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结伴
三人同样在向少年方向靠近，那些藤蔓好像是从他们身体上生长出来的一样，束缚着已经昏迷的两个人，紧随在他们身后。
“你是仓库里的那个……”最高大的男性森人率先开口。
少年点头。
“原来你也会术式，而且威力这么夸张，难怪你明明是个人类，这群恶徒却把你和我们关在一起。”
少年嘴巴微张，却不知如何回应。
“你把他们都杀了？”三人中的女性森人蹙着眉头询问。
此时的火焰已经散去，只留下空气中的炎热和地上的三堆黑色焦炭。
听此，少年脸上露出疑惑神情：“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高大森人赶忙上前一步拦在女森人前面，然后向少年轻声解释，“森人的习俗，我们从不杀生，她很少离开我们家乡的森林在外活动，性格有些执拗。”
少年不置可否，但心中对此颇不认可，暗自腹诽这种习俗，想道：这种愚蠢的习俗竟然还能流传下来。
感觉到气氛变得僵硬，高大森人继续开口道：“我们要离开这座城市，我想你也是一样吧。”
“嗯。”
“那就没问题了，既然目的一致，我们一起吧？”他直爽地询问道。
“喂，克罗比你……”
听到同伴的这句话，另一名男性森人赶忙把高大森人叫住，拉到一边，压低语气说着什么。
被晾在一边的少年看了看两名森人，又看向了那名女森人，就见对方两抹眼角翘起，带着些许怒意瞪着自己。
感觉到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他只得摸着脖子，讪讪地挪开目光。
所幸两森人很快就转过头来面向少年，高大森人面带微笑，另一个摇着头微微叹气。
“想离开这座城市恐怕并不简单，我们一起走多少也有个照应，你觉得如何？”高大森人伸出了他的右手。
正如他所说，少年也并不在意与对方同行，四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更有出去的希望，何况对方还会术式。
“我没意见。”少年也伸出手，与森人握在一起。
森人握着少年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显得很高兴。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克罗比.拉斯特.德.伽尔曼，你可以直接叫我克罗比。他是洛伦索.彼鲁斯.芽.多格雷。”
“西尔维娜.伊莲.茵.希尔文。”女性森人开口道。
“乌兰维尔……”少年顿住了，身为平民，他本没有姓氏。
可是每次提到自己的名字，少年却总有一种没来由的冲动——他的血脉在告诉着他，他应该是有姓氏的。
所以他补充到：“乌兰维尔.伦萨斯.符利尼康加。”
就好像他本来就该叫这个名字。
“伦萨斯？”名叫洛伦索的森人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喃喃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副姓……”
少年听到这句话，赶忙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在哪里见过？”
“伦萨斯.符利尼康加”，一个有些拗口的姓氏，少年从血脉中得到了它，并认为这是寻找他血脉源头的重要线索。
可惜无论他走到哪里，这个姓氏基本都未曾闻名，即使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信息也与自己毫不相关。
“抱歉，我记不起来了……”洛伦索摇摇头。
乌兰维尔垂下眼眸，也不失落，经历过几年的独自漂泊、探寻无果，对于这样的回答他早有预料，心态早已趋于平和。
“不提这个了。”乌兰维尔顿了顿问道，“既然我们决定同行，那我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出城？”
森人们对视一眼，克罗比说道：“我们打出去。”
“哈？”
乌兰维尔的头顶仿佛缓缓浮出一个“问号”。
“然后？”他试探性地问下去。
“然后想办法回到我们森人的家园。”
“就这样？”
“就这样啊。”克罗比一脸理所当然。
“我有几个问题。”乌兰维尔摸了摸脖颈，对几人的规划表示担忧。
“你们对这座城市的防卫力量有了解吗？”
三位森人摇摇头。
“地理位置呢？”
他们还是摇摇头。
“既然你们想要回家，大致的方向有吗？”
三人几乎同时抬起手指明方向，三张面容都是那样的信誓旦旦，可惜三条手臂对准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气氛好像突然冷了下来，三位森人各自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臂。
“……”乌兰维尔一拍额头，深感绝望，感觉不该草率地答应同行，自己似乎摊上了三个累赘。
他们到底还是会术式的，乌兰维尔这样子安慰自己。
另一边的洛伦索思忖了一番，他说道：“诺拉森林，长老说过我们住在诺拉森林里。”
“……”乌兰维尔沉吟一会，“很遗憾，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有可能是称呼不同，要么更干脆的，它就不在东海岸。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后者就……”
“而我和你们大概率不同路。”少年回想起仓库中那个“千腕”的话，“我会向西行。”
“……”
“那我们也向西。”克罗比上前一步，说道。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如果实在不知道家在哪里的话。”
气氛莫名。
这时，乌兰维尔甩了甩头：“不对不对，被你绕进去了，我们现在连城区都没有出去不是吗？城区外缘绝对已经知道了仓库那发生的情况，我们怎么能突破贸易城邦的封锁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克罗比指了指自己身后昏迷的两人，“我想那算不上一件难事。”
乌兰维尔摇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现在碰上的顶多是兰彻斯特治安队，甚至连治安队都算不上，因为治安队的主力现在估计都在仓库和拍卖场那块镇压暴乱，所以我们这里才会这么安静。
不仅如此，贸易城邦有成建制的正规军，他们不受城主的直接管辖，无论城内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负责，但我们要是想出城，那就必须和他们接触。不论正面突破还是混在人群里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说到这里，乌兰维尔抬眼瞥向了森人的又长又尖的耳朵，补充了一句：“不过混水摸鱼的难度相当的高，我本来的打算是作适当的伪装，尽量在城防军的近距离暴起突击，这样多少可以减轻一点弓弩带来的压力。”
“嗯嗯，这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方法。”克罗比点头。
“但这和克罗比原本的方法好像……大概……差别也不大……吧？”洛伦索提出了质疑，但他的声音却越说越轻。
“……”
四人沉默，大眼瞪小眼。
“呃，能听我先说完吗？”乌兰维尔拍了拍额头。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刚刚的计划就是全部，但现在我们是四个人，在作战之前，适当的战术安排很有必要。额外的，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我们尽量观察多个关口，选择一个防守较为薄弱的作为突破口。等确定突破目标之后，我们再根据实际商量具体对策。”
乌兰维尔还补充道：“其实如果运气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或许可以劫持一辆车驾，帮助我们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