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四十三)牢狱
流弦看他没了疯癫之相了,便把手里的斗篷给他扔了过去,赵铭瑄顺手接过来了系在肩上斗篷的帽子遮住自己的头和脸:“多谢。”
流弦依然抱着手,看着也快鸡鸣了,便将他直接带入了相府。丞相府里,醒了的邵熙再得知苏若姻让人带去了大理寺地牢的消息急晕了过去,苏戎让府医请了脉,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醒来后将养将养便成。苏氏父子才放了心,两人也都觉得邵熙晕过去也好,免得累坏了身子。
几人在书房见到赵铭瑄时,都不免惊愕,赵铭瑄也不过摘下帽子半刻就重新戴了回去。
接着干脆跪了下来:“多谢相爷收留。”
苏戎却不接这声谢过,反而说道:“你应该谢我女儿,而不是我。”
赵铭瑄低了低头沉思半刻便又说道:“相爷放心,小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小人定会报答郡主的救命之恩。”
苏若允静静的看着他想到最近他查这个人也不过只徒有义子之名,可赵庭玉为什么会收了他做义子呢?
苏戎见赵铭瑄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对流弦说道:“烦请小哥,先带他回你的柳轩吧,让府医给他看看。老身去准备准备上朝了。”
流弦拱手:“这是我该做的。”说完就带着赵铭瑄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苏若允见他们离开了书房,确保两人听不到他们父子两人的谈话才对苏夫说道:“陛下他…”
苏若允还没说后半句,苏戎就打断说道:“陛下不会让姻儿有事,放心吧。”
苏若允听了后,只能点头不再多说,回了自己院子想着昨日之事,想到萧墨尘说的话,难道他来找苏若姻就是为了告诉她三皇子的计谋吗?想到这个地方了,他又觉得或许真不该拦住萧墨尘了,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有了防备不至于今日这样冒险和被动。
而此时的荀王府,枢耘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同萧墨尘说完,萧墨尘喝了口茶随后便吩咐道:“备马,去大理寺。”枢耘应声退下,让人去马厩牵来了两人的马,萧墨尘见了马,一个翻身上马,便往大理寺去了,枢耘看着自家王爷也只能紧跟其后。
苏若姻这时候正被关在牢笼里头,她走上去按了按铺在地上的干稻草,嗯,好歹这草还不是潮的,等会儿能睡一会儿,她已经两晚上没睡好觉了,这会儿不睡等会儿又睡不了了,想着想着还就真躺下来了,闭上了眼睛。
大理寺地牢的门前,“王爷,这没有陛下三殿下的话小的们是真不敢让您进入呀!”
萧墨尘透过大门看着里头黑黢黢的牢房目光逐渐移到狱卒的脸上:“你说什么?”本是随和的脸上也有了隐隐发怒的神情,而另一边刚解完手还在往腰的两边揩手的老狱卒看见了这一幕,一愣怔便快步过来顺带把腰间的钥匙拿起来就开了门:“王爷,郡主就在里头最后一间呢。”他满脸堆着狗腿的笑意:“王爷您请,里头有些黑王爷慢些走。”
萧墨尘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抬脚就进了地牢,枢耘跟随其后经过进时看了一眼年轻的狱卒,留下了一个莫名的笑容便收回目光也进了地牢。
这个人一脸的不解看着老狱卒:“师公,这怎么回事儿啊?”
老狱卒看了看他没说话,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里头正同部下喝酒的狱卒长见了萧墨尘先是一愣随后就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王爷来了,郡主她…”后头的人虽不知道萧墨尘是谁,可看着他们的头儿都毕恭毕敬的模样,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笔直的站着。
枢耘则道:“把钥匙给我,就说是我家王爷来。”说着就看着这满脸横肉的狱卒长有些嫌弃:“你不敢拦。”
狱卒长听了,看了看两人,正在踌躇间,枢耘皱了皱眉:“不给?”
狱卒长一惊,吞了吞口水就利索的把钥匙找了出来递给了枢耘:“小哥拿好,我再给王爷拿个火折子,里头有些黑。”
说着又从部下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了才小心的递给了枢耘:“王爷小心。”接着又问道:“需要小的带路吗?”
萧墨尘往深处去:“不用。”他顺着这条黝黑的路一路往最里头走去,大理寺最深处都关着穷凶极恶或者通敌叛国的祸害,邵宣锦把苏若姻就这么关在了最里头,萧墨尘已然也对他这个好侄儿心生了记恨。
越往里头走,就越潮湿,时不时的还往里头灌去阴冷的风,本是夏日在这里也如同深秋一般的冷,他有些担心苏若姻在这里头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盘算着等会儿差人给送些厚的被褥和暖炉,还有给苏若姻换一间牢房。
也不能怪罪他没想过直接把人接出来,只是他想苏若姻也不愿。想来也知道,苏若姻她是有意进来的了,否则又怎么会在牢房里头安稳睡觉呢?
他走到苏若姻的门前,苏若姻也被他的脚步声唤醒。两人四目相对,枢耘开了门他便进去了。
“说说吧,你又有什么打算?”萧墨尘上前也同苏若姻一般捏了捏稻草,嗯,还不算太潮湿。
苏若姻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等着看邵宣锦和赵庭玉怎么唱这出大戏。”
萧墨尘把他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冷吗?”苏若姻轻轻摇摇头,才睡醒的她此时的眼睛还有些混浊不清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一出,便没有让人通知你。”放下了手再看萧墨尘果然要明亮一些接着说道:“不过也好,这样也能让陛下提早看看邵宣锦的真面目。”
萧墨尘打量着这间牢房听了她的话点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苏若姻又一次摇头:“一起看戏就好。”
皇城奉和殿内。
“三殿下,你这话可否属实,可有确凿证据?”李仁听了邵宣锦已经把苏若姻关进了大理寺并冠上了同太子一起密谋出围杀一事目地就是把这件事嫁祸给赵家,心底咯噔一下:“如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便把人关进了大理寺…”
邵宣锦笔直的站着,听到了李仁的话没有转过身就打断了他的话:“李尚书,本王要是没有证据又怎么会在这儿胡言乱语呢?”
太子太傅出列:“陛下,老臣认为此事有诸多疑点,太子和郡主与卫将军素来不怎么来往,郡主更是和卫将军没有谋面,为何要诬陷卫将军呢?”看了看羌皇,似在观察他的神色但不过半刻便低下了头恭敬开口:“事关重大,还需彻查才行啊。”
羌皇所有所思的看着邵宣锦,接着便点名了赵庭玉:“赵庭玉,你说太子和郡主为何要来嫁祸于你呢?”
赵庭玉看着倒是没有丝毫的异样出列站定才说道:“回陛下,末将不知。”
羌皇听了他的话,又看向了邵宣锦本是靠在龙椅的椅背上的对邵宣锦说话时便变换了姿势右手扶住了把手身子也向前倾了倾:“老三啊,你可知道三尺律上诬陷太子是何罪名?”
邵宣锦抬头看向离自己足有十步之遥加之六步玉阶之上的羌皇:“回父皇,儿臣自然知道。”
话音刚落,羌皇便重重拍了扶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