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于家温暖有所依

安小暖回到家差不多4点，家里安安静静的，爸妈他们应该在工作还没有下班。来到自己房间，放下背包就跳到软软的床上，舒服地打了几个滚。

休息了会，开始放听力，听了差不多5遍，就小声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安小暖是被饭香勾醒的，她睁眼，就看到她妈妈坐在床边，老爸在厨房和客厅进进出出。

＂哎哟，看看我们的宝儿，都累睡着了。天气大，回来很辛苦哦。＂安妈妈一边摸着安小暖的头，一边心疼。

＂妈，没那么夸张，演过了演过了。＂安小暖揉了揉眼睛，去厕所洗了个冷水脸，顿时清醒了许多。

安妈妈絮絮叨叨的，＂好吧，那去吃饭吧。你老爸做了你最爱的土豆丝和糖醋排骨，你开不开心啊。＂

＂妈，你冷静，我开心。＂

＂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到嫌弃我了，你个没良心的。＂安妈妈还抹了下眼角。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次月考文科排名第三，得到了一支笔和写不完的笔记本。＂

＂哎哟，这么棒啊。学习很累吧，咱们量力而行就是，多注重身体。＂安妈妈拿出安小暖那个＂坐过空运，长过见识＂的专用碗，盛满满满的一碗饭，白花花的大米，颗颗饱满圆润。

土豆丝和糖醋排骨都放在安小暖面前，瞧瞧，这就是家长式的宠爱。

＂你多吃点，管饱。不够吃，明天再去买排骨。这次放好多天？＂安爸爸夹了一块排骨给安小暖。

＂三天。没法，因为要高三了。＂安小暖扒了一口饭。

＂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缺什么，要什么，给我们说声。＂安小暖一直都知道，她父母再用自己的方式爱她，无比庆幸，她出身在这个家庭，有爱她的爸妈和长姐，她很珍惜，也很感动。＂好＂

＂你去把桌子收拾了，碗洗了，我和闺女聊聊天。＂安妈妈拦住还在收拾碗筷的安小暖，转身对安爸爸说一长串。

安爸爸叹气，真是女儿一回家，这个妈妈眼里就只看到自己的宝贝闺女。之前还说了，学习是学习，生活是生活。不要让女儿只知道学习，不晓得生活该怎么自理，怎么办？敢情都白说了，真是溺爱。

安妈妈就一脸埋怨，忧郁，＂5年级才把她们两姐妹接到我们身边，之前那么小，不也在老家做农活，说过半点什么吗。到我们身边的头一两年，我们在外工作，你吃的饭，穿的衣服，家里这么干净怎么来的。要是她们还没自理能力，那才是搞笑的事呢。

闺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你是不知道我看新闻，听有些个家长说，学校压力可大了，有些学生受不住，就、就……我也担心啊，还经常睡不着觉。回来让她休息放松会儿，怎么了。现在才还不是她累的时候。等毕业以后成家立业了，她想休息，还没有时间呢。＂

安小暖眼角一抽，这想的可就太远了。

这样，安爸爸不敢开腔，啥也说不得，只要多说一句，安妈妈就有说不完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安小暖开始还劝，后面就懒得说了。所以在他们家，要察言观安妈妈色，只要苗头不对，随机应变，赶紧扯开话题，避免一顿争吵。

拉着安小暖坐在沙发上，安妈妈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大女儿啊，上班忙不忙啊？＂安小暖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和她好好聊天，一坐下，就给她姐打电话去了。

电话那天传来声音，＂老妈，怎么了，不忙啊。＂

＂不忙怎么不见你打个电话回来。＂安妈妈不太高兴。

＂……＂

＂老妈，上班没法玩手机啊。而且我上班早，下班晚，想打电话你都在睡觉啊。＂

＂都是借口、理由。＂身为妈妈，就是可以这样任性。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妹儿放假了？＂放例假的时间，安小暖给她姐说过一次，没想到，还记得。

＂是啊是啊。我给你说啊，妹妹她考了第三名耶。＂安妈妈语气里都是笑意。

＂挺好的啊，我晓得妹儿也很努力，让她不要忘记放松了。＂

安小暖默，怎么最近那么多人叫她放松。

＂好好好，她在旁边听着呢。你们都是我的骄傲，咱们家，没重男轻女的说法，女娃娃一样乖啊……＂

安小暖头皮一麻，很怕老妈再说以前往事。

＂好好，老妈我晓得了，你在家和老爸好好的，少吵架啊，我去忙了啊。＂还好打断得及时。

＂嗯，好，照顾好自己。＂安妈妈说完，拿着电话，等那边先挂断。

安小暖还没给姐说她考试的事，这一通电话，倒是打得及时。

＂幺女，你给妈妈说说，你学校发生的事吧，我想听听。＂安妈妈很少有刨根问底的时候，一般都是非常想知道安小暖情况才会这么问。

安小暖莫名觉得有点心酸，她吸了吸鼻子，＂妈，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室长噻，就是开学第一天，在我寝室见到的那个女生，我们又在一个班了。＂

