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液毒素
他的掌心逐渐浮现出一个边缘不断扭曲的血团，像是困了什么东西在其中不断挣扎，更是散发出耀眼而诡异的红光。
那其中盈满了“毒素”。
吸血鬼体内的血液有自己独特的一套循环系统。
它会将从外界获取到的鲜血经过层层过滤、提纯，吸吮其中的营养，最终把有用与无用部分彻底区分开，汇入不同的储存地。
而残存下来的血液废料，在某种神秘能量的影响下，性质会逐渐趋同于吸血鬼本身，因而就算大量地储存在体内，也不会对吸血鬼本人产生什么影响。
但对于其他生命体来说，这些垃圾却是极为可怕的剧毒。
陈赤看也不看，只是随手将这团抛了出去。
扭曲挣扎的血团在空气中蠕动，没多久便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当场炸开，爆出大片湿淋淋的血雾。
那雾气悄无声息地弥散过去。
第一个接触到它的，是那最前方，将颅骨埋藏于胸内的缩首行尸。
仅仅只是在沾染上那红雾的片刻，他那腐坏的肌肤就彻底溃烂，崩解，散发出阵阵臭气。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失去了肌肤保护，暴露在外的血肉躯壳，亦是如同烈日下的雪花——
消融殆尽！
“吼噢噢噢噢噢噢——！”
行尸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哀嚎，整个畸变的身体便连带骨骼一起，被吸血鬼的血液废料蚕食得一干二净。
不知满足的红雾却依然还在蔓延。
它涌动着将一只只怪物吞入其中。
蹒跚的行尸、蜗眼的行尸。
怪物们的队列土崩瓦解。
只有一只蜗眼行尸像是注意到了血雾的逼近，害怕似地向后退却了一步。
但它终究没能克服心底对血肉的渴望，也不太理解逃跑这一行为。
最终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血雾越来越近，直至——
嘶嘶。
它的肉身也被毫无怜悯地一同消解。
随着最后一只行尸怪物的死去，安全通道再次变得寂静。
“这下清静多了。”
陈赤满意地点点头，踏入其中，随意地挥了挥手，刚刚才吞噬了七只行尸的红雾云消雾散，再不见踪影。
这些废料裹挟了太多行尸那腥臭、被病毒榨干了养分的血液，收回体内需要消化很久，最终也只能得到一大坨废料，实在是得不偿失。
将血雾驱散，陈赤走上台阶，目露思衬之色。
这座公寓总共有十五层楼，其中隐藏的幸存者不计其数。
末世灾变才刚刚爆发第八天，他们绝大多数都还吃好喝好地窝在小窝里。
陈赤不可能把他们全部带走。
不过，按照计划，1-6层的安全通道是必定要肃清的。
除开作为大堂的一层和已经探索完毕的六层，剩下四层加起来，就足有四十户人家。
光是一个小小的六层就能搜出八名……不，七名幸存者出来。
如果能将这四层里的幸存者都吸纳进来，避难所营地便有了一个雏形。
所以……
六层以上的住户——舍弃掉吧。
陈赤愉快地做了决定。
这些运气不大好的小面包，他们最终是死是活，就交给上天来安排了。
藏匿在高层的幸存者们，尽管他们自己还并不知情，可他们的生死，却已被陈赤决定了。
无关外貌、性别、职业。
甚至连祈求的机会都没有。
谁让这是末世呢？
只有强者才具备决定权。
接下来，就该去开开四层的“宝箱”，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家伙了。
做好决定，心情愉快的陈赤走下楼梯，一步步踏入阴影里。
在这阴影浓郁得就连怪物也只能依赖听觉的环境里，吸血鬼那独特的黑暗视觉，反而让幽邃寂静的危险通道变成了他的主场。
不过近几层楼道的怪物都被他刚刚开门时制造出的噪音吸引过来，用血雾屠杀殆尽了，这会自然也没有哪只不开眼的行尸掺和过来。
陈赤向下走到五楼，却又一次被闭锁的安全门阻隔在外。
没有对应的钥匙，在楼道的这一侧是无法打开门栓的。
之前他直接将六楼的锁头破坏掉，也是因为不想面对这个状况。
……没办法，只能试试了。
陈赤叹了口气，将手掌贴了上去，分离出数条细密的鲜红丝线，试图直接从缝隙处挤进。
可惜这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隔绝烟气与火势的坚固大门，不是他的触须可以轻易钻进去的。
给脸不要脸是吧！
陈赤眉头一皱。
随着他心头一动，那无数细密的丝线立刻彼此交叠、织在一起，而后又得到更多鲜血的补充，将他的手臂迅速化作一只巨大而粗壮的锤型触须。
透红的血光构成整个锤身，蜿蜒缠绕的无数触须构成手柄。
由鲜血触须所化作的手柄有着不可思议的柔韧性与延展能力。
借由吸血鬼对于鲜血的支配力，陈赤甚至能将这巨大的锤头当做软鞭一样甩动，进而造成无比可怕的破坏！
而他也正是如此做的——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负责支撑安全门的框架被锤型触须无与伦比的力量捶打变形，彻底失去了固定大门的功能，而安全门自身亦是凹陷下去一个惊人的坑洞。
还没等它稍稍缓和——
暴力的下一击接踵而至。
轰隆——！！！
巨大的震动，仿佛整间公寓在这力量下震颤起来，金属结构的门框更是在一声悲鸣后分崩离析。
就连大门本体也在这一击下被捶打得击飞出去，呼啸着撕碎空气，顺便将走廊中游荡的两只行尸拦腰截断。
无谓的阻拦。
陈赤有些恼火。
这么大的声响，不要说楼上楼下，也许就连公寓外的尸群都察觉到了。
平白给他增添了不少变数。
他大步走进走廊，带出一声声沉稳的脚步，随着步伐，两根鲜血触须自他身后舒展而出，闪电般击碎了行尸的脑颅。
而后，它们又将行尸的无头尸身串起，炫耀似地在一家家门户前展示而过。
陈赤知道。
在那一扇扇的铁门背后，定然是一双双紧贴在猫眼上，充满了畏惧的眼睛。
一如既往地。
他将于敬畏中确立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