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自发电工程的面试
回到家中，苏妃早早地便洗好了澡，蜷缩在了被窝里打了个哆嗦。她紧接着设置好了闹钟，关了灯，早早地睡去。
江万里回到家后也是第一时间洗漱，却躺在床上回味着一天的行程，似乎已经沉浸其中，忘了时间。
次日，苏妃早早地便起了床。洗漱后，她在衣柜中精心挑选了一套米色的女款风衣加长裤和一件相对来说较为柔软的衬衫。她褪去睡裙，穿上衬衫与裤子，最后套上风衣。她走到镜子面前，仔细调整着服饰。束紧的长裤凸显出苏妃修长的双腿；稍宽的衬衫将身材变得隐隐若现；束腰的风衣略高于膝盖，在小鸟游转动身子时微微摆动的同时，将身体线条变得更加唯美；微卷的长发被扎成马尾，几条发丝在鬓角处微微垂下。
苏妃口中嘀重复咕着今日的课程，手上不停地整理着挎包。她的挎包可以说是常用的书包，毕竟里面只有课本电脑还有零零散散的几支黑色0.35水笔。
“妈，我上学去了。”苏妃顺手从桌上拿了两块面包叼在嘴里，在穿鞋的同时不忘慢慢嚼着。
“今天怎么穿那么潮。”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在翻炒鸡蛋。
苏妃左手伸向左肩，拎着挎包的带子，右手则勾着右脚的高帮鞋，给人一种看起来手忙脚乱的错觉，“这叫正式！学校教授特别提醒，说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演讲。”
母亲点了点头，也不在追问，关上了厨房的门。呲啦呲啦的煎鸡蛋声从里头传来，酱油的香味随之而来。
苏妃穿好鞋，出了门。
东京八点半的早晨，天气不算冷，稍凉的风打在人身上甚是舒服。打工人早就爬起来，骑着自行车赶路，前面的篮框中还放着一袋卷饼。
苏妃背着挎包，嚼着面包，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深吸了一口气，赞叹着大学生活的美好。
八点四十五分，苏妃拉开了班级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班内混乱的场景。苏妃攥紧了挎包，硬着头皮挤过人群，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打开挎包“整理”着整齐的课本，双眼则不瞟向江万里的座位。
座位上空无一人，连江万里平时带的包也不在。苏妃暗自发愁，想象着自己单独坐在嘈杂的人群中吃着中午饭。
光是想想，她发现自己都受不了。
到了上课的时间，大伙也都一哄而散，勾肩搭背地前往各自的课程，只有苏妃不情愿地慢吞吞地站起身，在老师的催促下前往了课堂。
周四的上午基本上都是基础课程，缺乏兴趣的苏妃除了高等数学之外很快就上得昏昏沉沉的，大多老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有一些思想课程的老师特别专注于学生的上课状况，接连叫醒即将睡着的苏妃，最后甚至让她站着上课。因此苏妃每次遇到思想课程都痛苦地暗自嘶吼。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饭点，密密麻麻的人和难吃到崩溃的饭菜让苏妃彻底死心。她端着花了十分钟才买到的拉面，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嘴里喃喃着抱怨的语句。
此时的食堂早已人满为患，每一排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一群嬉闹的男生旁还有几个稍宽的座位。
苏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坐在了距离他们最远的那个座位上，靠着墙，低头吃起了拉面。
“喂！你好像是物理系的吧。”此时原先嬉闹的中的一个男生放下了碗筷，对苏妃瞅了几眼，随后手插裤兜不怀好意地坐在了小鸟游对面的位置上，其余的几个男生就像跟班一样围在了他们“大哥”的身旁。
那“大哥”身上穿的倒是挺干净，像个富家子弟；脸也白净，可惜长了一张没刷过牙的嘴。
苏妃咽下了一口拉面，抬起头回怼道，“对啊，我动动笔就能吊打你们。”
那“大哥”瞬间气头上来了，“你去全校问问，有哪几个不认识我的。今天这事就算了，我觉得你挺不错的，咱俩要不试试。”说着他的手就伸了过来。
苏妃只要看一眼前面的“大哥”除了气不打一出来，胃里也是翻江倒滚。她强忍着恶心骂道，“你能不能滚呐。”
那“大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右手迅速抓向苏妃的衣服。
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抓住了“大哥”的胳膊。
“差不多得了，就你也配叫男生？我觉得把男换成畜还差不多。”一熟悉的男声从一旁传来。来者正是迟到的江万里。
