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师上下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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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答辩

“算了,本来就打算送她,哪有值不值一说。”我自然不会承认,其实是朱枣黏在张鹿岑手上弄不下来,才只能这么讲。

“好吧,这事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想送人,可连个送的人都没有。”李松鹤略带落寞地倚在橱窗旁,目光悠悠地投向远方天际。李松鹤这人情绪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心思如同深海里的针,很难琢磨透,常常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了,你刚说还换了个消息,啥消息啊?”李松鹤冷不丁问道。

“是关于金蚕丝的。我本来也没刻意打听,不过还是了解到些情况。”一想起平白无故被人取走肝上神,心里就堵得慌。

“金蚕丝?那是啥玩意儿?我咋从来没听说过。”李松鹤满脸写着疑惑。

“就是一种蚕吐出的丝,这金蚕丝可不简单,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不说,据说还能让肉身百年不腐,断肢也能重新长好。你之前一路走来,没碰到卖金蚕丝的人吗?”我满心狐疑,要是李松鹤比我先到这儿,没道理没遇见那两家卖金蚕丝的呀。

“这夜里雾气浓重,谁能搞清自己在哪儿,又会走到哪儿?你能遇上的,我不一定能碰到。不过要说这金蚕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倒不算啥稀罕事,很多东西都能做到。但能让肉身不腐、断肢重续,这可太少见了,而且用途广泛。”李松鹤慢悠悠地说道。

“为啥肉身不腐这么重要呢?”我实在想不明白,断肢重续实用性没得说,可肉身不腐,人都死了,要这完好肉身有啥用?

“在梵教的说法里,要是死后能保持肉身不腐,那说明禅法修行造诣极高,同时也是愿力深厚的体现。达到这境界的修行者,能被尊称为肉身菩提,这可是菩提果位。多少人一辈子苦修,不就盼着死后能受人供奉嘛。要是能把这金蚕丝做成袈裟穿上,那肯定得弄一件。”李松鹤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就在这时,他脑后竟浮现出一团紫色光圈,将他那黑影衬得好似历经几世修行的觉者。只不过这紫色光圈不像真正觉者那般佛光普照,反而透着股阴森邪气,仿佛来自冥府。

“就算死后风光无限,又有啥实际意义呢?”虽说身处这诡异之地,但此刻李松鹤的表现越发让人觉得不正常。

“要是哪天你瞧见我端坐在莲台之上,你会不会立马跪地磕头?”李松鹤脑后光轮紫光闪烁,时不时还有雷光迸现,模样别提多招摇了。

“你这又是玩的啥稀奇古怪法术?”看着如此招摇的李松鹤,我心里痒痒的,特别想学这法术。毕竟在这迷雾重重的地方,能有光明相伴,那得多温暖踏实啊。

“这法术是我以前从一只萤光虫身上琢磨出来的神通,我叫它‘萤光法’。原理不难,只要在头顶模拟出萤光虫的发光细胞,就能发光。”李松鹤正说着,刚才还紫光闪烁的脑袋,突然像灯泡接触不良,开始忽闪忽闪的,最后干脆灭了。

“你能把这法术教给我不?”我眼巴巴地问道。

“我自己还在摸索,这法术现在还不太稳定。”李松鹤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自己脑袋,直到光芒又慢慢亮起来。

“说起来,这神秘夜市到底咋形成的?它是真实存在,还是蜃蛙的雾气弄出来的幻觉?为啥我这紫光眼都看不透?”我满心疑惑,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这有啥奇怪的,蜃蛙本就能压制你体内眼蚕,你被蜃雾影响太正常不过。”李松鹤一边捣鼓着他的萤光法,一边说道。随着他不断施展,这法术越来越顺,光芒也越来越强。突然,那光亮猛地增强,如同闪光弹爆炸,要不是我反应快,赶紧闭眼,非得被晃得七荤八素不可。

“嗯,这样就对了。我当初就是被那蜃蛙闪了一下,还好我反应快,不然肯定得栽大跟头。”李松鹤满意地点点头。

“我听张鹿岑说,人体能通过模仿其他生灵的神通施展法术。可细胞都不一样,人咋就能自主控制细胞来实现模仿呢?”我把心里的疑问抛了出来。

“这事儿还真不好解释。从科学角度讲,所有生物都共享一套基因密码,这你知道吧?”

“知道啊,生物课上学过。”

“那要是通过人工手段干预,让细胞内特定基因按咱们的想法表达,是不是就能模拟出其他生物的能力了?”

“你是说转基因技术?”

“也能这么理解,但还是有区别的。具体啥情况,等你真正接触这领域就知道了。”

“那我这紫光眼是不是类似情况?只不过这能力不受我控制罢了。”我联想到自己的情况,赶忙问道。

“没错,你的眼睛因为眼蚕寄生发生了特殊变化。从基因层面看,就是眼蚕的部分基因片段在你眼睛里表达了。”李松鹤肯定地答道。

“要是这样,那只要我能控制眼蚕意识,是不是就可以……”我有些异想天开地问道。

“打住!这可是禁忌知识。人根本控制不了妖的意识,就连人自己的意识,有时候都把控不住,经常陷入矛盾纠结。又有几个修行者能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始终如一’?更何况要在自己身体内容纳另一个意识。一旦这么做,大概率会被妖吞噬,到时候你就不是人了。”李松鹤一脸严肃地劝道。

“那到底啥才算人呢?是有人类身体,还是得有人类意识?”

“应该都得有吧。当初娲皇氏给人类塑造了形体,羲皇氏又赋予人类智慧,这样才是完整的人。”

“人真得靠别人定义吗?我只知道,我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说话的真是你吗?你到底是谁?”

“目的达到了,咱们啥时候能出去?”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都不清楚,此刻的我到底是谁。

“只能等了,等这浓雾全散了,一切自然就恢复正常。”李松鹤无奈地说。

这场争论似乎没啥实际意义,但我心里忍不住琢磨,如果真有活下去的法子,人这个身份真有那么重要吗?或者说,别人定义的“人”,对我来说真的必不可少吗?哪怕缺胳膊少腿,哪怕身患重病,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只要有机会,为啥不试试呢?

“要是不以人的身份活着,这一切对你有啥意义?”

“可人为啥非得活得有意义?这世上好多事看似没意义,就像雨后很快消失的彩虹,又像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