安妈妈一听，点了点头，安小暖经常提起，她有印象。

＂我在班级里很好，认识了一些新朋友，和他们相处很放松。上次中秋汇演，我……＂安妈妈就一直听着，偶尔笑着、问着。看着安小暖因为回忆而露出的笑容，看着她不停说着高兴的事，安妈妈心里感叹，女儿，长大了，不用她操心了。

看到安妈妈的神色，安小暖没有在继续说了。＂妈，所以你放心。在学校，我过的很好。＂

＂嗯，知道了。＂安妈妈眼底有笑有泪，摸了摸安小暖的脑袋。

＂吾家有女初长成，妈妈很开心啊。＂

这句话还是安小暖教了的，只说了一遍，安妈妈就记住了。安小暖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早晨，拍门声响起，伴随着略带焦急的女声，“老爸啊，你搁这厕所里老半天了，啥时候出来啊，我也想上个厕所啊。”

隔一道门板，老闷老闷的声音传出来，“瞎说，我才醒，刚进的厕所。你再等会啊，别催我。你这孩子，真是的。”

“嘿，我看，你俩父女和这厕所杠上了。每个把回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戏。”厨房里传出安妈妈幸灾乐祸的声音。

安妈妈起得早，想着自己闺女假期时间短，大早起来做个早餐。安爸爸和安小暖都是睡梦中不幸被尿意弄醒的可怜人，一趟厕所就能冲走了所有朦胧的睡意。

“幺儿，你过来下。”听到安妈妈的呼唤，本来还在厕所旁边墙上扒拉的安小暖转身就进了厨房。“妈，叫我啥事啊。”

安妈妈指了指灶台边的几个鸡蛋，“你想吃几个？”

“妈，虚不受补。一个就行。”安小暖含含糊糊地说。

“叮”的一声，金属声音响起，安妈妈还想说什么时，安小暖已经不见了身影。“这孩子，属兔的吧。”

等安小暖一身舒畅的出厕所时，全家人都已经在餐桌上吃着早饭了，她自觉的洗手，快速的吃着碗里的小汤圆。吃了一半，觉得不太对劲，“妈，怎么有两个蛋。”安小暖用勺子扒了扒碗里两溜圆的蛋。

“双胞胎，买一送一，赚的。快点吃。”

“不是啊，这……”话还没说完，安妈妈的眼神瞟向了安小暖。她寻思着，这蛋吃多了，也不好吃啊。而且吃了这么些年，也没长什么个啊，皮肤也没白，还有点黝黑黝黑的，哪点好了。

“老爸，我……”安小暖试图蒙混过关。

“嗝……我吃饱了。你慢慢吃，不急。”安小暖眨巴眨巴着看着老爸起身出门的背影，非常地干净利索，还有点潇洒。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安妈妈再一次提醒。知道她逃不过，就还是接受了吃两蛋的事实。

车上，安妈妈左右开弓，揉捏着安小暖的脸，“幺女，来来来，涂好防晒，出门买菜。”

＂妈，够了够了，多了，快抹不匀了。＂安小暖从反光镜看到自己脸上不均匀的白，自己伸手摸匀。

＂我记得你们有一首儿歌，和你现在特别像，你是一个粉刷匠。哈哈哈。＂安妈妈，笑得很开怀。

安先生像隐形人样坐在驾驶位上，看着母女俩磕磕叨叨。

过了一会儿，安妈妈开口，＂好的咯，安师傅，开车，出发，菜市场。＂系好安全带，兴致冲冲的。

菜市场上，无数个摊边，会听到这样或那样的声音。

＂妈，别买那么多。吃不完，还不新鲜。＂

＂没有啊，你还要在家吃好几顿，我觉得还不够的。＂安妈妈又在菜摊面前挑挑拣拣。

＂……＂

＂买一条鱼吧。你爸爸下厨，给我们做酸菜鱼。＂

＂……＂

＂幺女，给你买点枸杞大枣，带学校去，泡水喝，补气血。＂

＂……＂

＂我记得你喜欢吃葡萄。一串吧，不能再多了。＂

＂妈……＂

＂我记得你还喜欢吃烤的那个小面包，买一斤吧。＂

＂……＂

安妈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随你妈妈去吧，她也是太久没见你，想你的。＂安爸爸阻止了安小暖的行为。

＂走，去姚姐那里买坨肉，那买，巴适。＂风风火火的说，风风火火的去。

＂姚姐，我来买块五花肉。＂安妈妈停在一家猪肉点前，吆喝这店里的老板。

＂哎，哟，你女娃子放假了哇。来，这块肉好。＂姚姐挑了一块五花肉放称上。＂15快钱。＂

＂姚阿姨好。＂安小暖礼貌打招呼，姚阿姨是他们没搬家之前的邻居，平时有什么忙都互帮互助的。

姚姐感叹，＂你好哦。好久没看到你了。＂

＂是有差不多一个月了。＂安小暖学校，月底放三天，平时的小假。她还是不屑回来的，时间都会浪费在车上。

＂谢谢姚姐了啊。我们还要去买点菜，下次我再来找你聊天啊。＂安妈妈给完钱，欲拉起安小暖就走。

＂好了，慢走啊。＂姚姐做了个拜拜。

＂买点凉面吧，炒面吃。＂安爸爸难得提议。安小暖家全是面食大王，特别喜欢吃面粉做的东西。

＂时间差不多，该回去煮饭了。＂安爸爸看了下时间，10点过了，时间过得真快。

安小暖本来想在厨房打个下手，但是被安爸爸赶出来了。所以她和安妈妈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熊出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幺女啊，那个小强，是不是都砍不到树了。＂电视打开，就没换过台。

