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衣服脏了
只是临出门时,方彤站在门口磨蹭了好半天。
等到其他二人离开后,她这才走到越遥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姜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都在哪儿学习啊?”
越遥虽然不知道方彤问来做什么,但还是告诉了她具体的位置。
“那块巨石就在路边,很是显眼,你过去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
方彤对越遥说的那地方有点印象,问道:“那你这几日还要过去吗?”
“我想着,你要是不过去的话,那我这几日就去那儿好了,也免得重新找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其实还想沾沾越遥引气入体的喜气。
越遥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她无论在哪儿都觉得自在。
再说了,这座山上下都是万剑宗的地盘,旁人要去哪儿学习修炼她也无权干涉。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越遥一人。
一下子得了闲,她竟有些不知该干什么好。
因着即将开始的内门大选的缘故,宗门如今对外门弟子的管理十分松懈。
实在无聊得紧,越遥索性独自下了山去。
数百年前,越遥曾来过几次乌虞城,那时的乌虞城不过是大昱国的边陲之地,城中百姓不过百十来口人。
如今还隔着一段距离,却能听到城中传来的摊贩叫卖声和买家讨价还价的声音。
想来如今的乌虞城也是有了好一番变化。
虽隐隐有了猜想,可当越遥亲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街道上,人群熙攘。摆放着各式琳琅满目商品的小摊安置在道路两侧,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门口的幌子随风摇曳,各色各样的招牌悬挂于门前,让人目不暇接。
客栈、酒肆、布庄、米店、钱庄等各式各样的商铺应有尽有,每一家都人头攒动,生意兴隆。
路上行人或穿着锦衣华服,或挎着篮子,或挑着担子,或骑着马匹,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不时有喧闹声从人群中传出,有孩童无忧无虑的欢笑声,有买卖交易精打细算的讨价还价声。
越遥站在人群中央,眼眶一涩,险些落下泪来。
“世人万万,然其中能修习术法的不过万分之一,在修炼一途上能有所成就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除魔卫道,护卫苍生便是你我肩上之责,明白吗?”
她脑海中蓦地回想起从前师父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她还是仙门最有天赋的弟子,同辈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她将“除魔卫道、护卫苍生”这句话时刻记在心上,每次诛妖除魔都义无反顾的走在最前面。
她斩杀妖魔无数,可笑的是,到最后,她却成了全天下最大的魔。
“呵……”
越遥笑容苦涩,漫无目的的在城中四处闲逛。
忽然,她脚步一顿,向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摊走去。
这小摊与她刚才见到的都不同,没有案台,所有物品就这么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地面上。
过路人若是不小心,只怕会踩上去也说不一定。
后面守着一位上了年纪的摊贩,他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穿着单衣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坐在地上。
见人来了,他动作不变,只是懒懒的抬了一下耷拉着的眼皮。
全然不像其他摊贩那般热情待客。
越遥蹲下身,视线一扫而过,随手指着一样东西问道:“这个怎么卖?”
老摊贩瞅了一眼,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普通玉石,他在河里见到,觉得漂亮就捡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越遥一眼,见她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于是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一钱。”
“那这个呢?”越遥状似无意的指着玉石旁边的一块黑漆漆的铁片问道。
她下山本是想散散心,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
早在刚才她就隐隐感受到了她的本命法宝——玲珑剑的气息,只是那气息十分微弱,转瞬即逝。
此刻将手覆在上方,感受着铁片发出的微微震颤,越遥这才确定,这就是玲珑剑无疑。
玲珑剑于她而言意义非凡,她分明记得玲珑剑被蓬莱仙宗收了回去,怎么会碎了呢?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老摊贩笑了笑,“这就是块生了锈的铁片,没什么用处,卖不上价钱。”
而且这铁片怪异得很,上头的锈迹怎么也除不掉。
割个绳子都费劲,他本打算直接扔掉的。
“这样吧,姑娘若是随意在我这儿买点什么东西,这铁片我就直接送给姑娘。”
老摊贩卖的东西价格都算不上贵,只是越遥如今身无分文,莫说一钱,就是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可这碎片,她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玲珑剑同她出生入死无数次,在她心里,不仅仅是她手中利器,更是并肩作战的好友。
越遥正思考着挣钱的法子,耳旁忽听得“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她脚边,那人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声后便再没了气息。
死一般的寂静。
人群随即爆发,不少人一边惊声尖叫着一边落荒而逃,
越遥垂眸,看着衣角上不小心沾染上的点点猩红。
“这可是,我今日出门时刚换的衣服。”
越遥抬眸,看着前方的“云来客栈”。
此时的客栈,早已乱作一团,客人们早在意外发生时就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掌柜的独自瑟缩在柜台下方。
“咚咚……”
掌柜的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砰”的一声撞到了头。但他此时害怕极了,哪里敢发出半点声音。
哪怕眼泛泪花,也只得捂着头忍下。
罢了。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
越遥径直上了二楼。
门窗大开的房间里,一名身材高大魁梧,长相凶猛可怖的大汉正狼吞虎咽的大口吃着肉。
“哼!想赶我走,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在亲眼看到大汉将人从二楼扔下去后便丢了魂,傻愣愣站在那儿。
“刚才将人从这儿扔下去的,是你吗?”
大汉手上吃肉的动作顿了顿,看过去。
门口正站着一个姑娘。
她年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身材单薄瘦弱得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下似的。
可她脸上的神情却肃杀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