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私下交易
北凉仲夏交界，竹云观外。
清水桥上，一名青年立在上面眺望远处，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一名青年牵着马缓缓走来，靠近时开口问道:“你们大夏政务很少吗？你怎么如此空闲？”
二人正是宇文卿和林龙，几天前竹云观的道士将书信送到北凉京城，上面写着宇文卿约林龙今天在老地方见面。
宇文卿也不回答，等林龙牵好马匹走到近前才说道:“陶家最近有一批重要货物要送到你们大凉京城去贩卖，同时也带了我送给你父皇和母后的礼物。他们的护卫没办法带武器进城，你和城门说一声。大概三天左右就能抵达了。”
陶家，算是大夏皇室的亲家，早在几年前，陶家长女嫁给了大夏的一名皇子，也就是宇文卿的兄弟。同时，陶家也是大夏最为庞大的商业家族。
“什么货物？有指定买家么？”林龙问道。
“是刚刚开采出来的镔铁与矿石，准备卖给你们大凉御用的铁匠营。”宇文卿回答。
“又是镔铁，又是礼物，如此厚意，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林龙笑了笑说道。
宇文卿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其实我这次约你出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我皇姐，也就是我大夏长公主，上次你见过的，她最近一直和我打听你的事情，甚至还表达出愿意外嫁到你们大凉的想法。对此你怎么看？”
林龙惊愕地看着宇文卿，这件事未免也太过突兀了。
“我也知道有些突然，可事情就是这样。我皇姐对你一见钟情，恰巧她又早到了成婚的年纪，所以我父皇母后他们就想将我皇姐嫁给你，致使大夏与大凉永结秦晋之好。”宇文卿摇摇头说道。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你父皇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如此草率地将你皇姐许配给我？好歹也是你们大夏的长公主啊。”林龙沉下脸说道。
“你也别生气，我父皇也只是有这个打算而已，这不就让我来听听你的想法吗？而且他也是考虑到你我兄弟一场，想来个亲上加亲罢了。”宇文卿安慰道。
听了这话，林龙的脸色稍缓，说道:“先替我向你父皇表达谢意，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不可能娶你皇姐。”
“我皇姐差在哪了？长相也算是貌美如花，性格也是温婉动人，哪里配不上你？”宇文卿纳闷地问道。
“何谈配不上？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若是我随意介绍个大凉公主给你，你会愿意吗？兄弟一场，总要理解一下我吧。”林龙叹息道。
宇文卿点点头，说道:“说来也是，我父皇最近总是催我立后，纳妃，可我完全就没有这个想法，真是头疼。”
林龙也感同身受地点点头，他父皇和母后不也是这样说他的吗？
二人沉默了片刻，林龙说道:“看来我们真应该尽快，也算是如了他们的愿。”
“只是，谈何容易啊？”
……
回到王府后，管家敲响了林龙书房的门。
“殿下，独孤家的烬公子派人发来请帖，说是邀请殿下参加明天的茶会。”管家递上请帖，缓缓退了出去。
林龙打开请帖，果然如管家所说，明天确实有一场茶会，到时候京城各大世家的公子都会来参加。
只是平日里京城的这些公子哥，不会平白无故地举办茶会。看来，又是有事情要发生了。
请帖的末尾，还说明了可以提前到独孤府上，挑选茶会时的侍女。
独孤家，和孙家一样，是北凉帝国的开国功臣。只是独孤家向来出情种，又偏偏都是一代单传，经常有人为了心上人自我消极，做出不顾家族上下命运的事情。到最后不仅毁了大好前途，也没有得到心上人。
所以，独孤家的子孙繁衍就是个很大的难题，北凉帝国历代皇帝都会默许独孤家私养奴隶，但前提是女性，用来帮助独孤家解决繁衍问题。
其实在这大陆上，三大帝国为奴为婢的事情非常普遍，有些是战乱俘获的良家女子，有些是寻常人家没能力抚养，将自己的女儿忍痛送到贵人府上，期盼着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只是北凉帝国一向对奴隶的事情较为抵触，因战争所俘获的，男子要么充军要么当做苦力；女子全部送到各部进行劳作，期限满了便可选择重回家乡。
就算有百姓将女儿送到贵族府上，也是充当侍女，而不是奴隶。只是贵族如何对待这些侍女，北凉皇室就不会多管了。
所以，全国上下也只有独孤家有私养奴隶的权利。当然，为了顾及各大名门的想法，每次京城各大世家有聚会，都是由独孤家安排侍女。如果有贵族子弟看上了自己的侍女，想要带回府也是可以的。
想了想，林龙还是准备去参加这次茶会，因为京城各大世家，自然是要由皇室为主的。虽然有其他皇子，可那些人往往做不到临阵处置。
这时，书房的门再次被敲响，管家的声音传进来:“殿下，成雨回来了。”
成雨是林龙的贴身侍卫，虽然武艺不及林龙，但在这世上也算是一员猛将了。
前段时间林龙安排成雨到出云帝国调查一些事情，今日回来必定是带回了消息。
“成雨，进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相貌堂堂，略显清秀的青年缓缓走入，躬身抱拳道:“殿下，属下不负重托，事情已然有消息了。”
林龙招呼成雨到席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温茶，笑道:“一路来辛苦了，先喝点茶休息一会。怎么样，出云帝国比我们大凉温暖许多吧？”
成雨行礼接过温茶，回答道:“确实温暖一些，而且商业贸易也是极其发达。”
林龙笑着点点头，示意成雨先喝茶。成雨喝了几口，说道:“殿下让属下去调查奴隶交易事件，属下在码头蹲守数日，抓到了奴隶买家。”
“严刑逼供之后，据他所说，的确是独孤家在私下向出云帝国贩卖奴隶。不只是他们府上的女奴，还有一些男子。每年都会至少交易两次，每次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二百人。”成雨如实汇报道。
林龙点点头，问道:“可有证据？”
成雨从怀中掏出半块残缺的令牌递给林龙，说道:“买家说了，北凉帝国他们只接收独孤家的买卖。所以每次交易，双方都会各掏出半块令牌，对得上便可交易。除此之外，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还把买家的嫡子带了回来，可充当人证。”
林龙点点头，说道:“这独孤家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利用帝国给他们家的条件，充盈他们自家的腰包。而每年进贡的赋税，却是和开国之时相同。可有打听到，他们交易奴隶，是什么价格？”
“五百两银子一个人。”
“五百两银子，那岂不是每年他们只依靠贩卖奴隶，便至少收入二十万两银子？”林龙略微吃了一惊，二十万两虽然对于国库来说不值一提，可却是相当于全京城百姓半年需缴纳的赋税。
粗算了一下，林龙不禁哑然失笑，独孤家每年上缴的赋税，才不过区区一万两银子。
“除了此时，属下还打探到了其他消息。”成雨说道。
“讲。”
“据买家所说，他们上级的地位，在出云帝国德高望重。而他们的上级，请求独孤家想办法抓来一些名门的子弟。如果可以办到，每人便可售卖五十万两银子。”成雨说道。
“他们买那些名门子弟做什么？莫非……”林龙沉思片刻，随后心中有了计较，继续说道:“此事我知道了。说来也巧，独孤家明天准备举办一场茶会，邀请我前往，还说让我提前去府上挑选侍女。你陪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