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缓缓驶停，解锁了车门。

妻子一路上都沉默不语，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不过我愤怒和探究的心情，好像少了一些。

我知道我们三人，都是对方的魔障。

当日，反反复复的折磨让木雅接近癫狂，在一个夜里，她衣着单薄地跑来找我。

「我明知道他是跟别的女人出去，可我要装作贤惠，要大度，要不介意，我真的好累。」

我心痛地想拥她入怀，却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她反身抱上了我，黏腻的呼吸擦在我的脖颈：「我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你愿意要我吗？」

我心动难耐，明知道她只是把我当成了浮萍，却还是一头撞了进去。

我爱了她十四年，怎么能不为她轻轻勾动的手指头而倾倒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我就去了城市的另一边排队买她最爱的蟹粉糕，她曾说过，刚出炉的最好吃。

可是兴冲冲带回来后，她已经穿戴整齐，看了一眼我提着的蟹粉糕，只是淡漠地说：「送我回去吧。」

我有些失落，不知道我们算什么。

出门时，我看她把蟹粉糕带上了，心中忍不住又涌起了喜悦和期待。

她挽着我耀武扬威地回去收拾东西，在沙发上啧啧吃着蟹粉糕，对我身后的曾离说：「这个我都多久没吃到了，翟航太疼我了。」

「你怕是连我喜欢吃这个都不记得吧。」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曾离沉着脸把门摔上。

再次来到曾离的住处，三人的身份却已经变换了。

我与木雅已经成婚，而曾离成了我妻子的情夫。

「你没话说吗？」妻子半开了车门，她的身子侧背着我，语调平静地问。

还是这样波澜不惊的语气。我自嘲地笑了笑。自从跟我一起，她就像是没了情绪，更不用说像跟曾离在一起时那么澎湃了。

「没什么，」我艰难地开口，「我只是想起，上次来这里。」

上次来这里，木雅还是曾离的女朋友。

现在，木雅还是曾离的女朋友。

好像有什么变化了，却也没有什么变化。

一切只是又回到了该回到的地方。

我好像有些释然了。

我只是一味地对她好，让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见她想见的人。

却把事情搞到了如此田地。

「翟总，是否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助理交资料时小心地询问。

我皱着眉，时不时按压着太阳穴。

我扬了扬手：「不必了。」

只是有点身体燥热，眼睛发烫，头痛欲裂。

也许是昨天，看她进了小区后，我还在寒风中呆站了两个小时，受凉了。

等处理完公务，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去拿车的时候，我遇到了林霖。

她提着便当盒，在楼下大堂有些局促地坐着。

「你怎么来了？」我迎了上去。

「你这几天都没来，」她有些吞吞吐吐，「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工作上事情太多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回头呵斥了大厦的前台：「怎么没人通知我。」

“别，是我告诉他们不用通报的。”林霖连忙制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了才发现我太莽撞了，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听出来了她的意思，跟前台说：「以后林小姐来了，直接告诉我。」

我带着她去取车，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你可以不用来，我会定时给你钱的，不食言。」

林霖的脸蛋涨红，连忙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开往我给她租的房子时，我的头痛更加严重了，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里翻找起来。

找到药后，我连忙往太阳穴抹了上去。

林霖的手探了上来，被我额上的灼热惊到。

她非要去药店给我买药，拗不过她，我在路边停了。

在车里等她的时候，我看见了妻子。

她笑意盈盈地挽着曾离，从旁边路过。

除了那夜她因为被曾离伤了来找我，我就没再见过她如此温柔。

林霖买完回来，看我满脸冷汗，吓得一直拿纸巾往我脸上擦。

回到林霖的住处时，我已经双腿发软，一进门就径直往了卧室床倒下。

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浑身炙烫，烧得难受。有冰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脸，我不由得喟叹一声。

再次醒来时，天还没亮，还是深夜，林霖睡在一旁沙发上，手中还握着毛巾。

我心里仿佛有些软，想抱她上床睡觉，不过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妥，还是收回了手。

从公文包里抽出来张卡，我放在了床头柜上。更高额度的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