醒的模样，淡淡说：
“在古代，这些东西会顺着毛孔离开身体，导致身上全是淤臭，但现在，武道家们通过创新方式，将它们全都导向肠胃，排出体外，显得更加体面。”
“所以呢……”
“所以，大家使用化躯散时，都会先清空肠胃，然后在方便的地方服用化躯散。”
“你不早说！”
“你没早问啊。”顾秋无所谓道，“不满意就报警吧。”
“我！”孟醒还想骂几句，结果后门突然传来一级警戒，反抗军很快就要攻破城门一泻千里。
双腿不自觉地微微弯曲，不停地颤抖着，努力夹紧，试图阻挡那群反抗军，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靠，我记住你了！”
孟醒对顾秋放下一句狠话，而后不得不颤抖着从课桌底下掏出一包纸巾，往着厕所方向落荒而逃。
顾秋则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又或许听到了也没有在意，闭上眼睛继续冥想。
整个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一切归于平静，时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几秒过后，厕所传来一个粗暴无比的关门声。
许是因为这动静，那张恬静清冷的面孔上，嘴唇悄悄地扬起了一点弧度。
转眼间，又平息下来。
不过很快，一道细细的、可爱的、计谋得逞的轻哼声，忽地就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蹦跶出来。
这是谁的声音？
顾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