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的上升空间巨大

多年来，我国一直对研发高度重视，其已成为经济增长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虽然我国的研发强度仍远低于固定资产投资强度，但研发支出增长仍在加速。近年来，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仅保持了6%左右的个位数增速，但研发支出继续取得两位数增长：2010-2019年间平均同比增长14.4%。实际上，我国的研发强度在新兴市场经济体中已经是最高水平，2020年已经基本达到OECD2.4%的平均水平。研发支出的收益更具前瞻性，因为未来技术收益增加带来的巨大收益，是远远高于今天的投入成本的。此外，一旦创新取得成果，维持它的额外成本相对较低。因此，与实物资本等其他形式的投资相比，同样数额的投入，研发支出的长期回报是很高的。

目前，中国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研发支出国，仅次于美国。中国在全球研发支出中所占的份额已从2001年的不到5%上升到2017年的约23%。考虑到全球环境的不确定性和对自给自足的强调，笔者预计中国的研发强度将会加大，速度将会加快。

我国对研发投资长期以来的重视已经初见成效。2019年，我国首次超越美国成为《专利合作条约》专利申请最多的国家。然而，以授权专利与申请专利的比例作为一个简单的专利质量的代理指标来看，我国仍然落后于其他发达经济体。这说明，我国在创新质量上仍具有改进空间。除了专利开发，我国在科学工程领域的文章在全球范围内所占的比例也有所上升，从2007年13%左右上升至2017年的19%左右。但具体看细分领域，我国在医药、生物学等领域仍相对落后。根据学术检索数据库Scopus的数据，中国2019年发表的科学论文数量首次超过美国，但是质量仍有改进的空间，从每篇论文的平均被引次数来看，中国与其他发达国家仍有相当大的差距。

作为一个新兴经济体，我国在创新能力方面的表现已然不俗。近几十年来，中国不断加大在教育和基础设施领域的投资，这有助于为创新能力提升建立稳固的结构性根基。同时，中国通过加强与国际市场的联结，提高了在实践中学习的能力。因此，中国在技术阶梯上得以迅速攀升。中国在全球创新指数（Global Innovation Index）的排名从2015年的第29位，提升至2020年的第14位，是全球前20强中唯一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在民营企业创新应用方面，我国制造业中创新企业所占比重达到47%，这一比重与其他发达经济体基本持平。但在服务业领域，创新型企业所占比例则在30%以下，低于其他发达经济体，这为中国提高服务业企业中的创新份额提供了巨大空间。而且，随着创新越来越多地转向在线和基于应用的行业，服务领域的创新很可能在未来发挥更大的作用。

整体而言，我国仍处于发展和追赶阶段，客观上，我国与世界领先的创新者尚有差距。我国表现优异的创新类型是面向消费者的制造业和相关电子行业，而在工程密集型行业仍存在重大缺口，其中许多行业仍由外国公司主导。我国在科学密集型创新方面的得分也相对较低，如医药制造领域。表2-2根据WIPO列出的创新因素，分别展示了我国的优势和劣势。

表2-2　中国在创新方面的优势和劣势

资料来源：WIPO

根据WIPO的指标，我国在知识扩散方面的得分相对较低。知识扩散是以信息通信技术相关服务和知识产权收入占总贸易的百分比等指标来衡量的，从广义上看，这表明我国的知识密集型创新还相对落后。有迹象表明，与服务贸易相比，我国跨境货物贸易附加值含量更高。但鉴于知识产权和专利都是服务业，而高附加值服务贸易往来仍然相对较少，这意味着尚有改进空间。为了深化知识基础，我国需要进一步提高高等教育的普及度和质量，深化研究机构和企业之间的合作。对高等教育机构基础研究的投资，将有助于以更广泛的方式进行基于科学和知识的创新。

此外，相对基础研究，我国一直将更多的研发支出集中在实验研究上，实验研究的投入份额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在过去20年里，这一比例已经从2000年的78%增加到2019年的83%。实验研究有助于将创新成果引入市场，但基础研究也至关重要。2019年，基础研究支出仅占研发经费总额的6%，而部分发达经济体基础研究支出占研发经费总额的比例则超过15%。我国还需要继续强调提高基础研究的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