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问心
就在踏入阵法的那一瞬。
随着一阵神光闪过，莫云青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莫云青仿佛进入了一个通道一般的空间。
四周是五光十色的流光，身体仿佛随光而行，再往外望去则是一片虚无混沌。
等莫云青回过神来，已经是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
此处仿佛是仙界一般。
四周仙山环绕，云雾飘渺。
天空中时而飞过数只巨鸟，似凤非凤，一身火红色的翎羽，时不时发出一阵阵长鸣，周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摄人心魄。
沿着白玉石铺成的地面向前方望去。
一座座宫殿朱顶金门坐落于云端，有仙瀑垂落而下，不知流往何处。
一棵棵参天的古树穿云而出。
四周尽是来此求道者，还有陆陆续续从阵法中出现的人。
来者无不观望四周，莫云青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此刻众人身处一处由白玉石组成的巨大演武场，前方则是一处巨大石门，上方镌刻着四个大字：黑水学院。
而在学院前方有一处巨大石碑名为验灵碑，此刻一个老者坐在石碑旁闭目盘坐，一言不发。
现在演武场上近乎有上百人，莫云青想了一想，每天都是如此多人的话这个一个月还得有几千人前来，若是全部都进入黑水学院......
人数众多，但是在莫云青想来一定有什么入学测试，不然当时就不是说只是让人来此报名了，人数一经筛选就会变少，后来更是听说资质不符的会直接被传送阵传回去！
这个盘坐老者或许就是此地的考官。
就在莫云青如此想着的时候，老者已经起身，手捏法决，身体慢慢浮空而起。
打开一卷诵之：“此为验灵碑，每个人须把手放在上面，测验一下是否具有灵根，未曾有灵根者不准入内，有灵根者随我去参加入院考核，考核一共分为两项：第一幻境测试，第二灵气测试，都通过者方可成为本院弟子。”
说罢，老者合上此卷，悬于空中，示意可以测验灵碑了，老者在上空俯视众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众人一个个把手放在验灵碑上。
......
半个时辰之后。
终于测验完了，上百人就已经有数十人被淘汰了，莫云青仔细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数，包括他自己，一共还有四十三人，仅仅一个验灵碑便筛选了半数人。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没有灵根也来参加，可能仅仅是为了涨涨见识？莫云青不得而知。
被筛选掉的人则被老者一挥衣袖，吸入了一处漩涡之门，各自回到自己的传送之地了。
而剩下的人则被带着去参加入院考核，老者一挥衣袖，众人皆被吸入衣袖。
莫云青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来到了一处黑暗的世界，众人皆在此。
随即老者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就是在一处摆放着巨大阵纹之地，四周是尽是殿宇，老者再次大袖一挥，众人皆被释放出来。
“在此地，一炷香之内破除幻境者通过考核，现在开始。”
说罢老者手里甩出一炷香插在中间香炉，此香无火自燃。
随着这柱香点燃，莫云青意识逐渐模糊再次清醒竟然回到了边境。
......
部落里。
莫云青出现在街上，行人匆匆，街边飘落下来枯黄的树叶，入秋了，风有些萧瑟，有些冷。
莫云青有些混乱，先前经历的记忆也在变得模糊，我怎么回来了？
我本来就应该在这，我没离开过，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回来了。
莫云青的记忆更加模糊了，他记得自己好像去过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好像很远很远，但是好像是一场梦，因为自己从未离开过。
莫云青想不起来了，索性不想了。
于是就慢慢往回走去，到了自己熟悉的木板房，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莫云青有些愕然，只见两个老妇围坐在那一张桌子前，手上还在缝着过冬用的衣服。
莫云青进来，两个妇人看了过来。
当看到莫云青的那一刻，两个人浑身僵硬，浑浊的眼神中竟然涌起一层层水雾。
“哥，你回来了。”
伴随着一声带有哭腔的苍老声音响起，莫云青愣住了。
“你……你叫我…什么？”
莫云青忽然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继续往下想，难道自己失忆了？
“哥，你怎么了，你不认识云灵了吗？”
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不敢相信。
“你说你是云灵？不，这不可能，我妹妹风华正茂，怎么可能如此苍老，不，这不可能！”
莫云青一直喃喃自语，几乎陷入疯狂了，他不信，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哥，当年你一意孤行去求道，再也没回来过。”
“我们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你，今天你终于回来了，可……可是父亲母亲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呜。”