“江万里！我都以为你不来了。”苏妃激动出了哭腔。
“大哥”十分不爽，站起身后却发现江万里还要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他赶忙招呼自己的小弟上前，“咱们四对二，你们那还有一个没啥本事，只会说大话的女人。”
“一米八都没到就敢出来骚扰啊，你算个嘛哦！”江万里特地将这段话用自己家乡话说着，还特别重复了“嘛”这个字。
“喂喂！干什么呢我的学生们。”揣着书籍的黑川教授从身旁经过，好奇地大厅着。
“对了，咱有本事比成绩。我的成绩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哥”呆了几秒后说道，“既然都是物理系的，今天物理课有开学考，敢不敢比成绩。”
“哦哟哟哟，旺本同学口气不小哦。”黑川教授乐道。原来咱们的“大哥”叫做旺本。
江万里和小鸟游也相视一笑，居然有人会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
“一......二......三......那就用你们四个人加起来的分数比我们二人加起来的分数。如何？”苏妃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江万里甩开了旺本的手臂，“就这么定了，赶紧滚吧。”说罢，旺本与其三名小弟就被黑川叫走了。
“江！注意言辞。”黑川教授装作一本正经得教训着，随后也赶忙前往教室，“你们也好去教室了。”
“来的真是时候啊。”苏妃盯着江万里的眼睛，用阴阳的语气说道，“怎么不晚点来呢，这样我就被拉走啦。”
江万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在脑子里找着词汇。
“要是我被拉走了，进了厕所，就要被那什么啦！”苏妃咬死追着江万里不放。“被那什么了之后，就额......额......我想想。”
“这个点了，上课去了。”江万里说道。他心虚地起身就走，却被苏妃叫回，“拉面去帮我倒了。”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课堂中。
“好了！今天的课就来做开学考啊，让我看看大家的实力。这个卷子不仅仅包含了高中的知识，我还将你们从未接触过的知识放了进去。不会做不要紧，猜一猜也行。最主要的就是拿出真实水平。”黑川教授挺着大肚子拿起卷子，清点起了人数，“课代表帮我一人发一份去。”
没有人回应。
“课代表？”黑川再次喊道，却还是鸦雀无声。
此时有几个前排的学生稀稀拉拉地小声提醒，“教授，您还没选课代表呢。”
醒悟的黑川嘟囔着嘴，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啊，那行。我们现在就来选课代表啊。江万里你来吧。”
在全班热烈的掌声下，江万里站起身，谦虚地摆了摆手，接过了试卷。就在江万里走到旺本跟前的时候也不忘挑挑眉来挑衅。旺本的脸早已被气的发紫，恨不得将手中的水笔掰成两段。
“现在，确保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试卷。反正下午两节物理课连着上，大家好好做，第二节课的最后几分钟会有外头的人来审查。”说完，黑川便坐到了讲台后的椅子上，顺便叹了口气。黑色的皮椅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早已破洞，其中的棉花都被黑川一屁股坐了出来，四处乱飞。
剩下的时间里，每位同学都在认真做题，尤其是苏妃与江万里。他俩写的飞快，似乎就是出题者一般；到了旺本这里，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对这次的题目感到十分的诧异。
不然，考试中的题目确实有高中的部分知识，可惜的是只占了百分之五；百分之三十都是根本没有接触过的天体物理，量子物理等等；但更多的则是对于各种高阶公式的论证及推导。
看到这里，旺本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只能做出并编出几道题的他很快便放弃了，转头再次看向了苏与江二人。那两人已经将整张卷子写完，早就眯着眼，打着呼噜。
“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这根本没法比啊。”旺本心想，流下了不甘的泪水。
“行了，大家差不多可以交卷了。”黑川开完小差，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测试就到此结束，交完卷的同学就可以出去了。”
苏江二人来到旺本跟前，询问战况。没等开口，旺本便灰溜溜地逃出了教室。至此苏江二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门口处传来。
