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脸
果然她这么一说，阮氏就变了脸色。
讪笑两声，“瞧你说的，左不过都是咱们做嫡妻的要大度，若真有好的，来府里伺候也是好事。”
“到底二嫂豁达，我却是肚量不大的，且看日后如何吧。”姜蕊叹气。
明白也要装一装糊涂。
什么都太冷静清楚，反而引得旁人生出太多忌惮，视你为劲敌。
周蕴和二皇子是已经铁板钉钉的竞争关系，她和阮氏之间自然也是有较量的。
果然，她蹙眉低头之际，阮氏眼底便浮现了些许精光。
在阮氏看来，姜蕊到底腰杆子不硬，自然比她更害怕日后府里进一个林家来的表妹。
心中所想如此，嘴上却还是说着安慰的话。
“你也别担心，总归你是嫡妻，任谁进来了都是妾，比你是矮一头的。”
说完这个，阮氏又叹了口气。
“好歹你和五叔是刚成婚，还新鲜着，我这孩子都有了，比不得那些个新人看着舒服，这几日衙门的事情忙起来，更是日日见不着人，也不知那盐税的案子快办完了没有，五叔可有与你提起过？”
谁知姜蕊并不急着搭话，喝过一口茶，才似笑非笑的她一眼。
“后宫不得干政，未必后院就能了？二嫂这话问的，我可怎么好答。”
未等阮氏张嘴，又接着道。
“不过二嫂出身高门，比我懂得多些，二伯常与嫂嫂说这些也是有的，不像我，什么也不懂，五皇子便从不与我这妇道人家多说什么。”
四两拨千斤，反正是个绕。
阮氏再度被矛头对准，脸上也有些绷不住了。
“五弟妹这话我可不敢应，也就是孩子总想见父亲，我瞧着心疼，免不得多探听两句罢了。”
她说了软和话，姜蕊自然就不硬着来了。
也神色柔和些，“二嫂无聊的时候好歹还有孩子伴着，我孤零零一个，当真羡慕。”
“你还年轻，身子又好，想来也很快会怀上的。”阮氏笑了笑。
从姜蕊嘴里套不出话来了，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倒是叫接下来的谈话真的家常起来。
当然了，还是阮氏说话占多数。
姜蕊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和人寒暄。
而她不大接话，阮氏唱独角戏也无趣，干脆早早用了午膳就送她走了。
恰好出府时乳母来报，说小公子哭闹不止，姜蕊便没叫阮氏派人送，自己出走了。
二皇子府虽比五皇子府略大些，但布局差不多，来时丹偌和落葵也记着路，不至于走错。
只是他们不走错，却架不住有人故意要撞上来。
还没出后院，就迎面遇上了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
满头珠翠，眉目娇艳，梳着妇人发式，估么是府中哪位妾室吧。
姜蕊正想着二皇子的妾室也算她半个嫂子，出于礼节该打个招呼才是，谁知对方却先开了口。
“哟，咱们府里是新进人了？殿下何时喜欢这种姿色的了。”
紫衣女子说着，目光上下在姜蕊身上打量了一遍，尤其在胸口多停留了一下。
那神色语调，不由叫姜蕊蹙起了眉头。
“大胆！”落葵横眉怒喝一声，“这位是五皇子妃，休得口出污言秽语！”
“哎呀，竟是五弟妹，瞧我，竟不认得，当真是失礼了。”女子惊讶道。
嘴上虽这样说，眼神却依旧轻蔑。
只是她这句五弟妹倒是把姜蕊给叫困惑了。
二皇子的妾室哪敢称她为弟妹，莫不是宗室里，周蕴哪位堂兄的嫡妻？
可看那不大端庄的打扮又不太像。
但为求稳妥，姜蕊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不知嫂嫂是？”
女子轻笑一声，扶了扶鬓角，“我是二皇子的侧妃。”
二皇子如今也就一位侧妃，韩氏，必就是眼前这个。
区区侧妃，出口便称她为弟妹，显然是没把她看在眼里了。
姜蕊眸色微冷，抬了抬下巴对上了韩氏的眼睛。
“看来二伯这后院里的规矩都是摆设啊，妾室竟摆起了主母的款儿，上来敢与我称尊长，我记得韩家也是官宦人家，不知韩侧妃是娘家里就没学好，还是入了二皇子府，全都浑忘了？”
今日若真是低了这个头，叫二皇子的妾室欺辱了，姜蕊日后可就要称笑柄了。
不过韩氏显然也没那么好对付。
微微眯起眸子，唇边笑意淡下去几分。
“家父与五皇妃的父亲同为三品官，哦不，姜家如今挂上个光禄大夫的二品虚衔了呢，可虽今时不同，但往日谁不是一样的呢，不会当真觉得自己如今高人一等了吧？”
“那自然就是高于你的。”姜蕊冷冷打断她，“妻妾之分还要我说与你听么？妾室，玩意儿罢了，只比奴才强些，照样是凭主母发卖的。”
“我是正经入了皇室玉碟的！”韩氏拔高了声调。
显然被妻妾二字刺激到了，颇有些像被扎了脚。
“是啊，入了皇室玉碟的侧妃。”姜蕊轻笑一声，格外咬重了侧字，“二皇子正妃，我的二嫂，在正院里坐着呢，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摆谱。”
“姜氏你——”
“啪——”
韩氏气急，刚抬手指过来，姜蕊伸手便一个巴掌落在了她脸上。
“这一巴掌是替二嫂教训你尊卑不分，你这样猖狂，今日是遇见我了，倘或在外头张牙舞爪，旁人瞧见还以为二伯府上没规矩，我们皇家没规矩呢。”
没想到会被打，韩氏登时就愣住了。
姜蕊也不管她，带着丫鬟们径直绕过她出了二皇子府。
后头的韩氏愣了半晌，缓过神来就发了彪。
还好她的丫鬟怕事情闹得太大，一力给拉住了，才没追上来。
而另一边，上了马车的姜蕊哪还有方才的厉害样子。
一左一右握住丹偌和落葵的手，深呼吸两下才冷静些。
“皇妃喝口茶缓缓神。”
丹偌忙倒了一杯递过去。
“我头回打人。”姜蕊喝了一口，颇有些发愣的说一句。
虽说不怕出事，但到底十六七的年纪，又是头回这样干，说一点不紧张是假的。
“今儿教训了韩氏，日后他们要看轻皇妃，也得先掂量掂量了，总得性子厉害些，省得一个个总想来踩一脚。”丹偌蹙眉道。