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才是狠人
这下，赵恒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王璨与王家，他不怕，至少有姑姑赵翩倩和李家，便是那王家再厉害，多少也要顾忌着。
可黄家便大不一样了，这可是曾经的京城第一大族，曾出过两个宰相。
所谓宰相，可是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兵权之外，几乎可一手遮天。
大燕开国才几十年，历任宰相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就是如此，黄家竟还能出两个宰相，其间底蕴与恐怖，简直不敢想象。
“你小心着点，万事安全第一。”他认真嘱咐。
“嗨，你才应该小心着。”
胖子将于行不以为意：“我不过相当于一个掌柜，也不知制冰的配方，他们不会将我怎样的。”
赵恒点头，又开始琢磨利弊。
王家与黄家最大的区别便是，王家是武勋世家，黄家是读书世家。
二者差别极大。
倒不是说武勋没脑子，而是这群读书人真阴人的时候，是真的狠呐，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你阴的挫骨扬灰。
得小心点了。
他暗自警示自己，旋即又一脸轻松的样子：“走啦，去国子监，报名！自此后，小爷也算是读书人了。”
而此间，国子监。
入学考试完毕，录取名额也都出来了，自直接入学。
清早时分，国子监门外已是人头攒动，近百名学子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等待着新生开学仪式开始。
不多久，一道人影出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便见那人一身锦衣装扮似的儒衫，衣冠楚楚，意气风发，赫然是此番考试的第二名，刘正卿。
只一日不见，这刘正卿便从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摇身一变，成为世家子弟一般。
“刘兄，恭喜啊！”
“看来，一步之下，刘兄便平步青云喽。”
“自此后，飞黄腾达，恭喜恭喜。”
众人先后恭维。
刘正卿嘴角暗自抽了抽，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故作镇定道：“诸君谬赞了，吾不过是个第二名。”
言外之意，此番考试的“状元”另有其人。
众人会意，微微顿挫后，面上一阵鄙夷。
“说是第一名，还不过是走了关系。”
“就是，按照学问高低，刘兄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就是个屁。”
“跳梁小丑，贻笑大方。”
众人先后开口。
“呵呵。”刘正卿冷笑着，心下这才舒坦几分。
近段时间，他屡屡不顺，好似那赵恒一直在与他作对似的，令他接连失利，心态都快炸了。
好在此番考入国子监，前后又得来千两银子，崛起之路，已在眼前。
自此后，诸多不顺都会变为一帆风顺。
“谁是个屁啊？”
忽的，一道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眼见赵恒穿着淡色儒衫潇洒走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皆是快速正头，如没看见似的，立刻闭嘴。
在背后说道一番还成，可当面讥讽赵恒，那是对大学士徐尧的大不敬。
毕竟赵恒之所以能成为第一名，还是徐尧亲自指定的。
“哎呦，可是有趣了。”
一道锦衣身影走了过来，和煦的面容带着几分玩味淡笑：“若吾没记错的话，往年的开学仪式观礼之人无数，热闹非凡，怎地今年如此安静呢？”
百余学子望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大家伙因为估计大学士徐尧的身份，故此不敢得罪赵恒，可这位除外。
“大师兄好！”有人热情开口。
“嗯！”
被唤做大师兄的男子轻点头，却是看向赵恒：“怎地，你不认识我？”
赵恒被这男子看动物一般的眼光看的很不舒服，便很烦躁：“为什么要认识你？”
“有趣。”
那人不住点头，旋即收敛几分：“自我介绍下，我姓黄，名季墨，现在你大概知道我是谁了吧？”
黄寂寞？
赵恒挑眉，但很快便意识到问题所在。
此人姓黄，又是许多学子口中的大师兄，难道是……黄家之人？
曾是京城第一大家族的那个黄家？
“恭喜你，猜对了。”黄季墨淡然负立，明明很温和，翩翩君子似的，却给人一种蔑视的感觉。
“那……你一定很寂寞吧？”赵恒有些好奇一般。
“你……”
黄季墨眉头骤然挑起，负在胸前的右手震颤着，怒火中烧，却极力克制着。
对于这个名字，若是写在书面上，是很美的，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又不随大流。
可唯独读出来之时……顿时令人心生厌烦。
因此，这名字的全称便是他自幼时的禁忌，许多年了，莫说外人，便是连他的父母都不敢轻易叫。
直至此刻……
“倒是小瞧你了。”
言语间，他已是按捺怒气，变得很严肃：“赵恒是吧？你可是令我当真吃了一大惊啊。”
咯噔！
赵恒眼瞳悄然收缩，心下暗自一震。
方才，胖子江玉行已经提醒过他了，冰块的生意已经被黄家给盯上。
这黄季墨当着他的面提及此事，难不成……是发现了真正能制冰之人？
“能教大师兄吃惊之人，已是不多了。”
“是啊，谁人不知大师兄学究天人、才倾万古，连秋闱都无法入他法眼，其志在状元。”
“如此说来，这位赵兄也是非同寻常，才德无双？”
一些人言语，讥讽不已。
方才不去招惹赵恒是照顾徐尧的面子，现在，有大师兄撑腰，大家伙还怕个屁？
莫管怎样，先嘴上爽一爽，出口恶气！
“黄兄言过其实了，倒是黄兄您，英俊潇洒，不知多少女子爱慕着呢。”赵恒开口。
“并未言过其实。”
黄季墨仍旧十分严肃：“赵兄啊赵兄，这京城，所有人都被你的表象给骗了，你才是真狠人啊！”
赵恒哈哈笑着，心底却在骂娘。
完犊子了！
被发现了！
他不过是简单试探一番而已，没想到这黄季墨竟直接交代了实底。
什么表象、什么骗尔耳的，这不就是在说已经发现了制冰的事情吗？
“连大师兄都敢得罪，赵公子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狠人。”
有人摇头嗤笑。
显而易见，这赵恒是将黄季墨给惹怒了啊！
若不然怎会如此“夸赞”赵恒呢？
这是表面上的先捧高，然后再狠狠的砸下去，拍死！
“过奖，过奖！”
赵恒敷衍了嘴，便不再理会。
很快，入学仪式开始，众多学子依照名次列队。
气氛，略微诡谲。
尤其是一些人审视最前方赵恒的神色，玩味又讥讽。
“得罪黄少，任你再潇洒、放浪、肆无忌惮，终究还是要死的。”
位列第二的刘正卿莫名其妙的低语，未提具体姓名，却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