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一转眼就是除夕了。
整个村子洋溢着过年的气氛，鞭炮声时不时响起，外放的歌曲也变得欢快起来。
吃过早饭后，何银妹找出来每年只在春节放几天的影碟，放进DVD里面，再打开音响，开始播放喜气洋洋的音乐。
《财神到》、《恭喜你》、《花开富贵》、《接财神》、《迎春花》、《欢乐年年》、《恭喜发财》、《如意吉祥》、《好运来》、《财神来到我家门》......
罗明听到歌声，完全没有心思学习了。
伸手抓着一把瓜子，走到院子里慢慢嗑。
不一会儿，他回到房间里，发现有几条QQ消息，都是同学们发来的新年祝福。
梦幻紫蝶：“新年快乐呀！祝你新的一年成绩步步高，越来越开心。”
罗明微微一笑，给李丽媛回复道：
“谢谢你，我也祝你学习进步，越长越美！”
然后轮流给同学们回复祝福，并且给李慧玲和梁雁老师各发去一条拜年消息，再去空间回复祝福留言。
他慢慢找回曾经过年的喜悦心情。
下午两点半过后，村里开始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开始吃年夜饭了。
听到鞭炮声，罗明找来一张竹梯，开始贴春联。
贴完春联后，他拿出一挂鞭炮，在院子里铺展开，再从灶洞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条来点火。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结束后，进屋吃年夜饭。
过年的第一餐，桌上的白斩鸡还是挺受欢迎的，家里每个人都吃好几块。
过年期间的晚饭，总是吃得那么早。
因此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必然要吃夜宵。
村里人吃完晚饭，总会聚集在一起，闲聊、烤火、烧烤、赌钱。
罗明没有去玩，他一个人在家里学习。
直到父母和姐姐都回家，他才走出自己的房间，到院子里烤火。
天刚黑下来，村里就响起鞭炮声。
每隔一会儿，就看到烟花在天上绽放。
小孩子手上抓着一支烟花，一下一下地射到空中，露出快乐的笑脸。
不过这些都是小儿科，晚上0点过后，开始正式跨年，整个村子就像打仗一样热闹。
到处是鞭炮声，半个小时才逐渐停歇。
罗明站在自家的楼顶，甚至能够听到派阳村方向传来的鞭炮声。
这里的跨年夜热闹非凡，边境线的另一侧，却是一片死寂。他们国家不允许放鞭炮，对放炮行为的处罚力度非常大。
每年春节，有不少越国青年，到金牛镇上购买鞭炮，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玩。
他们过足炮瘾后再回国。
罗明回忆往事，想起来两年后村里有一个边民，挑着两百斤的鞭炮越境贩卖，最终被越国公安抓获，直到他重生那一年都没有回来。
......
初一的早晨，空气中还有硝烟味。
还未吃早餐，他就按照惯例，先恭喜父母新年发财，收到100块压岁钱。
吃过早饭后，家里摆桌子上香祭祖。
他走到院子里，听一会儿英文歌曲。
直到感觉耳朵有点儿不舒服，他才收起耳机，带着旺财去村里面转一转。
碰到长辈，跟人家打招呼时，免不了要祝福一番，收下红包。
不过都是小额红包，10块5块的利是。
图个吉利而已。
过年期间，全村多数人都在小赌怡情，无论是中老年人，还是年轻小黄毛，都在比拼运气。
罗明对此没有兴趣，凑上去看一看就转身离开。
自己不融入其中，也就感到十分无趣，只好默默走回家看看书。
下午吃过晚饭后，马林又喊他去逛边境线。
罗明考虑到新年初始，村里的歌声和鞭炮声太大，很难沉下心看书，便欣然而往。
在边境线游逛的时候，他们发现有五个越国妹和两个越国仔。
马林见到她们，兴奋的打招呼：
“em gái，em gái（靓妹靓妹）”
“m里喽（我喜欢你）”
听到这两句话，那五个女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有点儿害羞。同行的两个男生，则是有些不满，不过也不敢发作。
那马村的黄毛们，听到马林说着蹩脚的越国语，纷纷起哄，都喊起来“m里喽”。
很快，那边的小年轻就走开了。
黄盛见状，食指弯曲放到嘴里吹口哨。
罗明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如今边境线还未建起阻拦设施，彼此没有停下来好好聊天。
再过十几年，只能隔着边境墙相亲。
片刻后，他们走到高地上面，迎风大声呼喊：“喔哦~啊！那马洁岭塘（越语：必胜）”
十三个人，坐在草地上，闲聊一会儿，再拍几张照片作为留念，便匆匆下山。
山风异常猛烈，再待一会儿就可能要感冒了。
走在山路上，覃闻超心血来潮的起一个头，随即大家开始唱起山歌。
“妹家门前有条沟，两边长草绿油油，哥拿镰刀去割草咧，能喂家中小黄牛......”
空气中都是活泼的笑声，跟着出来的几条土狗，也跟着汪汪叫唤起来。
罗明和发小们一起唱山歌，心情很舒适。
回到家里，他立刻倒一杯水，仰起喉咙猛灌几口，解解渴。
......
大年初一初二都是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初二要去土地庙祭拜。
祭拜回来后，又是一阵鞭炮齐鸣。
激烈程度跟跨年夜有得一拼。
罗明放过鞭炮后，抓一个小板凳放在院子里，再去砍一段甘蔗，坐着慢慢吃起来。
罗彩霞看见他在家里吃甘蔗，而不是像往年那般到村里去玩，一脸惊讶道：“阿弟，你不出去赌钱么？是不是没钱了？”
说着掏口袋，拿出50块钱递给他。
罗明自然不肯要，淡淡道：“姐，我有钱的，只是不想出去玩了。”
听到这话，罗彩霞一阵错愕。
好奇怪啊，弟弟给自己的感觉，太陌生了，就像是忽然换了一个人。
她悠悠道：“好吧，那你就自己在家里咯，我也要到村里去玩了。”
稍微顿了顿，她柔声问道：“明天，你要不要跟妈去外婆家？”
“当然去啊！”罗明认真说道，他想去看看疼爱自己的外婆，顺便多搞点压岁钱，留着等几个月后梭哈世界杯比赛。
罗彩霞轻轻嗯一声，笑着道：“好，那我今年就不陪妈去派阳了。”
她离开后，罗明的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
那个人，就是派阳村的李丽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