安小暖心里想的是，还有一头一辈子没吃过羊的狼呢，最后还成为朋友。＂是啊。＂

＂你说，小强这么做，他爸爸该有多伤心。＂安妈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画面是大过年的，强爸爸冒着雪，从乡下赶车，拿着大包小包东西和一只鸡，还有带着他妈妈说的一些话去城市里看小强。但是小强对于他爸爸的到来，不欢迎，还很反感。做了一些事伤害了他爸爸，最后他爸爸走了。小强吃着他爸爸做的饭，想起小时候的时光，哭着追了出去……

再后面一点，就结束了。结局，让安妈妈又是一阵哽咽，安小暖心里也酸涩，难受。

安爸爸走出厨房，＂怎么又哭了，每次看到这种都受不了，就不看了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做菜很难闻，都把你们熏哭了呢。＂听到的人，破涕为笑。＂真拿你们俩母没办法。好了，去洗手，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饭菜都上桌了。莲藕猪蹄汤，炒面，酸菜鱼，一盘青菜，糖醋排骨，比起学校来说，豪华，奢侈。

＂老爸真不是吹，这鱼太好吃了。＂安爸爸的手艺，全家排名第一。他爸爸，做饭快，又好吃，吃再多，都不会腻。

＂这炒面合着洋葱和叶子菜，入味了，好香。好久没吃到了。＂

＂猪蹄炖的好软，真好咬。＂

＂……＂

嗝，一顿下来，大部分菜都进了安小暖的胃里。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安爸爸一家已经从外面压完马路回来了。吃撑的胃多少有点空隙，没那么难受了。

＂幺女，休息半个小时左右，洗澡，睡觉。迎接美好的明天。＂话这么说，然后就看到沙发上，坐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拿着不同的手机，刷视频，看电视，打游戏的声音混成一团，但又各自的领域，也不觉吵的烦。

晚上差不多11点左右，安爸爸催促着睡觉了。再三叮嘱不要看手机了，白天已经看了那么久了。熄灯后，安小暖其实还在看。

安妈妈咳嗽，水瓶里没水了，安爸爸要去厨房倒水。就悄咪咪的来安小暖的房间看了一眼。＂还看＂。

声音吓了安小暖一跳，＂不看了不看了＂。然后就安小暖就感觉的头顶被轻轻敲了两下。安爸爸回到卧室，也一直念念叨叨，不准在看手机了啊。

过了没一会儿，安小暖息屏，躺在黑暗里，而安爸爸已经打起了呼，惊天动地的，真是，一秒入睡。

因为安爸爸年轻的时候是在厂里搞皮鞋的，里面胶的刺激性大，长年累月，就得了急性鼻炎，也因为这个原因，安爸爸带着安妈妈转行了。

安小暖房间采光极好，早上一缕阳光直直照在安小暖的屁股上，时间一久，就又热又烫，然后安小暖就醒了。因为安妈妈身体很不好，受不了冷气，家里不兴开空调。他们自己吹风扇，安小暖脚那一头有一个熊猫形状的电风扇，声音太大，吵的睡不着，就没开。

现在，安小暖是被热醒的，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起床，吃早饭。

厨房里，安爸爸站在餐桌前，桌子下面是一些蔬菜，安爸爸就从这收拾到那。

＂爸，这梨子哪来的？＂安小暖惯例喝了一大杯水。

＂你姚阿姨给的，我们都没有吃。＂安爸爸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6个。

＂你们吃噻，不要留着了。＂安小暖吃完早饭就去厕所洗漱，洗了一把脸，带着满脸水去房间拿纸。

擦干净照镜子，转身，就看到那些梨子，整整齐齐的被排排放在了窗台边上，从左到右，从大到小，刚好6个。

＂老爸，真是，好幼稚，又好可爱啊，像没长大的孩子。＂安小暖苦笑不得，安爸爸其实一直都在当一个好爸爸，用着自己的办法给这个家最好的。

吃了中午饭，安小暖就收拾东西，准备返校了。安妈妈就在旁边叮嘱，安小暖也听着，＂东西不要漏了，一个月可能才回来一次。＂

＂好，妈。我知道了。不要太想我哦。＂安小暖没带东西回来，所以收拾的很快，装了一些安妈妈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和安妈妈主动亲亲脸颊，安爸爸不习惯这些动作，但安小暖就还偏就使劲儿抱了一下，笑哈哈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