另一名老妇人，颤抖着哭了起来，诉说着这么多年的不易，声音凄凉。
“什么？”
莫云青双眼失神，呆呆的立在原地，我难道真的离开这么久了。
父母…父母竟都已不在。
莫云青瘫坐在地上，好像丢了魂。
“都是你的错，让父母心伤，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为什么。”
两个老妇人渐渐扭曲重叠，不停质问，像是一股魔咒缭绕在莫云青的耳畔。
听着他们说的话，想着再也见不到他们，见不到父亲母亲，莫云青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没有方向，放弃了思考。
不行，我不能这样沉沦。
要振作起来，不能堕落沉沦。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这是幻境。
莫云青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
“不，这一切都是幻像，云灵他们不会这样问我。”
莫云青逐渐眼神有了光彩，轻声道。
幻境中的景象像碎掉的镜子，这片空间无数裂痕产生。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幻境碎掉了。
莫云青从其中脱困出来，一切都想起来了。
心里一阵后怕，可幻境中的未必不能成为现实啊。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妹妹垂垂老矣，亲友魂归葬土，若真有那么那一天自己该何去何从？
莫云青不敢去想。
不，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我要变的更强，变得足以有手段让他们也与我共长生！
从来没有这一刻，莫云青渴望变强。
渐渐情景再次凝聚，这片空间出现了一个人。
一袭黑衣，束着一束马尾，此人单从外表看看不清性别，面容白皙，称得上眉清目秀的一介少年。
“来一战！”
黑衣少年开口道。
莫云青没有过多的言语，悲伤的心绪需要战斗来磨平。
伴随着一声剑鸣，细雪出鞘，脚踏玄灵身法，身后出现道道幻影，剑随身动，舞长空。
雷鸣剑法！
回忆起雨中随雷鸣声动，剑也随心动，忽而轻柔，忽而刚猛。
黑衣少年负手而立侧身欲躲。
只见莫云青手中的剑变得飘忽不定。
剑身之上隐隐有雷弧跳跃，速度陡然加快，一剑上挑。
黑衣人胸口被剑刺到，不过伤痕处却是一片空洞。
是虚影！？
莫云青感知到了，就在刚才，黑衣人用他无法察觉的速度移开，身影在眼中留下残影，未曾刺到！
而就在莫云青欲动之时。
黑衣人手呈托天之状，莫云青感受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下方涌来，身体也随之升空。
就在莫云青艰难抵抗，想从这股力量之中脱身的时候，黑衣人却突然开口。
“小子，我观你意志消沉无力，便以战来打破，你要知道，人在战斗中会忘记很多事情，所以求道路上心有旁骛之时，那就用生死搏杀来磨砺自己吧。”
黑衣少年把莫云青放了下来，顺便开口疏导他。
莫云青刚才确实有些消沉，即便是进入战斗状态，刚才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让自己心有余悸，越是这样心中越是又一个声音提醒自己，不要让自己后悔！
“你要记住，道心不可蒙尘，否则道途将止步不前！”
黑衣少年的身影渐渐消散。
莫云青逐渐从幻境中醒来，望向四周。
此刻众人几乎都未曾醒过来。
自己看来这关算是通过了。
红尘炼心，问心求道。
莫云青的道心前所未有坚定。
我心如铁，我身亦如是。
红尘争渡，不问前世今生，只求今世无憾。
……
见莫云青醒过来，守关老者也是有些惊讶。
此刻一炷香才燃烧了一半，众人皆未曾醒来，竟然醒的如此之快，而且看样子是被主动放出来的。
应该是得到了守灵大人的承认，不然也得临近这一炷香燃尽才能醒来。
“看来今年还是有好苗子啊。”
守关老者自言自语道。
莫云青随即打坐，虽然刚才经历的是幻境，但是刚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体力的消耗。
莫云青随即盘坐回复。
众人就在香快燃尽的时候也缓缓醒转，却有十三人未曾醒来。
见状，老者大袖一挥。
这十三人皆被卷入一处漩涡之门，跟未曾有灵根的人一样，皆被送回原处了。
还剩下三十人，即将参加最后一场考核。
最后一场是灵气测验，是属于看剩下这些人的硬性条件。
又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众人出现在了一块巨石之前，就跟院门外面那一块差不多的形状，不过上面写着练气碑。
老者示意众人把体内元气注入于此，若是石碑亮起，就是通过考核。
于是众人一一而试。
最后却只有十三人通过考核，其中自然包括莫云青。
剩下的十七人不出所料跟之前那些人一样被送离了此地。
因为他们临走之前老者解释过了。
未曾亮起的人道途就止步于此了，所以学院不收。
莫云青看着剩下的这十二人，心中有些感慨，刚开始以为会有很多人通过考核，没想到就只有十三人。
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随后老者示意众人在此等片刻，会有各分院派人来挑人。
......
等了一会，有一人御剑而来。
此为一男子。
火红凤履带，脚踩黄金靴，腰间悬一酒壶，宛如一派剑仙。
又有一人身骑莫云青来时见过的火红巨鸟。
似凤非凤，却是火凰，来者凤冠霞披，宛若女帝巡游。
最后一人则是身坐一口五色巨葫。
肥头大耳，肚皮圆滚，相比于之前两人的威风，好不滑稽，相形见绌。
三人缓缓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