来人是大学的校长，黑色西服下的高大挺拔，浓密的络腮胡使他变得更加威严。
“藤原校长。”苏妃轻声道。
“藤原校长好。”江万里跟着叫，声音明显辽阔不少。
“不必多言。有重要的事，两分钟之内，到我办公室。”说罢，校长如鹰般眼神扫了教室一眼，随后背手离开了。
苏妃与江万里明显被藤原校长的气场给吓的不轻，就连一旁的黑川教授也瘫软在座椅上。
放学的时间已过，走廊内除了清洁员工，无其他人。
办公室内，除了藤原校长，还有一位女子。
女子看着憔悴，戴着的黑灰色平顶礼帽也遮挡不住苍白的脸色，整个人除了脸都被黑色针织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们两个，随她一起去。”藤原吩咐道，并突然转成了唇语，“扶着点。”
女子深吸一口气这才扶着沙发勉强站起身，“随我来吧。”有气无力的话语犹如病入膏肓的患者。
直到女子缓缓走到跟前苏妃与江万里才反应过来，赶忙去搀扶。
两人一路搀扶着，慢慢地来到了隔着一个走廊的会议室。会议室内，金黄的阳光照进；窗外落叶飘零，让原本冷清的校园多了些许温馨。
“我自己来吧，你们坐。”女子说着将胳膊从苏江二人手中抽出。
待三人坐下，女子微微叹了几口气，缓缓抬头将目光转移到苏江两人。
因为是背光，加上帽沿，让女子的五官隐藏在黑影之中。
直到女子睁开了双眼……
一双金黄的瞳孔如同散发着光芒，从黑影中透出，显得格外耀眼，完全是一憔悴人不该有的犀利感。女子半睁着眼，让那双异如常人的瞳孔显得更加神秘。
“我是本届夸克发电工程的负责人。“女子换成了不是特别地道的中文说着，”你们是中国人，对吧。“
待苏江两人纷纷点头，女子继续说道，“我看过你们的试卷了。你们有意愿参加实习吗。”
苏江两人再次点头。
“那行，来，自我介绍吧。”
“因为……”苏妃与江万里异口同声道，并看向对方。
女子捂嘴噗嗤一声地笑出了声，“女方先来吧。”
”苏妃，19岁，就读东京大学。我想参加本届发电工程的原因是，是因为我有预感这次的成果将会是能够改变世界走向的。“
”背景呢，比如你父母。“
”我母亲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有物理化学双学位博士。父亲……“
”不愿说吗，没关系。“女子将眼神转向江万里。
”开始吧。“
”江万里，19岁，就读东京大学。我想参加本届发电工程的原因是，我觉得这次的成果将能够改变多数家庭的生活的。背景的话……“
”没关系。“女子起身准备离开，并伸手示意二人无需搀扶。
女子在苏江二人的视线下离开了会议室。
“就这么结束了？”江万里眨巴眼，看向苏妃。
“大概如此，先回家吧。工程的事，等消息好了。”
夜晚的东京依旧灯火通明，灰色的云朵悄然盖住了明月。
“您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手机显示出一条横幅标语。
刷着牙的江万里没多想，点开了横幅。
消息上除了一个叫做QPGP的用户名，还显示着一则无规则网址。
江万里点开了网址。出现的界面竟离奇的整洁，除了要求填写一串代码，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万里嘴里因嘴里的泡沫含糊地说道，并点击了左上角的”<”。
这时手机却突然跳出了一格弹窗，上面赫然映着这几个加粗大字：检查你的口袋！
江万里咬住牙刷，右手摸向口袋，果真摸出了一张黄格子纸条。纸条的背面也毫不意外地写着一串代码。
“是下午那个女的。”江万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顾不上刷牙，给苏妃发去了一条消息。
“快看你的邮箱！或者消息里！找找有没有一个叫做QPGP的用户给你发了一个消息。”苏妃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慢慢地将字挨个读出。
就当她翻开消息时，果真有一条未读的消息突然弹出。不出所料，内容与江万里的分毫不差。
“记得翻翻下午衣服的口袋！”江万里又发来一条消息。
苏妃起身在一旁衣架上的大衣里翻找着，同样翻到了一张写着一串代码的黄格子纸条。
两人一同输入了代码。
过了大约1分钟后，江万里跳出了另一则消息，上面显示着“通过”二字，并交代了展会开始的时间。
江万里怀着激动的内心给苏妃发去了一条消息，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表情在苏妃的脸上一瞬间凝固，仿佛时间被莫名地抽干。她并没有通过。
苏妃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不远处广场上即将建成的展会，陷入了沉思。
不久后，被子下的手机发出震动，是一则来自匿名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